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
不会有万一。
六年时间,沈知秋早就被他无声无息的塑造,她的灵魂上都刻着自己的名字。
况且,就算沈知秋离开自己。又怎样?她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听到顾南亭的话,朋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劝他多喝几杯。
顾南亭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一天没吃东西的胃猛的抽痛起来。
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发,顾南亭强撑着去厕所吐了几次,还是疼的厉害。
朋友关心的说:“你这得去医院吧?”
顾南亭装作随意的对朋友说道:
“去医院太麻烦了,你问问沈知秋,止痛片放家里哪了。”
他自认为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可惜,顾南亭没有发觉,在那句万一过后,他的眉头就再未舒展过。
朋友没有推辞,立刻拨打过去,但却显示对方无法接通,顿时讪讪的说:“还是我送你去医院吧...她,可能睡着了。”
那丁点希望和好的心情被掐灭,顾南亭的脸色瞬间冰冷,撂下两个字就走。
“没事。”
到家后,胃里的烧灼感越发明显,顾南亭翻出止痛片,直接灌了两杯凉水下去。
他随手将杯子放下,扶着墙缓缓往卧室走去,十七阶台阶,只差最后一步,顾南亭却突然没站稳似得,直接朝楼下滚去。
天旋地转,胃里的疼痛更甚,他根本站不起来。
恍惚间,顾南亭又一次想起了那天的沈知秋。
自己仅是这样,便已经痛的几乎窒息,而沈知秋,留了那么多血,又该有多痛?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顾南亭强迫自己挪开眼,看向不远处沈明夏的遗像。
他这辈子只会爱沈明夏一人,绝不背叛。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南亭浑浑噩噩的醒来,他踉跄着洗了把脸,将满身酒气的衣服扔到一旁才上了床。
沈知秋身上熟悉的香味还残存在被单上,顾南亭只是闻着,那大半晚未曾松动的眉头,便缓缓平复。
“知秋....”
噩梦不断。
直到早上十点,顾南亭终于从梦中挣脱,浑身黏腻不堪,他下意识朝身旁看去。
很快他便收回目光,毫不在意似得走进厕所洗澡。
滚烫的水将一整夜的凉意带走,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买早餐时,终于看到门口的花变了模样。
黄玫瑰的话语是道歉。
顾南亭的眼中多了几分温度。
他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花瓶下还压着信封。
这是,道歉信?
顾南亭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毕竟,沈知秋以前也不是没有大吵过离开,但只要自己晾一晾她,她总会写封道歉信认错。
她是被驯化的宠物,怎么可能离开主人。
想到沈知秋或许是昨晚自己睡着了,偷偷回来放玫瑰和信。顾南亭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得。
顾南亭没有拿出信封,他胃依旧有些不适,拿着钥匙便出门了。
当他将小笼包摆上餐桌,把豆浆里磨好的豆浆倒入杯中,慢条斯理吃完早餐后,才将信封拿起,随手一撕。
片纸只字,头一句便是:
“我爱错了人,你也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