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窗外的雪还在下，冷得刺骨寒心。
宁若棠双目空洞。
她原以为，那熏香是来自陆敬言的关心，却不想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从一开始，陆敬言就不愿她有孩子。
宁若棠猛然闭上眼，落下的泪滚烫炙热“清秋，确定……没错吗？
清秋替她捏好被衿，哽咽安慰“奴婢不敢骗您。
“公主，旧人难追，别为了不值的人，伤了自己。
是啊，旧人难追，她爱的那个陆敬言，或许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出征那日！
……
自宁若棠小产后，陆敬言再没来过公主府。
二人再见，是在陆老将军的发丧日。
那日，宁朝百姓夹道相送，漫天的黄纸和白雪。
而陆敬言披麻戴孝，执父亲灵位，行于送葬队伍正前方。
与他并肩而行之人，是盲女柳依依。
“公公发丧，公主身为儿媳却不来，这就是皇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连三纲五常都不守！
“可不是，我看那陆小将军也是可怜，娶了个妻子还不如不娶。倒是那盲女，对陆小将军有情有义，难得一对有情人呐！
……
听着这些，宁若棠握着汤婆子的手微微发颤。
一旁，清秋不由担心“公主，莫听这些脏耳朵的话。
公主自小产后身子就一直未好，到今天才能勉强下床走路，如何能去为陆老将军送葬。
宁若棠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回陆敬言身上。1
昔日，母后的叹息在耳边挥之不去——
“棠儿你要记住，皇家颜面不可辱，你好自为之。
宁若棠眼睫颤了颤，吩咐清秋“扶我回房更衣吧。本宫……要去送陆老将军最后一程。
清秋一怔，想要劝说。
可对上宁若棠死寂的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
一炷香后，宁若棠穿着一身如雪的丧服，走在了陆敬言身旁。
冷风将她的脸吹得通红，单薄的身子在雪中微微发颤。
陆敬言冷峻的脸上无温，视若无睹般，径直向前。
一直到陆家祖坟。
宁若棠被拦在了外面。
北风吹的眼尾泛红，她望着男人挺硕的背影，“陆敬言……
话未说完，只听一声簌响——
一只箭矢破空而来，直直朝陆敬言后心而去！
宁若棠脑袋嗡了下，没有任何思索，一把挥开拦着自己的陆府小厮，挡在了陆敬言的身后。
只听利箭没过血肉的声音，剧痛刺来。
陆敬言回头，就看到宁若棠倒下的身影，以及肩头那氤氲开来的鲜红。
“宁若棠！
宁若棠伸出带血的手，轻轻触了触男人的鬓发，想说些什么。
最后却还是无力的闭上了眼。
……
再醒来时，是在公主府。
肩膀处发疼的厉害，宁若棠睁眼，就对上清秋红着的一双眼。
“公主，你怎这般傻？您为驸马挡了箭，可他只是把你送回来便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未曾关切您一句！
宁若棠没有说话，转头间，却看见了门外的无心。
“他怎在这儿？
清秋擦去眼泪，看向门外道“从您受伤归来，无心便一直跪在殿外，您可要见他？
“叫进来吧。
片刻后，清秋走出房门。
无心一身黑衣走进，跪在榻边“伤了公主，是无心的错。
宁若棠一怔，便反应了过来“箭是你放的？
“是。可无心不懂，他违背了誓言另娶她人，带给您无数羞辱，如今还害死了你们的孩子，为何公主您还要护着他……
宁若棠垂眸看着他那张与陆敬言一模一样的脸，嗓音沙哑“你说你一个没有心的巫偶蛊，都会为本宫鸣不平。可陆敬言他有心，却为何对我这般狠？
闻言，无心缓缓起身，走近床幔后的宁若棠“公主若想，无心愿意从今往后代替他陪着您，无心保证会做得比他好百倍、千倍、万倍……
宁若棠没有喝退他，只是看着无心一步步靠近……
与此同时，长廊处。
陆敬言一身寒气，疾步走来。
门外的清秋见到他吓了一跳，立刻拦住“驸马，公主正在里头议事，实在不方便进……
陆敬言只冷扫了她一眼，随即只听“砰！的一声
寝房门被他一脚踢开。
陆敬言大步走进，却见一个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人，将宁若棠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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