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湘谢子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柳云湘谢子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三尺锦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娘,这个桂花糕好吃。”见小五送到了她嘴边,柳云湘虽没胃口也吃了一点。“这个烤红薯也好吃。”“唔,烤羊腿好好吃!”“还有这个虾肉包。”在小五的送喂下,柳云湘很快就吃饱了。谨烟笑道:“五姑娘,往后您可要常过来,三夫人只要看到您,吃饭都香了。”小五点头,“好!“柳云湘怕撑着,赶紧坐回到罗汉床上,并让谨烟去二房私库里拿两匹布出来。“五姑娘长高了,该做新衣服了,不好总穿旧的。”“好,那奴婢给五姑娘做一身薄衫,一身秋衫吧,等过些日子再做冬衣。”谨烟道。“嗯,你去库房找些鲜嫩的颜色。”谨烟拿着钥匙去了,不多一会儿搬来两匹,问五姑娘喜不喜欢。“喜欢!”小五一听有新衣服穿十分开心。谨烟正给小五量尺寸的时候,四姑娘谢文晴来了。先看到一桌吃食,又看到...
《守寡半生,才发现夫君他没死柳云湘谢子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三娘,这个桂花糕好吃。”
见小五送到了她嘴边,柳云湘虽没胃口也吃了一点。
“这个烤红薯也好吃。”
“唔,烤羊腿好好吃!”
“还有这个虾肉包。”
在小五的送喂下,柳云湘很快就吃饱了。
谨烟笑道:“五姑娘,往后您可要常过来,三夫人只要看到您,吃饭都香了。”
小五点头,“好!“
柳云湘怕撑着,赶紧坐回到罗汉床上,并让谨烟去二房私库里拿两匹布出来。
“五姑娘长高了,该做新衣服了,不好总穿旧的。”
“好,那奴婢给五姑娘做一身薄衫,一身秋衫吧,等过些日子再做冬衣。”谨烟道。
“嗯,你去库房找些鲜嫩的颜色。”
谨烟拿着钥匙去了,不多一会儿搬来两匹,问五姑娘喜不喜欢。
“喜欢!”小五一听有新衣服穿十分开心。
谨烟正给小五量尺寸的时候,四姑娘谢文晴来了。先看到一桌吃食,又看到那两匹上好的布。
她跺了跺脚,道:“三婶儿,你偏心小五,我可不干。”
柳云湘端起一杯茶抿了口,“四姑娘在我这儿争什么宠,莫不二夫人亏待你了?”
“我娘怎么会亏待我,只是我和小五同样是三婶儿的侄女,你为什么只疼她不疼我?”
“四姑娘要我怎么疼你?”
谢文晴心思一转,在罗汉床上坐下,道:“昨日去海棠宴,别家姑娘珠环玉佩,唯独我身上挑不出两样顺眼的。我和朱家的二姑娘还去逛了珠宝行,我看上一只玉镯,倒也不贵,只要一百两,三婶儿给我买了吧。”
柳云湘心里冷嗤,上一世她倒是常给她买,什么玉镯,璎珞,整套的头面,自己都舍不得买。
后来更是风光把她嫁了出去,可二夫人骂她的时候,她也跟着骂她是贱人。
上一世,她宽慰自己不跟小辈计较,只求无愧于谢家列祖列宗就好,到头来养的都是白眼狼。
“四姑娘难道不知,如今掌家的是二夫人,我可没有银子。”
谢文晴撅了噘嘴,“谁不知道你有私库,给我一百两怎么了,真是小气。”
“你娘没有私库?”
“我娘是我娘的,你当婶娘的就应该给我!”
柳云湘一笑,“这是什么道理,我可没听说过。”
这谢文晴被二夫人娇惯的蛮横不讲理,但如今侯府没落,再也养不起她的骄横。
见柳云湘不给,谢文晴气冲冲的走了。
等到午后,老夫人那边来人,让她去东院一趟。
原以为是谢文晴告状了,老夫人要数落她几句,只是过去后发现阵仗挺大,连一直称病在大房不出门的大夫人都来了。
她穿着一件褐色的春衫,年纪不大,头发却已半百,身子看上去十分瘦弱,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病气缠身的样子。
此时她端坐着,仍有侯府大夫人的气度。
而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叹气,二夫人捂着脸哭。
柳云湘行过礼后,在另一边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皱眉道:“你做什么去了,让我们等这么久?”
玉莲过去的时候,柳云湘在午睡,一时半会儿的没精神儿,养了一会儿神儿才过来。
柳云湘打了个哈欠,“那您别等我啊,有什么事跟大嫂二嫂商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的。”
“谁让你拿意见了!”
“那您让我拿什么?”
老夫人沉了口气,继而道:“老二与兵部知事的儿子因一点小事打架,那小子身手不行被你二哥打破了头。旁人报了官,京兆府将你二哥抓了起来。”
也就一句话的事,严暮想到这小女人今晚跟着他受了惊,也就没有拒绝。
柳云湘见严暮答应了,便觉这糯米鸡更香了,又就着喝了一碗粥。
等严暮跟粮仓要粮的时候,粮仓拿不出来,他就会知道粮仓已经被搬空的事,而后及时处理。
柳云湘吃饱喝足,正想找个借口回家,这时木槿进来禀报。
“元姑娘做噩梦了,想请大人过去陪她。”
柳云湘小小唏嘘了一声,品行高洁,盛京双姝之一的元姑娘已经彻底臣服严暮这奸臣了。
什么做噩梦,分明是邀宠。
严暮别有深意地看向柳云湘:“若你留我……”
柳云湘笑,“又怎样?”
严暮觉得自己莫名被堵了一下,“大人我喜新厌旧。”
柳云湘起身,“良宵苦短,我就不打扰严大人了。”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严暮给气乐了。
他说是那么说,但却没碰过那元小女。
总觉得不想那么做。
又喝了口酒,严暮转身,去书房睡觉去。
——
瑞昌钱庄幕后的老板是严暮,柳云湘第二天过去取了两万两,剩下的一万,她让严暮给她买粮食了。
而这两万,她特意去码头,买了一批往西边草原运的粮米。饥荒发生后,西边是不缺粮的,所以有没有这批粮都没有影响,但盛京没有这批粮,就会死不少人。
粮食她都存到那栋空宅子了,张琪考虑周全,离京前让同村两兄弟在那里看守。
她还带了一车粮回侍郎府,却连家门都进不去。
年老的徐管家无奈道:“夫人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说是不方便见……见外客。”
谨烟皱眉,“徐伯,你糊涂了不成,我们夫人怎么能是外客。”
徐管家叹了口气,“可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柳云湘摆手,示意谨烟不必再说,“徐伯,我娘身子到底如何?”
“咳咳,只是小小风寒。”
柳云湘点头,“我就不进去惹她不快了,不过这一车辆米,你让人抬进去吧,倒也不用跟我爹娘说。”
“小姐,您怎的送一车米来?”
回娘家哪有带一车米的,说出去都新鲜。
“呃,我打算开一间米粮铺,这不就米多,所以给爹娘送一车来。”
“那我就代老爷夫人收下了。”
等坐进马车,谨烟替柳云湘不平,“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老爷夫人怎么还生您的气,再说二公子的死也不能怪您啊!”
柳云湘靠着车厢,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弟弟想建功立业,随靖安侯一起北征,父母不同意,但她觉得男儿就应该历练一番,于是支持他,还偷偷找靖安侯把他安插进了北征军。
结果北征军全军覆没,弟弟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父母觉得是她害了弟弟,因此一直不肯原谅她。
又过了几日,谢家二爷终于放回家了,谢家那案子也了了。
只是,在谢二爷回家第二天。
二夫人上吊了。
柳云湘过去的时候,见老夫人身边的胡嬷嬷在门口守着,刚打发走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姑娘。
柳云湘也被拦住了,“三夫人,您请回吧。”
“二嫂怎么样了?”她问。
胡嬷嬷端着手,耷拉着眼皮道:“二夫人好端端的,不知哪个贱蹄子乱说,回头定要揪出来,割了她那烂舌头。”
柳云湘轻嗤,家里这点破事,别人不知,她还能不知道。
这时,院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响,柳云湘歪头看,见那二爷将八仙桌从敞间扔了出来,重重砸到院中青石板上。接着是茶具、花瓶、字画,最后连多宝架都扔出来了。
刺客见杀不了严暮,已经逃走了。
柳云湘跑到桥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严暮看到她,眸光微晃了一下。这时一个被拿住的刺客突然奋起,竟朝柳云湘过去了。
严暮当即提剑,飞身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挑断了男人的胳膊,立身挡到柳云湘跟前。
温热的血飞溅到柳云湘脸上,她不防这一出,吓得三魂出窍,下意识抓住严暮的衣袖。
而那刺客原想以柳云湘为质逃走,如今计划落空,再无机会,当即一剑刺穿胸口。
柳云湘惊呼一声,躲到严暮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严暮用另一只手搂住柳云湘,带着她上了桥下面的马车里。
柳云湘小声道:“我和谨烟逛夜市,刚才乱糟糟的,我和她走散了。”
“嗯。”
柳云湘惊魂稍定,抬头看向严暮,见他靠着车厢养神儿。而他左臂还流着血,却一点不在乎。
之所以记得这事,是上一世的今晚,她仍被迫去了兰园。在房间等不到他,原以为他去了元卿月那儿,便放松了下来,闲来无事画了红梅。
结果他带着伤进来了,把她吓得不轻,他却很享受她害怕的样子,还疯癫颠的往茶碗里挤了半碗血,让她用他的血画梅花。
她怕他,依着他画了,他竟挂到了大理寺正堂上。
于是坊间传闻,这红梅花是用天牢最十恶不赦犯人的血画的,严大人是想以此威慑坏人们,谁也别想逃过大理寺的审判。
听到这些传闻,他还自鸣得意许久。
“你受伤了。”
“死不了。”
柳云湘用力咬了一下下唇,慢慢坐过去,“血一直流,我先帮你止血。”
说着,她用手里那帕子堵住了他的伤口。
严暮睁开眼,淡淡扫了她一眼。
“不怕?”
这女人娇滴滴的,弄疼了她就哭,话音重了也要哭,见到血脸都白了,现在一双杏眼就浸着泪花。
其实他不喜欢这样的,太麻烦。
但一玩物,倒也不用太喜欢,床笫之间,这张脸不讨厌就好。
这时,他的胳膊突然巨疼,而且很快就麻木了,动也动不了。
他侧头一看,血变成了黑色,而冒出白沫。
“你怎么了?”柳云湘假装惊慌道。
“江远!”严暮对着车窗喊了一声。
“大人,属下在。”
“剑上有火蛇毒,立刻封城门,务必抓住这一伙刺客。”
“是,不过大人您……”
“快去!”
火蛇毒是一种剧毒,毒素一旦侵入心脉,药石无效,不足一刻钟就会死。
严暮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服下,然后从腰上拔出匕首,塞到柳云湘手里。
“你帮我把伤口周围的血肉剔掉。”
柳云湘瞪大眼睛,她可没预料到他会让她弄这个。
“我怕。”
严暮脸上挂上轻浮的笑,而眼眸却锐利异常:“我还没娶老婆,黄泉寂寞,我要是活不了,必定在死前杀了你,陪我一起下去做对鬼夫妻。”
柳云湘差点吐血,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损!
但她相信严暮的嘴,绝对说到做到。虽然怵,但她也只能咬牙接住刀,只是手抖不停。
“命不要了?”他笑问。
柳云湘一下没忍住,眼泪啪嗒掉了两滴,她狠狠抹了一把,心想她怎么不毒死他。
刀尖触到伤口,她听到严暮闷哼一声。
她抽了一下鼻子,突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报复他的好机会,于是故意笨手笨脚。
“柳云湘!”
“欸?”
“故意的吧?”
“没有。”
“乖一点,不然把你扔乱葬岗去玩。”
柳云湘回到侯府,也没干什么,反正就是觉得累,躺下就起不来的那种。
谨烟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清汤面,她也只喝了几口面汤。
“夫人,您总这样也不行,莫不请个大夫?”
柳云湘摇头,“不可。”
一请大夫,她怀孕的事也就包不住了。
“妇人怀子都是如此的,过几日就好了,我能挺得住。”
谨烟点头,“对了,我刚才在厨房听厨娘说老夫人病了。”
“那一定是被我气病的。”
“奴婢看是装的。”
柳云湘笑,“她是想叫我服软呢。”
“夫人,别理她。”
柳云湘是不想理的,也没那心力,只是半夜里二公子谢林成来敲门,说老夫人梦到三爷了,现在就在祠堂抱着三爷的灵牌哭呢,哭昏过去好几次了。
灵牌?
柳云湘嗤了一声,人还好好活着,她也不嫌晦气。
既如此,柳云湘必须得去看看,看她如何哭得出来。
披上披风,谨烟在一旁扶着她,然后来到祠堂,外面跪满了下人,二夫人和几个孩子也在外面。
所有人看到她,自动让开一条路。
柳云湘走过去,那二夫人挡住了她的路。
“柳氏,你看看这侯府,被你搅得上下不得安生。你若还有一点孝心,便应该顺从母亲。”
柳云湘笑,“二嫂若有孝心,此刻应该在严暮的床上吧?”
“你!”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三公子谢林羽攥紧拳头冲到柳云湘面前。
谢林羽十五了,长得又高又壮,柳云湘花了不少钱将他送进了教武院,让他学习功夫,可如今他的拳头对着自己。
“三公子,你的拳头再硬,它也压不过一个理字。学会以武慑人之前,先学会明辨是非吧。”
这一世,她对谢林羽只有这一句良言,言尽于此,再无其他可说的。
上一世,她送他去教武院,为他谋前程,帮他娶媳妇,甚至教养他的孩子,处处尽心尽力。
他手上有了兵权,也让靖安侯府再塑荣光。
可他是怎么对她的,他手上也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血肉吃。
进了祠堂,老夫人正抱着谢子安的灵位哭,哭得都提不上起来了,嗓子也哑了。
“母亲,你这是做甚?”
老夫人看到她,举着谢子安的灵牌让她看:“我梦到老三了,他说他又冷又饿,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怜。还说他死不瞑目,连尸身都没有找回来。”
柳云湘叹了口气,“可不,当时只说他的尸身被北金的铁骑踩烂了,可既然踩烂了,那也许死的就不是他。母亲应该这样想,也许三爷还活着。”
老夫人猛地抽噎了一下,“怎么……怎么可能还活着……”
“母亲不希望他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
柳云湘点头,“的确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觉得这话越扯越远有点偏离主题了,于是拐回来道:“老三是不放心家里人,尤其不放心他二哥啊,死的人是死了,可活的人却顶了所有罪。他在梦里还问二哥怎么样了,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哭啊。他让我别哭了,还说他不孝,但好在娶了媳妇,媳妇会代替他尽孝的。”
“刚娶的媳妇就成了寡妇,他没说对不起我?”
“他……他怎么对不起你了……”老夫人有些心虚道,“你是他媳妇,见他死都不瞑目,是不是应该可怜他,替他完成遗愿?”
柳云湘细细思量了一会儿,道:“照母亲这样说,他应该成了孤魂野鬼,想来是我们做的衣冠冢,他没有找到。这样吧,我听人提起过一个神婆,那神婆特别厉害,招魂是一绝。只要请她去衣冠冢那设坛施法,定能将三爷的魂魄召回来。”
“这……”怎么转到招魂一事上了,老夫人有些傻眼。
“他可说了,即便这人没死,也能把他的魂儿招过来。”
“招……招过来……那不就死了。”
“少了魂魄,不死也得变傻子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当下只能哭着糊弄过去。
“老三啊,娘这两日病得厉害,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去陪你,你别怕,娘这就来了。你媳妇她是个心狠的啊,她不肯救你二哥,她不孝顺你娘啊!”
柳云湘杏眼闪过一丝讥讽:“母亲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儿媳虽不孝,但一定为你风光大葬。”
“你说什么?”
柳云湘懒得理她,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对下面的管家吩咐道:“明日你去棺材铺置一副上好的棺椁,老夫人说她没几日了,还是要早些准备才是。”
说完,柳云湘往外走去。
“老夫人,您的身子怕要吃不消了,咱们还是在客栈歇一晚,明日再上山吧。”
车厢里,瑾嬷嬷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靖安侯府老夫人柳云湘。
她刚过五十,本该雍容华贵,却一生操劳,比实际年龄更显老态,身子骨也越来越差了。
老夫人睁开眼,苍老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戾气:“今日就上山,咳咳……“
“老夫人!”
瑾嬷嬷忙扶住老夫人,见她竟吐了一口血。
“死前不见他一面,我不甘心。”
柳云湘推开瑾嬷嬷,努力将上涌的血腥气压了下去。
瑾嬷嬷没法,只得扶柳老夫人下车。
她们舟车劳顿来到这里,但望石村在山里,这一段山路崎岖,尤其下过雨后,只能徒步上去。
柳云湘腿脚不好,走这段山路十分吃力,刚走不远就直不起腰来了,可她却不肯停下,哪怕歇个片刻。
她十六岁嫁给靖安侯府三公子谢子安,成亲当晚,还未圆房,夫君便急召出征了。这一走,不成想再也没有回来。
年少守寡,侯府衰落,男人都死光了,上有老下有小,只能她撑起这个家。
这一撑到如今,一辈子啊,恍恍惚惚就过来了。
如今侯府位居八大世家之首,她也算对得起谢家列祖列宗,对得起亡夫了。本该颐养天年时,不想死了四十年的夫君,竟然有了消息。
终于,走完了这段山路。
再抬头,满山满坡的桃花,正是盛开的时候。一簇簇一丛丛,如云似锦,风吹过,粉色的花瓣如一场花雨。
信上说:桃林曲径通幽,四方院落,满墙花树。
那里便是他的家了。
沿着青石路走,踩着厚厚的桃花瓣,闻着桃花香,仿若置身仙境一般。不想这盛京郊外,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柳云湘曾幻想过,待她年事高了,家中的事可以安心撒手后,便寻一处恬静之所来养老。
可惜,她想了一辈子,梦了一辈子,却始终撒不开这手。
前有一条小溪,潺潺溪水浮满了粉色的花瓣,美得让人恍惚。小溪搭着木桥,过了桥,便看到那四方院子了。
如信上所说,墙上爬满了花藤,姹紫嫣红的。
“老夫人,还是……”瑾嬷嬷满脸心疼。
“已经到这儿了,我得去看看他啊。”柳云湘拍了拍瑾嬷嬷的手。
她这人,年轻时性子沉稳坚韧,老了柔和慈善,一辈子活得坦荡。
木门敞开着,柳云湘走到门前,看到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给桃树剪枝,他穿着青衣短打,也有了白头发,但不多,身子也没有佝偻。
“爷爷,我要那一枝桃花!”
“我也要我也要。”
六七个孩童自屋里跑了出来,央着男人给他们剪桃花枝。
这些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两三岁,有男童有女童,皆是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男人依着这个剪一枝,依着那个剪一枝,逗得孩子们开心的围着桃树转圈圈。
“你啊,你就宠着他们吧,等把这桃花枝剪秃了,今年还结桃子吗?”这时从屋里出来一妇人,穿着云锦春衫,一头乌发,面色红润,笑吟吟的扶着男人从木梯上下来。
“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男人笑道。
待男人转过身,乃是一张陌生的脸,柳云湘好一会儿才从这张脸上看出些许熟悉来。
“瑾烟,是他吗?”
瑾嬷嬷叹了口气,“是三爷。”
“那旁边的妇人便是他娘子了?”
“顶多算是外室。”
柳云湘苦笑,“他们怎么比我看着年轻好多。”
瑾嬷嬷满心苦涩,“您啊,您撑起了偌大的侯府,操劳一生。他们呢,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小日子过得悠哉。这怎么比,这没法比。”
男人又剪了一枝桃花,细心地插到那女人发髻上。
“丽娘,你还是这么美。”
女人一把年纪了,听了这话,仍一脸娇羞。
“对了,侯府来信说那位生病了,怕是时日无多,你不回去看看?”
男人握住女人的手,“你想我去?”
“我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夫君去见别的女人。”
“那便不去了,我与她本就没什么情分。”
“好。”
男人揽着女人在桃花树下坐着,一群孩童围着他们嬉闹。
回程的路上,瑾嬷嬷看老夫人一直闭着眼睛,实在担心的很。
“老夫人,您身子不好,咱们还是先在客栈休息两日吧?”
瑾嬷嬷见老夫人不应,又问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
她心下一慌,忙去探老夫人的鼻息,已经没了……
“老夫人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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