第六章
楚淮安怔住,看着那双水眸竟莫名说不出话。。
还没开口,姜婳却忽地阖上眼,整个人往下坠。。
“叫太医!楚淮安心中慌乱,打横抱起她便往内殿去。。
沈太医很快赶来。。
看着床榻上姜婳苍白的脸色,楚淮安胸口仿佛堵了块石头。。
他别开眼,走出殿外,抬眼便见楚皎站在院中。。
她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楚淮安看着楚皎,眸中复杂不明。。
“不怪你,回去吧。
楚皎顿了顿,欲言又止,终是垂眸离开。。
没多久,裴容赶到,沈太医也从殿中走了出来。。
“禀皇上,姑娘受到刺激,她的病……又加重了。
楚淮安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药呢?还没找齐?
沈太医俯身下去“回皇上,如今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医书上注明此药只在漠北生长,这一去一回,怕是要半月。
“朕会让锦衣卫去寻,你且退下吧。
裴容站在楚淮安身后听着,眉心渐渐皱成一团。。
他压住心底呼之欲出的真相,问道“淮安,当年婳婳无端落水的事,你还不想查清吗?
“不过是意外。
楚淮安双眼漆黑,瞧不起其中情绪。。
“可你我都知不是!
裴容胸口起伏,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楚淮安。。
但此刻,看着他冷漠的脸,最终只是深吸了口气,换了话头“你救婳婳,是原谅她了吗?
楚淮安沉默了一瞬“她的背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那你为什么救她?裴容听不下去,“你若真恨透了她,她死了你不该更痛快吗?
闻言,楚淮安脸色骤然冷沉。。
僵持间,殿门从里打开,白芍走了出来“陛下,首辅大人,主子她醒了。
殿中。。
姜婳躺在床榻之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纱幔出神。。
楚淮安站在离床榻几步的地方,语气淡淡“你觉得如何?
听见声音,姜婳缓缓侧眸看来,却被他眼中的冰冷狠狠刺中心脏。。
他没有像从前那样笑着安慰自己,更没有坐在榻边心疼地看着她。。
姜婳心痛得仿佛万箭穿过,却无计可施。。
“只是身上有些无力,你不要担心。
楚淮安点了下头,再没说话。。
须臾,他才缓缓开口“太医说只剩一味药还未寻到,待……
“淮安。
姜婳却打断他,强扯出一抹满是苦涩的笑“你是要立别人为皇后了吗?
楚淮安敛起神色,没有说话。。
一旁裴容压低了声音劝他“婳婳刚受了刺激,就算骗她也好。
可楚淮安却是沉声道“是。
姜婳浑身狠狠一颤,像被丢进冰天雪地。。
殿中安静地令人喘不上气。。
姜婳轻阖上眼,忍下泪意,却忽然想起沈太医的话。。
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可活了。。
幼时她与楚淮安约定,要双双偕老,永不分离。。
但如今,她怕是做不到了。。
若自己离去,他身边还有楚皎陪伴,也不算孤独了。。
姜婳深吸了口气,喉中微微哽咽“也好,至少能有人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分明悲伤痛苦,却还是笑着祝福他。。
她的模样落在楚淮安眼底,让他莫名觉得胸闷。。
“你好好休息,旁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楚淮安转身便要走。。
可身后姜婳又唤了他一声“淮安!
楚淮安回头望向她,只见她神色中带着希冀。。
“能不能……最后为我做一次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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