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精神崩溃,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怜孩子安抚下来。
沈秀又是忙碌着给这活祖宗擦汗,擦脸,换睡衣,又是热敷眼睛。刚才这一顿哭,明早起来必定眼睛要肿。
最后还把南柯整个塞进被子里。
看着精神萎靡不振,乖乖蜷缩成一团的南柯,沈秀在心里默默叹息。
这贴身保姆的工资真是不好拿啊,平时太空了,会担心一不小心就失业。
忙起来那就是灾难,不仅要照顾好孩子的情绪和身体,还要让雇主满意。不满意也能随时被开。
“夫人,要我陪你一起睡吗?”
南柯摇摇头,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陪。
“那我出去了,我给您留一盏小夜灯,有需要随时叫我,我在隔壁随时待命。”
沈秀给南柯掖了掖被角,温柔地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叮嘱他。
陪着眼前这个孩子八年了,感情怎么可能不深厚,自然心疼他所遭受的磨难,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好好的。
沈秀离开了,留下一盏光芒微弱的夜灯,驱散室内的黑暗。
南柯缩在被子里,看着床对面燃起袅袅轻烟的香炉,呆呆地看着,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
随后,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明天一定要振作起来。
奇怪明明被子很柔软,明明鼻尖闻到的是熟悉的龙涎香,为什么睡不着啊。
南柯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就算把自己卷成毛毛虫一样也睡不着。
为什么啊?南柯眼睛怔怔地看着帐子上精美绝伦的刺绣。
“夫人,我能进来吗?”
门外,响起沈秀的声音。
“进来。”
只见沈秀捧着一个木盒子进来了,脸上是熟悉的温婉笑容。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在隔壁听到声音,猜到您可能是无法入睡。想起家主的吩咐,给您带了一样东西来。”
沈秀双手捧着木盒放到南柯面前。
“放那,打开看看。”
南柯半坐着,指了指床边的矮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夫人。”
沈秀放下盒子,打开盖子。
南柯看着里面的东西沉默了。一件黑色丝绸衣衫被整齐地叠放着。那熟悉的颜色,熟悉的纹路,不就是沈时渊昨天身上的衣服吗?
干嘛啊,让他睹物思人?他可一点也不想想起这个人。
“盖上,你出去。”
南柯又缩回被子里,眼不见心不烦,催促着沈秀离开。
沈秀离开后,南柯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南柯的眼睛的余光扫过矮柜上的盒子,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什么。
良久,他咬牙切齿地爬了起来,把盒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团吧成一团,塞进被子里。
鼻尖再次闻到和卧室香料相似,沈时渊身上才会有的龙涎香时,一种他没发现过的安心笼罩了他。
尽管心里还是不甘不愿,身体却非常诚实。多年的同床共枕,让南柯习惯了睡觉身边有沈时渊的陪伴日子。
突然失去,就会让他非常不习惯,难怪会失眠睡不着。
嗷呜,南柯突然一口白牙咬住布料,他也不嫌脏,沈时渊一天要换好几套衣服,也脏不到哪去。
咬住布料,就像咬住沈时渊的肉,让不爽的心情出了一口气。
情绪宣泄出来,闻着熟悉的味道,睡意渐渐找了上来,南柯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想起了一切孽缘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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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W城,某大学
身为W城最好的大学,能在里面上学的都是天之骄子,至少会读书。
放学了,几千名大学生浩浩荡荡地涌出校门,青春洋溢的脸上藏不住喜悦。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大学下午全校放掉了,可以和家人好好过个节。(这个世界中秋不放假)
平时可没有这个待遇,毕竟这所大学学习抓的很紧,不能放松,可不能把将来的社会精英苗子给折了。
“刺头,今天不去打球吗?”
校门口,沈逸辰拉住了一手拿着篮球,大步往前走的南柯。
他这学期刚到这个城市,好不容易碰上看得上眼的朋友,不想早早回那个冰冷的暂住地。
“大少爷,你还没断奶啊,今天过节不知道啊!我姐姐一家好不容易来家里,今天没空。”
南柯白了一眼同学,啥都不懂,眼睛仿佛长在头上的大少爷,不知道咋就缠上了自己。难道教会了他抽烟?
想想大少爷被第一口烟呛地直咳嗽,还不忘请教他下一步要怎么做,他就想笑。
沈逸辰听了这话,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起来。
“我没妈,爸有没有也差不多。”
亲爹根本没把他当儿子看,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那真是好惨哦!
南柯听了同学的话,不自觉地想起老妈最近看的豪门风云录,在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大段爱恨情仇。
“好啦,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回家过节,明天我们翘了下午的课去外面打球?”
仗义的南柯想了个弥补的办法,一点也没把指导员发现后会恼羞成怒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谁啊,他同学谁啊,他们可是这次大一阶段考试的第一第二。
指导员再生气,也只会好言劝说几句,还能少块肉不成。
“那好吧,明天一定。”
“一定!”
南柯伸出拳头放在沈逸辰面前,沈逸辰握拳也砰了一下。
“拜拜,明天见了,大少爷。”
“再见,刺头。”
和沈逸辰道别,南柯满脸灿烂的笑容,今天是团圆节,回家肯定有好吃的,姐姐不知道会烧什么。
沈逸辰笑着和好朋友挥手道别。
“滴滴——”
手机的声音从书包里传出来,沈逸辰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会打他手机的只有沈家的人。
沈逸辰摸出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周围的人见此不禁露出艳羡的表情,那可是最新款的手机耶,大学生能有几个人有,而且这个同学手上拿着的,可比电视上放的还要精致。
难怪刚才那个帅哥同学要叫他大少爷,取的外号还真对。
“喂——”
“少主,看前面,家主等着你,快过来。”
手机里,传出禄伯的声音,让沈逸辰的瞳孔收缩,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喜悦。
那男人今天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