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能步墨行之的后尘。
那日荒漠一别，他依旧是他的政坛新贵，趋炎附势，流连风月，做着他从前最不耻的事。
可喇叶乌·实之，你别辜负我。
坞可汗，你也别辜负我。
4坞可汗与我算是相敬如宾。
年复一年地相互了解，他终于打消了再入侵大寒的念头。
他对我说。
“若大寒连女子都如你这般坚韧大气，男子之气概想必更加决绝。
哪怕你父王再昏庸，我也抵不过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
我沉默着，不知该哭还是笑，该庆幸还是悲哀。
唯有无言以对。
这夜我辗转反侧，无论怎样都无法入睡。
脑海中浮现瘦弱干枯的流民，战火纷飞的故乡，贪图享乐的权贵。
最后是墨行之多年前的笑颜。
渐渐灰暗，陷入冰冻。
我吓得惊醒，坞可汗的侍女赫然站在我身旁。
“夫人，可汗让我速速来禀报您。
方才那种恐惧依旧处于我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我惊恐地看着她。
心底的不安到达了顶点。
“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半月前夏突袭大寒，单刀直入，已攻入燕关……这消息今日才到，也不知如今战局如何了。
不知战局如何。
坞对大寒虎视眈眈，怎会不知战局如何。
不过是宽慰的虚话。
我脑子一片空白。
半月前的消息。
也就是说，我或许已经没有家了。
我的泪止不住流，为故国而流，为子民而流，为自己而流，为逝去的墨行之而流。
天亡大寒，非我一人之力可阻。
我无能为力，唯有心为它破碎。
我明明应该发狂般大喊大叫，跑到草原上酣畅淋漓地哭一场，将所有幽怨、哀伤全撕裂开，再捏成灰烬。
可我此刻什么都不想干，我甚至无力张开嘴，让她对坞可汗说些感激的客套话。
“我知道了。
是，我知道。
我明明早就预料到了。
为何此刻心如刀绞。
夏的统治者仁慈吗？
会对我的子民好吗？
他宽厚吗？
会放过我父王母后吗？
他惜才吗？
会再任用朝中大臣吗？
抑或是全部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我光是想，光是想，心就快碎了。
外面篝火苒苒，依旧有载歌载舞的喧嚣声，有其乐融融的欢笑声。
女舞男跳，目憨神醉，觥筹交错。
仿佛这一切都未发生。
唯有我知道，有些人再也没有了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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