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动。
但若让祖母替阿清看看病症，没有男女大防，可比城里郎中诊断得真切。
我拼命拖着祖母往外走“若男子替阿清断症有诸多不便，那换成祖母，便无不妥之处了。
祖母乐呵呵地应承我“祖母老了，你慢点儿！
我与阿清是邻居。
我家与她家后花园有一处隐秘的狗洞。
以前，我与阿清常常钻狗洞相会，藏在后花园里一起摘花、扑蝴蝶、刺绣和玩耍。
狗洞是便捷的通道。
但祖母年事已高，万不可钻狗洞过去。
是以，祖母给阿清家递了拜帖。
可阿清的父亲着人回绝了我们阿清病重，不便见客，万望海涵。
我再奔向狗洞，却已经被人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很久以后才知道，我教唆阿清的话惹恼了他的父亲。
我回府后，他便下令不许阿清再与我往来。
我和阿清只隔着一道墙，但对于我来说，不啻于天崭。
那年冬天，我再也没有听到阿清的消息。
我只能暗自祈祷阿清早日康复，好在来年春天的时候，再与我一起在后院扎纸鸢。
可当万物复苏，桃花盛开的时候。
隔壁屋檐下，却挂起了白灯笼。
阿清没能熬过这年的冬天。
2父亲大约是去隔壁吃席时，听阿清父亲转述我那离经叛道的言论。
他回来后，便罚我回院中抄写十遍《女教》。
父亲数落我“再过些年，你就到及笄之年，你怎可以钻狗洞跑到别人家去，还说出那般大逆不道之言！
“幸而许知州是位正人君子，不愿你名声扫地，偷偷将你种种错处告知于我，这才没让你闯下弥天大祸！
父亲罚我禁足，从此刻起到出嫁，不许我出门半步。
可到了夜里，我誊抄世间对女子的种种束缚时，只觉得辗转难眠。
在我誊抄第五遍“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后，我恍惚看到字字句句皆是在吃人。
我又想起阿清那虚渺得不真切的声音。
一重又一重的帷幔之后。
有什么东西，将阿清死死地缠绕着，令她无法向外发出呼救。
想起阿清，我难过得落泪。
我只是想让她配合郎中望闻问切，让她活下去而已啊！
刹那间，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光着脚跳下床，哭着奔向祖母的房间。
“祖母，祖母！
让孙女跟着你学医，好不好！
我浑身颤抖地抱紧祖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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