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给我看她藏在衣服夹角的几张零碎小票子。
“云霏,我可以想办法的,一点一点攒,等我走出去了,我要帮你找你的爸爸妈妈。
她总是甜甜的喊我云霏,即使她知道方爸方妈听到就会打她。
她依旧在没人的时候喊我,因为她说这两个字读起来轻飘飘的,像是把我都带动起来自由的飘出山外。
现在,方来娣苍白的躺在水池边。
眼睫毛上带着细碎的冰棱。
但是那双温柔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方来娣的绝望来自方爸随意一次输钱后的泄火,也是因为白云枫在看到她询问支教老师,云霏两个字的写法。
向黄荣华告密方来娣吃里扒外。
方来娣躺在那里,周围都是唾骂她的声音。
方爸陪着怀孕的方妈,嫌方来娣晦气,不肯收尸。
我不想看着阿姐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那边,我也舍不得拖动阿姐的尸体,我只能躺在她边上跟她一起躺。
我好像也死了。
五我被方爸揪着头发拖了回去。
用竹条劈头盖脸一顿打,嘴里骂着赔钱货,但是又怕把我真的打死了,就赔了两只老母鸡,更别提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还是女娃娃,我还能帮忙招儿子。
方爸吐了口唾沫骂了声晦气。
就拿着卖方来娣尸体冥婚的钱去赌钱。
方妈从房子里出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吩咐我去做饭给她儿子吃。
方来娣死后,我变得手脚更加勤快,农活家务一把抓。
这样才有时间忙里抽闲的去翻碎片一样的课本。
我藏在树林里,借着月色看书,我偷听黄家的电视,偷听村学的授课。
阿姐临走前,把一直珍藏的钱连着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我的脑袋边。
她想我自由。
她说我应该和云一样。
一年两年,我没有忘记白云枫,只是他顺顺利利拿了优等生去了县里,一个月回来一次。
次次回来都是得意洋洋,路过我还会给我一脚。
我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脚印。
只是白云枫也没想到,质量好好的自行车怎么就坏了,刹车线像是被狗啃的一样破烂,让他停不住车狠狠摔了一跤。
我吐了口中牙龈出的血,死死的盯着他。
宝贝自行车能让我接触的机会难得,我只来及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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