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翊看了一眼鲁肃,强笑道“我现在脑子有点浑,让我冷静一下。
一旁的南宫雁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朱治履行了诺言,我们应该派人去感谢。
“而且,主动好过被动。
“这次朱治破城,我们必须主动缴纳一定的物资,否则,朱治会以为陆家不通清理。
“可以让施桓带人送上一批物资去感谢。
“以施桓和朱治的关系,再加上我们主动,朱治至少没有话说。
陆翊看向鲁肃道“子敬,按照伯玉说的去做。
伯玉,南宫雁的字。
鲁肃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屋子里面。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一片欢呼声。
不过,这一次,大家依旧没有出来,就在原地休息。
只有鲁肃带着施桓,还有十个丹阳兵去见了大乔。
陆家的钱粮,现在都归大乔管理。
南宫雁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这才对陆翊道“陆兄,我现在要离开吴县,前往区阿一趟。
“如今孙策偷袭区阿成功,我还是担心我父亲。
“没有亲眼所见,我是不放心的。
陆翊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南宫雁应了一声,嘱咐徐庶时刻跟在陆翊身边,他回到屋子里,牵出一匹马,骑着就离开了。
陆翊回到屋子里,安慰陆家众人,并且让他们暂时不要掉以轻心,防止有变。
凌晨时分,整个吴县都安静了下来。
陆翊和徐庶、鲁肃三人坐镇大门口。
没有多久,有十个士兵自称是朱治麾下,挨家挨户通告吴县如今已经被朱治占据,只要大家没有参与到战乱之中,都会相安无事。
接近黎明时分,陆翊让鲁肃去休息。
整整一夜,鲁肃和徐庶都陪着他。
如今似乎平静下来。
鲁肃摆了摆手道“等施桓回来再说。
陆翊见鲁肃如此坚持,也只能作罢。
就在陆翊在门口度着脚步,驱除睡意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
徐庶脸色骤变,急忙先一步出去。
陆翊和鲁肃也神色紧张起来。
过了片刻,却见徐庶带着四个青年男子进来。
为首一个,是一个三旬出头,一脸长须,眼睛里尽是血丝的儒雅男子。
陆翊带领着陆家族人回到吴县之后,此人来过两次。
一次是庆祝陆家回归。
另一次是陆家祠堂修建完毕,庆祝的时候,他亲自带了一大笔金银珠宝前来庆祝。
此人就是顾家如今的家主,顾雍!
顾家祖上也出过一些官员,这几十年没落了。
顾雍的妻子,就是陆康太守的女儿。
陆翊见顾雍这么一大早就来了,忙迎了上去。
顾雍让其他三个青年男子守在门外,独自一人迎上陆翊。
两人四目相对,都长长叹了口气。
鲁肃见状,道“你们去亭子里坐,我去弄些温酒来。
顾雍感谢了一声。
陆翊朝顾雍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来到石亭子里,面对面跪坐了下来。
顾雍环顾着四周,见四周一片安静,看不到一个人,沙哑着声音道“陆兄,你倒是冷静!昨晚发生如此之事,你都没有准备的!
陆翊苦笑了一声,道“人都在里面,大家一晚上都没睡。
“我原本都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所有族人都在这屋子里。
“一旦朱治率军攻进来,就算是死,也要撕下他一块肉下来!
“只是,说归说。如今能够保住族人的性命,我还是感觉到庆幸。
顾雍看向屋子里,哑然失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和你的做法不同。
“我让族人分散藏了起来。
“一旦我被杀,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离开吴县。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此时,鲁肃端来温酒。
顾雍呡了一口,这才问陆翊道“陆兄,如今这局面,我特意赶过来,就是想问打算如何做?
“现在,我们这些家族该联合起来。
“否则,各自为战,迟早会沦为孙策的刀下亡魂!
“过去的一年,我的人在江边,看到孙策的手段狠辣。
“我倒是想带领族人离开这里。
“可在这乱世,能走去哪儿呢?
“孙策有周家支持,手底下将领又勇猛,江东迟早沦为他的治下。
“可离开江东,客居他处,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赢得过本地士族?
“我思来想去,唯有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应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陆翊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番意思。
顾雍神色一振道“英雄所见略同!陆兄,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陆翊沉默了下来。
许久,他才缓缓道“在周家资助下,正如你刚才所言,孙策拿下江东是必然的事情。我们要么离开,要么只能暂时隐忍在孙策的治下,以待时机。
“离开的话,正如你所言,我们去哪里都不如待在原处。
“而隐忍——
“至少,要等到周家被搬倒。
“周家二世三公之家,门生故吏遍布扬州。
“而且,家业丰厚。
“正常情况下,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但是,他此次资助孙策,孙策滥杀无辜,大家对孙策的怨恨,导致对周家的好感也急剧下降。
“周家不是不在乎这些,相反,他们更在意。
“但是,他们铁了心赌孙策。
“只要孙策称王称霸,那他们周家将来又是超级豪族。
“岁月的杀猪刀一过,五十年,百年,大家都会渐渐忘记这些年乱世的屠杀,他们周家在后世又能名扬天下。
顾雍点了点头。
陆翊道“所以,我们只能继续等,继续等孙策作恶,继续等周家资助孙策,耗空他们自身的名声,还有庞大的粮草开支。
“届时,再想办法先除掉周家。
“那个时候,也是我们想办法从孙策屠刀下夺回主动权的时机。
“而在此之前,只能忍。
顾雍道“那如今呢?我们该怎么保全自己?
陆翊道“明天,你召集各大家族的话事人,大家都拿出一些物资出来,形成一笔不小的粮草,由我的车队亲自送去区阿见孙策。
“大家一起缴纳好处,比一个个单独去更有效果。
顾雍道“我也去吧?有个人照应,放心一些。
陆翊道“好!
顾雍叹息了一口气,又道“那如何快速耗尽周家的名声和家产?
一旁的鲁肃突然道“周家如此资助孙策,袁术必定知道。
“这个时候,如果袁术召回孙策,孙策必然不听。
“如今拿下吴郡、丹阳等地,正是拿下江东的良好开端,只要孙策有称王称霸的雄心,他就不会放弃。
“袁术就有讨伐孙策的借口!
“同理,资助孙策的周家,袁术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和孙策断绝关系。
“周家如此竭尽心力援助孙策,如今看到孙策都要成功,又岂能前功尽弃?
“双方必然起冲突!
“对了,之前乔公前往寿春做生意,也打听到,袁术和徐州刘备作战,已经拿下淮阴、广陵等地。
“现在这时候,孙策度过大江,袁术想必继续进攻徐州。
“找周家讨要粮草,不过分吧?周家必定要给。
“但是,周家一旦给了袁术,孙策那里该当如何?
“依我之见,周家一条路可走。
“干脆抛弃庐江的老巢,全力支持孙策拿下江东,成为孙策的从龙之臣,开辟新的世家荣光。
“否则,向袁术低头一次,后面就彻底没有起来的可能。
“周家丢了庐江的老巢,实力就大为缩减,就不再那么恐怖了。
“支持孙策的能力也要变弱。
“这个时候,我们报复的机会,也大大增加。
顾雍好奇地看向鲁肃道“这位是——
陆翊道“他叫鲁肃,徐州下邳鲁家的少东家,非常豪气。他屡次帮助我甚多,因为徐州动荡,我就让他一起跟来吴郡了。
顾雍笑道“鲁兄这计策,感觉可行!问题在于,我们如何才能联系上袁术,让袁术对周家和孙策出手?
“相比于周家和孙策,袁术很明显更信任他们,而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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