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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青山小说

奶盖不加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淮青心想,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好妹妹。不过,温阳和他喝茶喝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来,有点古怪。他平日里也不是爱打听八卦的人。端着茶杯,随口接了句,“沈家的公子哥擅作主张给你妹妹办了场接风宴,你不方便过问,我替你们温家去凑了个热闹,还不好?”温阳:“......”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要论今年南城名流圈的风云人物,沈家当之无愧。刚开年,就贡献了价值不菲的KPI,把群众的八卦热潮直接拉满。先是沈家的小儿子和凌旦的一场婚礼,直播出轨的同时,把温黎召了回来,接着大儿子办了一场接风宴,闹得人尽皆知。一下子唤醒了所有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当初和江家退婚的温家二小姐回来了,还和周家大少爷不清不楚。虽然说事后澄清了,可话听一半才是正道...

主角:江臣温黎   更新:2025-02-28 17: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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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臣温黎的其他类型小说《她见青山小说》,由网络作家“奶盖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淮青心想,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好妹妹。不过,温阳和他喝茶喝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来,有点古怪。他平日里也不是爱打听八卦的人。端着茶杯,随口接了句,“沈家的公子哥擅作主张给你妹妹办了场接风宴,你不方便过问,我替你们温家去凑了个热闹,还不好?”温阳:“......”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要论今年南城名流圈的风云人物,沈家当之无愧。刚开年,就贡献了价值不菲的KPI,把群众的八卦热潮直接拉满。先是沈家的小儿子和凌旦的一场婚礼,直播出轨的同时,把温黎召了回来,接着大儿子办了一场接风宴,闹得人尽皆知。一下子唤醒了所有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当初和江家退婚的温家二小姐回来了,还和周家大少爷不清不楚。虽然说事后澄清了,可话听一半才是正道...

《她见青山小说》精彩片段

周淮青心想,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好妹妹。
不过,温阳和他喝茶喝得好好的,干嘛突然提起这件事来,有点古怪。
他平日里也不是爱打听八卦的人。
端着茶杯,随口接了句,“沈家的公子哥擅作主张给你妹妹办了场接风宴,你不方便过问,我替你们温家去凑了个热闹,还不好?”
温阳:“......”
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
要论今年南城名流圈的风云人物,沈家当之无愧。
刚开年,就贡献了价值不菲的KPI,把群众的八卦热潮直接拉满。
先是沈家的小儿子和凌旦的一场婚礼,直播出轨的同时,把温黎召了回来,接着大儿子办了一场接风宴,闹得人尽皆知。
一下子唤醒了所有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当初和江家退婚的温家二小姐回来了,还和周家大少爷不清不楚。
虽然说事后澄清了,可话听一半才是正道。
温阳说,“我怎么听说你去了后就直接在碟庄和一群小朋友闹了场,不是简单凑热闹吧。”
周淮青明白过来,问他,“祁家人私下里来找你告状了?”
“嗯。”温阳点点头,文质彬彬的脸上似有愁容。
头天晚上接风宴结束,第二天祁老就找上了温阳,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温黎的不是。
一回来就折腾,不让人安宁,让他们温家赶紧把她送走才清净,省得仗势欺人,更怕和江臣旧情复燃,委屈了她的宝贝孙女。
祁敏喜欢江臣在圈子里也早就不是大秘密了,祁家和江家这些年有意要结亲,原本就忌讳着温黎和那桩不伦不类的订婚宴。
结果温黎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不想回德国去了,还提议要搬出去住。
温阳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内外夹击。
周淮青无语极了,“他孙女联合何家那个小丫头存心找人难堪,嘴巴又碎,纯属自找的活该,我都没真把她们给怎么着,他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跑来指责别人。”
脸真大。
温阳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祁老的性子,老来得子,儿子、儿媳又都因公殉职了,就留下了一对孙子、孙女,能不宝贝吗?”
祁老戎马一生,儿子、儿媳一个是缉毒警察,一个是无国界医生,可惜年纪轻轻就都没了,只剩下两个孩子。
令人唏嘘的同时,不免要赞叹他们全家的高光亮洁。
“你虽然不常在南城,但日后行事多多少少也要给他点面子,没得叫人拿住把柄,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利。”
周家不在南城,所以就算是周淮青先惹出来的祸事,祁家也不会真把他给怎么样,顶多私下里嘀咕几句,说他为人太过张扬和轻狂,行事没有分寸。
温阳则是不同,少不得要同他们打交道,脸面上总要过得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劝来劝去,也只能劝周淮青收敛点。
周淮青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懒得和他们计较,不过这个仇我心里记下了。”
本来大家小打小闹,起了点口角,听过闹过后当场道完歉,互相顺着台阶下,就算了。
哪有过后还叫家长,真不上道。
这笔账,他以后肯定是要还给祁家。
温阳:“......”
周淮青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地说,“你妹妹呢?好几没见到她了,还怪想她。”
“你少来,还好意思说别人呢,我看你的嘴巴才是最不爱把门。”
温阳见他没个正形,总是话还没聊上几句,就爱把话题往温黎身上带。
于是正声道,“阿黎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以后少在她面前开这种没着没调的玩笑,省得叫人误会。”
之前周淮青和温黎流言一事闹得不小,他也有所耳闻,虽然没真的往心里去,可男女有别,总归是影响不好。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女孩子的名声都最要紧。
周淮青捏着茶杯的指尖轻点,不以为意。
他可不爱同人开玩笑。
温阳一本正经地说,“她现在长大了,心思多,前几天还和我们闹着说要搬出去住。”
完全把周淮青当成自家人,一点不设防地在他面前提起和温黎相关的事情。
周淮青听到这里,坐起身来,“搬哪去?她不回德国了?”
温阳摇摇头说,“不回了,还学会了先斩后奏,说是打算在南城新设的研究院里工作,都早就已经定好了。”
为了这件事,他都犯愁好几天了。
周淮青松了口气,“那也好。”
又把背靠了回去,开始在温阳面前吐槽他在德国的经历。
“不是我说,国外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饭菜又难吃,不是沙拉拌草,就是牛排生煎,我都连着瘦了好几斤,别说她一个小姑娘家家了。”
“呆腻了想回来也正常。”
温阳当然知道,他何尝愿意看到温黎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无人照看。
只是......
他浅抿了一口茶后说,“爸妈不会同意她留在南城,爷爷也不会。”
周淮青皱着眉头,没说话。
温家的家务事他理应不好随意插手过问,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句,“温阳,我有时候觉得你特没劲。”
温阳脸上写着“怎么讲”三个大字,示意他有话直说,他也能听听旁人给出的建议,再做决定。
周淮青慢条斯理地侃侃而谈,“人都有个叛逆期,管是管不住的,尤其是你妹妹这种外柔内刚的人,自我觉醒意识晚,你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就是喜欢和你反着来,你还不如随她去。”
温阳听得认真,道理都是一个道理,可......
“我也不是非要管她,我主要是担心她和江臣,怕他们两个人没分寸,万一闹出点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剩下的温阳没再往下说下去。
江家根本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周淮青半开玩笑地说,“怕什么,大不了我娶她,省得我家老爷子天天催我结婚。”
直接一劳永逸,皆大欢喜。

原本忙着围观的众人闻言后,齐刷刷地望向站在门口的周淮青。
周淮青年纪比他们都要大,端着一副稳重自持的模样,平日里不稀罕和他们搅在一起,嫌他们又吵又闹,不怎么能见着面。
彼此之间也不常来往,更不熟悉,现在却活像个前来搅局的不速之客。
他用余光瞥了眼温黎后,顺着温黎,朝江臣的方向“啧”了一声,似乎对他这个小表弟的行为感到很不满意。
玩味地评价说,“真是出息,都学会打女人了。”
江臣松开了手,众人松了口气。
大表哥可真的是大表哥,一点都不怕引火上身。
温黎看向江臣,他垂在双侧的手,青筋迭起,经络分明。
周淮青轻嗤笑了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来,放在手背上点了点,“说说吧,今天晚上谁组的局啊,把我表弟气成这样。”
“淮青哥,你怎么来了?”
沈遇之适时迎上前,递了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燃。
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满写着“请苍天鉴忠奸”。
局是他组的,事可不是他挑的。
“不欢迎啊。”周淮青接过他手中的烟,随即点燃,自顾自抽了起来。
烟味飘过温黎鼻尖,她有被突然呛到,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
江臣回身去望,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己身侧的方向拉,抬头地对上了周淮青同样看过来的视线,轻轻略过。
总感觉有些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沈遇之说,“没有。”
简直是蓬荜生辉,一尊佛太单调,来两尊,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个南海观音。
他顶多算个善财童子。
“在外面就听你们吵吵嚷嚷,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西装革履的周淮青边说边挑了个就近的沙发位置坐了下来,恰巧横亘在温黎和江臣中间,如王母娘娘随手用簪子划拉下银河后起到的点缀作用,并无差别。
翘着二郎腿,随手抄起摆在桌面上的一手牌,饶有兴致地放在手中穿插交叠,把玩了起来。
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形象和气质,俨然一副得知小孩子打架斗殴闹事后的姿态。
而他就是那个被通知前来处理的家长,顺带问一嘴责任人和被责任人。
“有个人说你和温黎背着人有一腿,合伙把你表弟江臣给绿了。”
眼看着火势将息,观众席里有个不嫌事大的人,嘴快添了把干柴。
周淮青玩着扑克牌的手一停顿,像是千八百年都没听过到这种笑话的样子,挑眉说,“背着人,背着哪个人?”
热心观众低头垂眸,还顺带淋了锅热油,抬手指了指何倩倩的方向,“她说的,和我没关系。”
由于根本不敢直视周淮青的炯炯目光,一不小心指错了人,指到了同何倩倩站在一起的祁敏身上,反应过来后,讪讪地往旁边又挪了挪。
“你说的啊?”
周淮青顺着那人的视线瞥了眼她,点着烟的手纹丝未动,“你是二郎神转世投胎,脑袋上开天眼了,哪只眼睛看到了?”
对方瑟瑟发抖,不敢搭话,很久才憋出一句,“不是我。”
周淮青说,“看来你人缘不太好,混了这么多年,一个圈子里的人都能当着你的面都冤枉你,你说人图什么?”
“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
话是对何倩倩说的,却意有所指。
温黎的人缘确实不太好,尤其是在异性方面,她一向来不受欢迎,从小到大没少被使绊子、泼脏水。
雌竞那一套,听起来就很离谱,但时常发生。
江臣的人缘很好,私下里呼朋唤友是常态,温黎作为他女朋友的时候,虽不情愿同他们打交道,但顾着他的心情和感受,少不得要聚在一起玩。
不过,对内有江臣在,对外她是温家二小姐,除了私下里在言语上喜欢逞些口舌之快,尖酸刻薄地嘲讽上几句,他们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这还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来自周围人的敌意。
热心观众没领会到他的话外音,梗着脖子说:“我冤枉她干嘛,大家都听到了,是不是啊。”
倒戈得很迅速。
何倩倩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周淮青说,“听谁说啊,你说仔细点,我这人心眼特小,还爱较真。”
见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谣言所传的罪魁祸首来,周淮青又说,“几个胆啊,在我身上装电子监控了,我的床上事都能打听上。”
“是温黎故意挑事。”
何倩倩坚持着最后的心理防线,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好像挑事的人不是她,而她才是受害者。
哦?是吗?
凌旦怒指何倩倩,“你这人玩不起啊,敢做不敢当。”
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怂什么。
有本事说,没本事认啊。
周淮青慈眉善目地看着何倩倩,审视打量一番后移开了视线,“小姑娘家家的长得蛮标致,嘴巴这么欠,怪不得江臣要打你,换了我,我也忍不住。”
“家里大人没教你出门在外要谨言慎行,否则被人打了后就算找上警察,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可能会被判为正当防卫哦。”
护短的意味很明显了,看样子还打算事后追究的意思,何倩倩这回真的闯大祸了。
就是不知道护的是他表弟江臣,还是另有其人。
祁敏在旁为难,“淮青哥......”
在场的所有人中,属祁敏和何倩倩的关系最好,何倩倩可以说是唯祁敏马首是瞻,她帮着求情也属正常。
不过,求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周淮青不留情面地打断,“打住,我这人不爱随意同人攀亲戚,等你在江臣那转正了,再跟着喊我一声哥。”
何倩倩恼羞成怒,索性破罐破摔,指着温黎的鼻子破口大骂,“是我说的怎么了,你们两个的事情,有照片有人证,你要是心里没鬼,当初为什么和江臣退婚?”
“说话啊。”
属于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在死之前,还得拉上个垫背才行。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顺着何倩倩的指控投向温黎,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包括江臣,但不包括周淮青。

温阳是温阳,她是她,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亲。
没她的时候,说不定温阳一个人还能抗衡下,现在算上她,估计就是一道减法题,还能把温阳的分数值直线拉到负数。
温黎摆摆手,强颜欢笑说,“算了,清者自清。”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也不重要了,左右她不会在南城久待。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温黎接到温阳打来的电话是下午两点。
“还在医院?”
温阳在电话里问了她具体的身体情况,得知没什么事后说,“我让司机来接你。”
并未提及她和周淮青之间的不实谣言。
温黎在司机的接送下,回到温家老宅,“二小姐,到了。”
下了车,站在门口,看着挂在正中间的牌匾,怅然若失。
温家老宅古色古香,占地面积广,仿得是近代园林的设计,中间虽然翻新过好几次,基调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无形中透着压抑感。
如活死人墓,里头住着一群身不由已的提线木偶,为权为利为名。
进门的时候,阿姨等在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看到她后说,“二小姐,太太在花房等你。”
她知道会是兴师问罪,躲是躲不过的。
温黎穿过前厅,来到花房。
透过满室玻璃,看见沈静书穿了一身梨花满绣的手工旗袍,安然惬意地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了床水貂毛的毯子。
周围满盆的鲜花簇拥其间,芳香四溢。
南城的冬日,阳光和煦,夕阳余晖洒落在玻璃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琉彩。
虽然年逾五十,不过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可窥见年轻时的美人骨相。
温黎其实长得很像她,尤其是一双眉眼,宛如水波盈盈,让人见了移不开眼。
春心荡漾。
听到温黎进来的动静,沈静书沈静书掀了掀眼皮,半眯着眼睛,抬手将几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扔在地上。
“说说吧,和周淮青又是怎么回事?”
照片随着她的话,洋洋洒洒落在了温黎的面前。
其中一张锋利的纸片边缘滑到了她的脸,在光洁白嫩的皮肤上落下了一抹淡淡的红。
很惹眼。
温黎不置可否地看着沈静书,轻讽的嘲弄代替了岁月静好和粉饰下的太平盛世。
“你在担心什么,我够不上江家,自然也够不上周家,我的名声越差越合你心意,不是吗?”
被人造黄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家里人的质疑和问都懒得问的不相信,尤其那个人还是她的亲生母亲。
沈静书显然没有想到温黎会如此强势,微微侧身,看着她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回应,姣好的容颜上,却平静得像滩死水,没有半点生息。
沈静书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轻飘飘的几个字,既不尖酸也不刻薄,宛如比干剜心之痛。
绵里藏针,最伤人。
从前不觉得,现在恍然大悟,她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沈静书只是习惯了严厉,不懂得表达情感,可她对温阳是那样的慈母情深,关怀备至。
后来,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不够乖巧,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她,最后全都化成了泡沫。
所幸,她现在已经不害怕了,也懒得装了。
“呵。”
沈静书听到温黎的冷笑声,错愕地愣了几秒。
最后像是极致的权威被挑衅般,仪态优雅地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拖沓着低跟的绒鞋,走到温黎的身前,捏着她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她。
温黎被送出国的时候,年满二十岁,如今过了五年,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如瓷娃娃般精致的五官轮廓下,多了几分成熟,身材比例尤显韵味。
既不俗气,也不风尘。
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那双眼睛上,恨不得连眼珠子一起挖出来才痛快。
一个耳光落在了温黎被照片纸划伤的半边脸上。
“啪”的一声,清晰的红色掌印落在温黎的脸上,指节分明的同时,很触目惊心。
此时此刻的沈静书看着温黎的眼神,面目狰狞的样子,简直像是个疯子。
“我当初就应该把你这个孽种直接掐死。”
沈静书不是第一次打她了,也不是第一次骂她了。
只要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对温黎使用暴力,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而温黎的所有行为,在她眼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成为让她心情不好的缘由。
沈静书讨厌温黎,是从骨子里带来的生理性嫌恶感。
不过,温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对沈静书,她早就不再抱有幻想了。
所以在她的第二个耳光落下来的时候,温黎只是木然地看着她。
“如果我是你,我会在发现怀上我这个孽种的那一天就动手处理,永绝后患,省得害人害己。”
从花房出来,她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温阳。
温阳看她低着头,见了自己也不笑,半边脸颊红红的,像是被指甲划伤,望了眼她身后的方向,猜到了几分。
想去触碰她的脸查看伤势,见她躲开了,也没坚持,只是柔声问,“跟妈吵架了?”
温黎摇头否认,“没有。”
在温家,没人敢跟沈静书吵架,温黎更不会。
温阳说,“特殊时期回房间多休息,一会我让人把饭菜给你端上来。”
“嗯。”温黎乖巧地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指不定沈静书还会发什么疯。
在温黎准备上楼回房间的时候,温阳站在她身后说,“阿黎,听哥哥的话,别同妈妈置气,她心里也不好受。”
沈静书不好受,难道她就好受吗?
再说了,沈静书不好受不是她造成的。而她的不好受,却确是沈静书造成的。
不过温黎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嗯,我不怪她。”
这个世界上,对她释发善意且珍惜她感受的人并不多,温阳是其中之一,也是第一个让温黎感受到家庭温暖的人。
为了不让温阳夹在中间为难,她选择且愿意维持表面的委曲求全。

温黎在老宅门口路过停车场的时候,注意到一辆京字打头的车牌号,心想也许是家里来客人了。
温爷爷退下来了后,回南城养老,逢年过节也时常有老部下来探看他,并不是新鲜事。
她是偷偷回来,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怕惹人注意,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低头绕道,脚步匆忙,尽量避开前厅和主方位,贴着墙走路。
即使存在感极低,却在偏僻的长廊上,迎面同人撞了个满怀。
完了,又闯祸了。
温黎摸着额头,“不好意思”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近不远地唤了声。
“阿黎。”
温黎摸了摸胸口,还好是温阳,问题不大。
在温家,只有温阳会亲昵地喊她,让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温黎抬头,嘴长在脑子前面,冲着眼前的人道歉,“哥,我不是故意......嗯?”
看着对方,一时间茫然无措。
几年不见,温阳竟是变了个模样。
对方的音色很清冷,“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在你家里,同我瞎攀哪门子亲戚。”
面上写着“不熟”两个大字。
温黎瞪大了眼睛,看得很清楚。
周淮青?是他。
她就说,她哥就算是二次发育,也不能长成这幅面目全非、六亲不认的德行。
温黎听到咳嗽声后,顺势在周围瞄了两眼。
发现温阳站在他的身后,这下脸和声音都对上了。
一边挥手同面前的人摆手示意说,“让一下。”
一边小碎步跑向温阳,“哥,我不是故意的。”
周淮青沉着脸,西装革履,单手插着兜,表示无语,“你撞的人是我,和你哥说什么故意?”
他又说,“温阳,你妹妹在德国高校待了这么多年,看来没半点长进,脑袋瓜子还是不太灵光啊。”
温阳没搭腔,却用眼神示意温黎记得喊人,不然没礼貌。
温家和周家交好,温阳和周淮青同岁,关系更是如亲兄弟般,又和温黎差了六岁。
按照辈分,理应喊他一声哥哥。
但他总爱捉弄自己,所以温黎对他并没有好感。
虽然不情愿,还是撇撇嘴,“淮青......”
接下去的“哥哥”两个还含在嘴里,没吐出来,就听他来了句,“赶紧打住,我可不稀罕要个蠢妹妹,独生子的日子,过得还蛮好。”
说着很用力地拍了拍西装上面的褶皱,像是在弹灰尘,“多大人了,走个路还冒冒失失。”
还用德语骂了句,笨蛋。
“......”
温黎在心里腹诽,看把你能的,多金贵呀,家里来的客人,不会就是他吧。
真晦气,为老不尊。
温阳把话题岔开了去,问温黎,“怎么突然回来,也不事先同我打个招呼?”
温黎还没开口,周淮青就抢先一步替她作答,“鬼鬼祟祟,总不是背着家里大人,在外面做了亏心事,还是偷偷私会了野男人,怕半夜鬼敲门,打算躲床底下啊。”
“是吧,前准表弟媳?”
“......”
温黎见周淮清面带玩味和挑衅地看着她,没吭声。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名流圈子,姻亲连着姻亲。
比如,江臣的妈妈周敏芝是周淮清的姑姑,周淮清和江臣是表兄弟的关系。
后来,随着周父的不断晋升,周家举家搬去了京北。
周淮清还在读书的时候,每逢寒暑假都会回南城,时常往温家跑,说是来找温阳玩。
即使毕业了,温黎也时常能在温家见着他的身影,还总是喜欢损人不利己地逗弄她,觉得江臣眼瞎才会看上她。
近些年,有没有,温黎就不得而知了。
温阳在旁皱着眉说,“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还提起来做什么。”
“怕她不长记性,再去招惹我那纯情善良的小表弟怎么办。”
周淮青这话落在温黎的耳中,像是特意在警告她。
“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下午就会走,没事也不会再回南城。”
言下之意是会离江臣远远的。
周淮清见她小嘴巴巴地不肯饶人,冷嘲热讽道,“时间安排得挺紧凑,做研究简直是屈才了,你怎么不干脆去当时间管理大师,这职业多好,躺着就能赚钱,还不用费脑子。”
说完后,也没人搭腔,于是把话往直白了说,“飞机票不要钱,闲得慌,你家就算有金山,也经不起你来回折腾,还是说在航空公司入了股份,想着给祖国的航空事业添砖加瓦,做贡献。”
不过没人领他的情,只觉得他吵。
“......”前后逻辑有联系吗?再说了,关你屁事。
他们周家可能是祖传的嘴巴,沾亲带点故的也算,江臣不例外,周淮青更是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还统一都不爱同人讲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
当初和江臣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周淮清看在温阳的面子上,在里面出了不少力,让温家能够在舆论漩涡中,全身而退。
最后只是以“退婚”的形式简单处理,也没人敢放到台面上提及,导致时至今日,都无人知晓背后的真相。
温黎多少要承他的情,对他,除了敬而远之外,还心存感激。
前提是他不随意挑衅自己的情况下。
温阳见温黎低头不语,适时开口劝阻,“淮青,小姑娘脸皮薄,你当心吓着她。”
想让他少说几句。
周淮清闻言侧了个身,“我长得不吓人啊。”
温阳没搭理他,转头同温黎说,“既然都回来了,过完年再走,也不迟。”
看出了温黎的担忧,补了句,“爸妈那里我会负责去说。”
又问,“你工作上方便休假吗?”
温黎漠然点头,“嗯。”心里却很高兴。
周淮清在旁嗤笑了一声,不似得意,也不像是嘲弄,很古怪。
温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晚上,温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周淮青的话始终萦绕在她的耳朵边,挥之不去。
而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江臣的身影,反复闪现。
温黎彻底没了困意,拿起手机,打开社交软件,指尖停留在和江臣的对话框上。
无聊翻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听着两人之间的语音对话,用作催眠。
江臣其实陆陆续续地给她发过很多消息,虽然她都没有回应过,却也没有能做到把他给拉黑删除。
无关其他,因为不舍得。
所以对方静静地待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一动不动,时不时还会出来撩拨她的心弦。
温黎,你去哪里了?
温黎,我错了,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温黎,我求你了,别不理我。
温黎,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温黎,你最好不要再回来。
一开始江臣以为她是在恶作剧,故意和他使小性子,渐渐地他开始站在道德层面进行谴责,再后来就成了每年都如约而至的群发节日祝福。
端午快乐。
中秋快乐。
国庆快乐。
新年快乐。
敷衍、不间断。
温黎继续往前,翻看着过往两人之间甜蜜的聊天记录,江臣的脸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还有连带他的记忆,如电影放映席卷而来。
最后画面定格在五年前那场荒诞的订婚宴前夕。
六月里的南城,多雨,阴绵。
那天晚上的雨势尤其磅礴。
温黎记得,他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讨论的话题是明天会不会下雨。
温黎还在担心空运来的礼服,万一不小心被雨水打湿,弄坏了她的造型怎么办。
江臣嫌她娇气,总是喜欢把关注点放在华而不实的东西上面。
“还不是为了穿给你看。”
“最后还不是要我来脱。”
礼服是江臣花心思设计了好几版图纸,最终定的稿,找来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提前好几个月开始制作。
包括订婚戒指,和订婚现场的布置。
温黎都很喜欢。
两人的语音电话打了很长时间,长到温黎说话的力气越来越弱,最后趴在手机边快睡着了,也没舍得挂断。
江臣说,“这雨下得都快赶上白蛇水淹雷峰塔了,肯定不会停。”
催促她,早点睡觉,别胡思乱想。
人能来就好。
江臣还说,“真舍不得,干脆取消明天的订婚算了。”
他的嘴巴一直都很灵验,乌鸦嘴,还不长记性,喜欢满嘴跑火车。
温黎最终没有穿上他设计的礼服,也没有出席他精心准备的订婚宴,甚至连准备许久的台词都没来得及展露。
听人说起,江家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在订婚宴的现场,失魂落魄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宾客离席后,工作人员把所有场布都撤走,也不肯离开。
南城人大多都信佛,礼教观念尤为深入人心。
温黎虽然不痴迷,但她想,如果真的有前世轮回,因果报应,那么,她截至目前唯一的恶果,大抵就是江臣。
她没有一刻对他不感到深深的愧疚。
记忆翻涌过后归拢,温黎的枕畔,濡湿一片。
同一时间,江臣开着他的帕加尼停在温家老宅附近,修长手指间夹着烟。
车身旁落了一地烟头。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温黎出来之时,是凌晨一点。
她并没有在温家老宅的门口看到江臣,也没有看到多余的车。
以为江臣已经走了,转身准备回去,被藏于石像前的暗影里出来的人,一把从背后抓住了胳膊,将她拥入怀中。
山上的风,既大又冷冽。
江臣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整个人身上都透着刺骨的寒意,想来是冻了很久很久。
想起订婚宴当天,温黎没有出现,他也是这样,等到会场关门,工作人员出于无奈不得不来劝他离开。
“温黎不会来了。”
“温家小姐脾气一向来都古怪得很,不讨人喜欢,做出逃婚的荒唐事来也不稀奇。”
“看不出来,江家的公子哥还挺痴情,上演活梁祝不成。”
“人家两家家世相当,青梅竹马,依我看顶多就是作着闹了点小脾气而已。”
他驱车前往温家老宅,也许是想讨要说法,也许是想找温黎,却连面都没有见到。
那天雨势磅礴,原先对他而言,畅通无阻的温家老宅大门紧闭,讽刺的是门口还挂着张贴了囍字的红色灯笼。
江臣在老宅门口的空地上,站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最后体力不支晕倒,烧了两天,醒来后,婚退了,温黎也不见了。
如果温黎今天不出来,他应该会继续站上一晚上。
“你疯了吗?喝酒还开车,不要命了。”
温黎闻到他身上的浓重的酒意夹杂着烟味,一把推开他,眼底的担忧,作不得假。
看他穿得单薄,怕他着凉也怕他出事,刚出了车祸的人,现在又喝了酒,大晚上还跑出来做什么。
“原来你长了嘴巴,在我面前不是很能说会道?别人误会你,往你身上泼脏水,为什么不解释?”
大抵是因为有恃无恐吧。
如果不是凌旦说的话,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会真的误以为,温黎和周淮青两个人之间如传言中那般,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一个男人,总是会有极强的防御和领地意识,尤其是对待自己的猎物,会以敏锐的嗅觉感受到周围的危机感,而周淮青恰好给了江臣这种错觉。
虽然周淮青从来没有对外表露过,两个人之间更是南辕北辙,没有丝毫的磁场效应。
但是于江臣而言,他原本就是潜在的威胁,今天晚上过后,更甚。
毕竟当初要是没有周淮青在两家中间作为桥梁,看似像息事宁人的横插一脚,以他的性子,就算是温黎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找到,然后把她强行留在身边,逼迫她和自己在一起。
以江臣对他表哥周淮青的了解,他根本不会在乎区区流言影响自身的名誉,他女人多的是。
江臣再次将温黎拥入怀中,“生理期都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没有我,你要怎么办?”
他的吻来得很突然,绵长细腻地落于她的唇上,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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