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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女之名结局+番外小说

白鹭成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孟氏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是知道白珠玑疯傻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想着先把人弄走,免得惹紫阳君不高兴。结果怎么的,这人竟然恢复神智了?而且,不仅恢复了神智,怎么连性子也变了?瞪眼看了她半晌,白孟氏堪堪找回些神思,端着主母的架子道:“就算你不傻了,君上面前也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退下!”李怀玉挑眉:“君上是为我来的白府,我为什么要退下?”不仅不退,还要抱着江玄瑾的胳膊不撒手!白孟氏惊了惊,扫一眼她这不要命的动作,有些惶恐地看向江玄瑾。传闻中紫阳君的脾气可不太好啊,被这般冒犯的话,怕是会大发雷霆。然而,江玄瑾站着没动,表情很平静。感觉到胳膊上的重量,也只是侧头白了她一眼。“站好。”“我不!”怀玉耍赖似的道,“你看她那么凶,我一松开她肯定把...

主角:江玄瑾李怀玉   更新:2024-11-12 0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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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玄瑾李怀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恶女之名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孟氏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是知道白珠玑疯傻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想着先把人弄走,免得惹紫阳君不高兴。结果怎么的,这人竟然恢复神智了?而且,不仅恢复了神智,怎么连性子也变了?瞪眼看了她半晌,白孟氏堪堪找回些神思,端着主母的架子道:“就算你不傻了,君上面前也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退下!”李怀玉挑眉:“君上是为我来的白府,我为什么要退下?”不仅不退,还要抱着江玄瑾的胳膊不撒手!白孟氏惊了惊,扫一眼她这不要命的动作,有些惶恐地看向江玄瑾。传闻中紫阳君的脾气可不太好啊,被这般冒犯的话,怕是会大发雷霆。然而,江玄瑾站着没动,表情很平静。感觉到胳膊上的重量,也只是侧头白了她一眼。“站好。”“我不!”怀玉耍赖似的道,“你看她那么凶,我一松开她肯定把...

《重生:恶女之名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白孟氏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是知道白珠玑疯傻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才想着先把人弄走,免得惹紫阳君不高兴。结果怎么的,这人竟然恢复神智了?

而且,不仅恢复了神智,怎么连性子也变了?

瞪眼看了她半晌,白孟氏堪堪找回些神思,端着主母的架子道:“就算你不傻了,君上面前也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退下!”

李怀玉挑眉:“君上是为我来的白府,我为什么要退下?”

不仅不退,还要抱着江玄瑾的胳膊不撒手!

白孟氏惊了惊,扫一眼她这不要命的动作,有些惶恐地看向江玄瑾。传闻中紫阳君的脾气可不太好啊,被这般冒犯的话,怕是会大发雷霆。

然而,江玄瑾站着没动,表情很平静。感觉到胳膊上的重量,也只是侧头白了她一眼。

“站好。”

“我不!”怀玉耍赖似的道,“你看她那么凶,我一松开她肯定把我关去柴房!”

“你这性子,的确是该关一关。”

“呸,关坏了我,心疼的不还是你?”

“又胡扯!”江玄瑾黑了脸。

李怀玉笑嘻嘻地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你快省省力气吧,脸白得跟纸一样了。走,去茶厅里坐。”说着,半拖半扶地就带着他往前走。

江玄瑾身子很僵硬:“你放开。”

“都说了不会放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

“……”

白孟氏愣在了原地,一众奴仆也个个看傻了眼。等那两人都进了茶厅了,她才想起来朝身后的人道:“快去知会老爷一声,就说家里出大事了,请他速回!”

“是!”家奴应声而去。

茶厅里。

怀玉一爪子把江玄瑾按进了太师椅,然后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地送到他唇边:“嘴唇都干裂了,快润一润。”

江玄瑾不领情:“我自己有手。”

“别闹,好好喝。”嗔怪地看他一眼,怀玉一脸娇羞状,“外头那么多人看着呢!”

江玄瑾有点不可置信:“你还知道有人看着?”

有人看着还喂他喝茶,像话吗?

怀玉叹息,把茶杯往他手里一塞,笑得一脸宠溺:“你这人,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江玄瑾:“……”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他一定立马送她下黄泉!

白孟氏跟着跨进茶厅,犹豫着道:“怠慢君上了……不知君上怎的会与珠玑在一起?”

江玄瑾道:“机缘巧合,在街上撞见了。”

骗鬼呢?瞧这两人熟稔的模样,活像是认识好几年了。

白孟氏满心怀疑,可面儿上不敢说,反而还得笑道:“这可真巧啊,府里正因为珠玑不见了而着急呢。君上能将她送来,就是对咱们白府有恩了。”

说着,又屈膝行礼,“还请君上多坐会儿,等老爷回来当面谢过。”

“白夫人言重。”端着茶盏,江玄瑾半垂了眼道,“四小姐毕竟是江家未来的孙媳妇,本君送她回来,也算是分内之事。”

此话一出,李怀玉吓得原地一跳:“什么?”

江家未来的孙媳妇是什么东西?

看她一眼,江玄瑾似笑非笑:“四小姐不记得了?江白两家在十几年前就订下了姻亲,待你满十八岁,就要嫁与江家孙子辈的长子江焱为妻。”

哈?还有这回事?怀玉有点傻眼。

江焱这人她倒是有耳闻,江家大哥的独子,江玄瑾的大侄儿。听闻天资不凡,颇为傲气,一直被江老太爷视为宝贝,年仅十七,已经在朝中挂了职。

就白珠玑的身份而言,这倒是一桩了不得的好婚事。可问题是,李怀玉好不容易能再活一次,难不成就要走上相夫教子的不归路?

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玄瑾道:“我当真不记得了。”

“是吗。”江玄瑾放下茶杯,下颔线条微微收紧,瞧着有两分薄怒。

“哎,你别生气呀。”怀玉连忙哄他,“没听这位夫人说么?我之前神志不清,如今一朝恢复,什么都不记得。我眼里心里分明都只有你,谁知道还有与别人的婚事啊?”

江玄瑾冷笑,正待说话,外头就有人大步跨了进来。

“放肆!”

一声怒喝,震耳欲聋。

李怀玉吓得脚一软,差点没站稳。疑惑地回头,就见一穿着绛色官服的白胡子老头儿立在她面前,劈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

动作之快,声音之响,怀玉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整个脸一片麻木,嘴里霎时泛起腥味儿。

“白大人。”江玄瑾脸色微变,站起了身。

“见过君上。”白德重脸色铁青,看也不看就朝他拱手行礼,一双眼依旧盯着怀玉,眼里怒意滔天。

“我白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般轻狂无耻的女儿!”

怀玉恍惚了一会儿,等耳朵里听见声音了,便呸了一口血沫子,皱眉看向面前这人:“说打就打,半点道理也不讲?”

“道理?”白德重气得胡子直颤,“你见着君上,该守的礼数不守,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白家书香门第,几辈子攒下来的脸面,今儿都要被你丢尽了!”

按照两家的姻亲关系,白珠玑以后是要叫江玄瑾一声小叔的,可她说什么?眼里心里分明只有什么?想起那话,白德重心火又起,劈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老爷!”白孟氏和四周的家奴一阵惊呼。

怀玉皱眉看着白德重,拳头捏了捏,又松开了。

罢了,借着人家女儿的身子活着,总不能伸手去揍人家的爹。白德重就是这老古板的脾气,她就当替白珠玑尽孝吧。

闭上眼,她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巴掌。

然而,掌风快要到面前的时候,她胳膊上突然一紧。有人伸手,猛地将她拉退两步,巴掌从她面前堪堪划过,带起一阵风响。

“……君上?”白德重愕然。

怀玉皱着脸睁开一只眼,就见江玄瑾已经站在了她侧前方,抓着她胳膊的手飞快松开,背在了身后。

“今日造访,玄瑾有一事要问。”他背挺得笔直,从后头看过去,也是姿态萧然,风华端雅。

“在问清楚之前,还请白大人冷静些。”


不等他想明白,面前就跪下来个人。

“君上恕罪!”虎贲中郎将颤颤巍巍地道,“卑职疏于防范,护灵不力,还连累君上犯险……”

江玄瑾回过神,看着他道:“用不着向我告罪,此事圣上自会有论断。”

一听这话,中郎将冷汗直冒:“君上……”

“我只是路过,还有别的事要做,这里就交给你了。”他拂袖,抹下套在手腕上的佛珠重新捏好,带着乘虚就要走。

“等等。”怀玉隔着棺椁喊他,“那些人都跑了!你们不派人追吗?”

江玄瑾看她一眼,没回答,继续往前走。他身后的乘虚却是收了刀走到她身边来,拱手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请您旁边茶楼一叙。”

怀玉很惊讶,看看江玄瑾的背影又看看他:“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你怎么知道他要跟我说话?”

乘虚抿唇:“这是主子的意思。”

什么时候传达的意思啊?她怎么没听见?李怀玉觉得很惊奇,想了想,还是提着裙子跟人走。

官道上一片狼藉,火渐渐被扑灭了,贼人最后还是无人去追,轻松地消失在了京都各处。

怀玉跟着乘虚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颇为雅静的厢房。

江玄瑾伸手捏着茶壶正在倒茶,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地问:“你想干什么?”

李怀玉吓了一跳,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他认出她来了?

“又是在我进宫的路上堵,又是出手相助,若说你没别的企图,未免说不过去。”将倒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江玄瑾抬眼看她,“不妨开门见山。”

听见这话,怀玉明白过来了。他没认出她,只是觉得她居心叵测而已。

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笑出了声,一甩衣袍坐在他对面,端着茶杯毫不客气地灌了两口,抹了抹嘴道:“今日之事,其实大多是巧合。”

“巧合?”江玄瑾似笑非笑,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鼻息间轻嗅,一双眼里墨色流转,静静地盯着她,显然不信这说辞。

李怀玉被他盯得浑身发麻,眼珠子转了转,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要骗你当真不容易,那我说实话吧。”

江玄瑾微微颔首:“你说。”

“是这样的。”双手一合,怀玉两眼泛起了柔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道,“我看上你了。”

江玄瑾:“……”

“你这是什么反应?”看他脸上突然僵住,怀玉心里乐得直拍大腿,面儿上却是一派委屈,“是你非要逼我说的!”

额角跳了跳,江玄瑾垂眸,突然觉得自己请她上来说话真是没必要。这人没羞没臊的,嘴里半句真话也没有,怎么问也是白搭。

深吸一口气,他撑着桌子起身。

“哎?”怀玉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啊?方才轻薄了你,我还没赔罪呢。”

轻薄?好个轻薄!这词儿一般是公子调戏佳人用的,谁见过女子反过来轻薄男人?

他寒声道:“不用赔了,后会无期吧!”

说完,抬步就想走。然而,步子迈出去一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你傻吗?”身后的人抓住他的袖子,一扭腰一跺脚,娇声道,“姑娘家说给你赔罪,就是想勾搭你的意思,谁管到底用不用赔啊!”

“……”

江玄瑾自小受名师教导,守礼仪规矩,知端重廉耻,身边来往的人也都是知书识礼之人,就算偶遇些粗鄙之人,在他面前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妄言。

不曾想今日竟遇见个完全不要脸的!

“你。”有些不敢置信,他回头看她,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的这般不知羞?”

眉梢一挑,怀玉道:“羞是什么?当真不太知道。我就是看你生得俊俏,方才在官道上出手,又是天下独一份的风姿英气,便看上你了,心悦你,仰慕你,想勾搭你。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江玄瑾愕然,旁边的乘虚也听傻了,两人呆呆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个怪物。

“怎么?不爱听直接的?”怀玉挑眉一笑,眉眼弯弯,“那我给你来个委婉的?”

说着,顺手抽了旁边桌上的茶叶勺,敲着漆木雕花桌便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声若黄莺,每一句尾音都带着媚人的小勾子,勾得人心里发痒。她和着茶勺的拍子唱完,扭头看他,笑得眸色动人。

“我想同你,岁岁长相见呢。”

江玄瑾听得脸色铁青。

“怎么?”放了茶勺,怀玉冲他眨眼,“还是不喜欢吗?”

看她这一副轻狂模样,谁能喜欢得起来?江玄瑾冷笑:“乘虚,回府。”

“是。”乘虚应了,一边跟着他迈步,一边回头敬佩地看了怀玉一眼。

这京都向紫阳君上倾诉爱慕之意的姑娘实在不少,每天他都能看见一两个,可像这位这样能把自家主子惹怒的,倒是头一回遇见。

真是女中豪杰!

厢房里的女中豪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便抬步跟在他们后头下了茶楼。

江玄瑾一路疾行,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脸色更是难看。挥手让乘虚去找了马车来,打算甩掉她。

然而,刚一坐进车里,他就感觉车辕上一沉。

“姑娘。”外头的乘虚无奈地道,“您不可以坐这上头的。”

挪了挪屁股在车辕上坐牢实了,怀玉很是无辜地问:“为什么不可以?”

“这是回江家的马车。”

“巧啊,我正也要去江家。”

忍了又忍,江玄瑾还是没忍住,伸手拉开车帘,冷眼看着她道:“你去江家干什么?”

怀玉回头,冲他笑得唇红齿白的:“去赔罪呀,咱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总要有个……”

“胡说什么!”黑了脸,江玄瑾打断她,“谁同你抱了亲了?”

怀玉瞪大眼:“你还想赖账?”

她那会儿跳下来的时候,原以为嘴唇是磕在石头上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是磕这人的牙齿上了。江玄瑾那本来有些苍白的薄唇都被她的血给染得艳了,这还不叫亲了抱了?

微微一顿,江玄瑾皱眉垂眸,回想了一番那墙头下头发生的事情,脸色更差。


江玄瑾气了个半死。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不讲礼仪规矩就算了,连道理也不讲!他堂堂七尺男儿,躺在个姑娘怀里,像话吗!再者说,他可是御封的紫阳君,旁人见着他,谁不得恭恭敬敬的?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

“瞧你这身子烫得,跟刚烤出来的番薯一样。”将他按在怀里摸了两把,大胆子的怀玉啧啧道,“可劲儿挣扎吧,再挣扎两下,你头更晕。”

浑身僵硬,江玄瑾眼里刮着深冬雪风,死死地盯着她。

这眼神简直是要杀人了,但怀玉丝毫不畏惧,还痞笑着拍了拍他:“乖,睡会儿,这里离药堂还远呢。”

“你是亡命之徒吗?”他冷冷地问。

怀玉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若不是亡命之徒,又怎么会这般胆大妄为。”江玄瑾眯眼,“趁我之危对我如此无礼,你可想过后果?”

怀玉勾唇:“后果么?肯定严重不到哪里去,你可是以守礼自持闻名天下的人耶,难不成就因为我抱你亲你,你就杀了我?”

天下人都知道,江家家教严苛,教出来的子弟个个宅心仁厚,循规蹈矩。江玄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向不在意私怨,只顾朝堂大局。

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敢这样胡来。

江玄瑾闭了眼,僵硬地躺在她怀里。

这人还真是了解他,怪不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是吃准了他不会强权压人。

要是换成丹阳长公主,遇见这种人,肯定就直接拖出去砍了吧?坏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也就是好人活得累。

沉闷地叹了口气,他咳嗽了两声。

马车的确颠簸,乘虚想来是担心他,策马跑得很快,可这姑娘的怀抱却意外地稳当,躺着躺着,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迷糊之中,江玄瑾感觉得到这人一直在轻轻拍着自己,嘴里还哼着有些耳熟的小调,温柔又缠绵。

怀玉哼的是《春日宴》,一边哼一边低头看他,见他都没什么反应了,眼里暗光便是一闪。

这可能是江玄瑾最脆弱的时候了,也是她最有机会杀了他的时候。

伸手摸了摸身上,没有任何的尖锐之物。再搜搜他身上,好像也没有匕首一类的东西。怀玉拧眉,这该怎么办?动手掐?可乘虚就在车帘外头,江玄瑾只要吭一声,他就会察觉。

李怀玉这叫一个悔啊,方才街上打斗的时候,她为什么不顺手捡一把刀呢?再不济匕首也成啊,怎么能直接走了呢!

瞪眼看着怀里的人,她觉得有点不甘心,一边拍他一边认真思考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江玄瑾太久没睡好觉了,这一觉睡得实在踏实,梦里草长莺飞,是个极好的春天。他踩着厚厚的青草缓步往前,看见远处有一袭宫裙绽放在高高的枣树之下,颜色鲜活,光影婆娑。

睁开眼的时候,他还有些没回过神。

“醒啦?”床榻边有人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够厉害的呀,大夫还说你会睡到明日呢。”

一听这声音,江玄瑾就又沉了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怀玉诧异地看着他,接着就有点委屈:“人家担心你呀,一路送你来药堂,怕乘虚照顾不好你,就眼巴巴在这儿守着。你倒好,醒来就嫌弃人!”

微微一顿,江玄瑾看了一眼四周。

好像是药堂的厢房,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点了灯,这姑娘坐在他床边,乘虚却是不声不响地站在远处。

揉了揉眉心,他起身下床:“药方拿着,回府。”

“你急什么呀!”怀玉一爪子就将他按了回去,“你府里熬的药哪有这济世堂药罐子熬出来的好啊?人家老大夫都说你这病来势汹汹,最好在这儿住两日好生调养。你要是现在回去,府里还不得乱成一团?”

更重要的是,江家哪有这儿好下手啊?到了嘴边的鸭子,一定不能飞!

她这一脸发自内心的诚恳,看得江玄瑾疑惑了。

这人……难不成是真心为他好?

“主子,属下已经派人回去知会过了。”旁边的乘虚终于开口,“料想您也不愿老太爷担心,便说要在宫里再忙几日。”

乘虚都这样说了,江玄瑾沉默半晌,终于是老实躺了下去。

只是……

闭眼也忽视不了旁边那灼热的目光,他微恼:“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怀玉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瞅他:“你好看。”

胡说八道,生病的人还能有好看的?江玄瑾皱眉。

“你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啊。”怀玉道,“我这个人不撒谎的。”

此话一出,江玄瑾气极反笑。

她还不撒谎?从遇见到现在,这个人嘴里一句真话也没有!她要是不会撒谎,全天下都没骗子了!

“哎呀,你可终于笑了!”怀玉乐得拍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我就喜欢看你笑!”

尤其是被气笑的这种,特别解气。

江玄瑾黑着脸闭上了眼。

怀玉乐呵呵地看了一会儿,便起身走去乘虚面前,朝他伸手。

“怎么?”乘虚一脸不解。

“药方啊,大夫不是说戌时末之前要再煎一副吗?方子给我,我去找药童。”

“这……”乘虚摇头,“我亲自去。”

怀玉瞪眼:“怎么?怕我给他下毒啊?”

“不是,但主子要入口的东西,都该由我把关。”

没好气地叉腰,怀玉道:“说来说去不就是怕他中毒么?我把关不就好了?再说了,这里就你一个人,你去煎药,还不得我来守他?我真要害他,等你走了不是一样?”

乘虚听得呆了呆,茫然地想,好像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哦!

“那……”他拿出了药方。

怀玉一把抢过,捏在手里朝他挥了挥就往外走。

床上的江玄瑾睁开了眼。

“主子?”乘虚有点忐忑地问,“要不属下跟去看看?”

“不必。”江玄瑾轻咳两声,“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乘虚挠挠头,小声道:“属下倒是觉得这姑娘性子直爽,不像要害您。听她说的那些话……”

“她的话你也听?”江玄瑾皱眉,“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信这些花言巧语?”

乘虚一顿,不敢吭声了。

江玄瑾黑着脸想了一会儿,低声又补上一句:“信不得的,谁信谁傻。”


怀玉一愣,抬头一看,就见个一身罗绮珠翠满头的姑娘朝着她微微一笑:“四妹辛苦了,我这便给君上送去。”

啥?李怀玉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她:“这好像是我熬的药。”

“是啊。”面前的姑娘笑得很温柔,“所以辛苦你了。”

说完,竟然一转身,端着药就往外走。

怀玉有点愕然,心想这么多年来满朝文武都骂老子无耻不要脸,老子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要脸了。结果怎么的,竟然有人比老子还不要脸?

看着这小姑娘的背影,怀玉拍拍手,抬步便跟了上去。

那姑娘端着托盘走进东院,步伐轻盈优雅,到了江玄瑾所在的客房门外,伸手抿了抿鬓发,便让丫鬟上前去敲门。

“何事?”乘虚开门,满眼疑惑地看着她。

门外的人屈膝行礼:“小女璇玑,特来侍药。”

这便是白孟氏嘴里那个很懂规矩的白璇玑?李怀玉在后头听着,恍然大悟。

先前白孟氏就絮絮叨叨地想让白家二小姐在紫阳君面前露个脸,本是没什么机会了,但这二小姐心思倒是巧,还知道抢了她的药来献殷勤。

有点意思。

乘虚皱眉看着白璇玑,躬身说了一句“稍等”,便进屋去禀报。

白璇玑安静地站着,站了半晌也不急不忙,一转头看见她站在院子门口,倒是笑了笑:“四妹过来了?”

李怀玉走上前,对她这从容的姿态很是钦佩。好歹才抢了她的药呢,看见她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真不愧是白家的女儿。

“二姐这是打算……”看了看托盘里的药碗,怀玉笑道,“露露脸?”

白璇玑颔首:“母亲之命,不得不从,还望四妹别见怪。”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怪你岂不是显得我肚量小?”怀玉学着她的样子抿了抿鬓发,眨眼道,“祝二姐心想事成啊。”

说完,抬步就往客房里走。

白璇玑看着她的动作,愣了愣才喊了一声:“你做什么?”

怀玉没理她,径直跨进了屋子里。

江玄瑾已经躺下,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乘虚站在床榻边,正有些不知所措。

“四小姐。”见她进来,乘虚道,“主子这病情怕是要加重了,还是该回去药堂才好。”

扫了床榻上的人一眼,怀玉道:“现在再让他坐半个时辰的马车,病情怕是更重。你若实在担心他,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我无意间听闻,隔壁陆府上,有一盒南燕传过来的灵丹,据说能除百病、定六腑。”怀玉回头看他,“虽说那药珍贵,但紫阳君更是贵重。陆府的主子通情达理,你若去求,他想必会给一颗。”

有那灵药,江玄瑾这病肯定很快便可痊愈。

乘虚眼睛一亮,可又立刻黯淡了下去。

“隔壁陆府吗?”他苦笑,“若是别人去要,那位陆当家兴许当真会给。但我家主子……怕是难了。”

沧海遗珠阁掌柜陆景行,乃丹阳长公主生前挚友。自家主子亲手送了长公主归西,陆景行怨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拿灵药相救?

“有什么难的?”转身走去另一边的书桌之后,怀玉抽了根毛笔舔了舔笔尖,抽出张信笺随意画了画,“你只管去好了,带上这个,就说是白家四小姐请他帮个忙。”

疑惑地接过信纸看了看,乘虚脸都皱成了一团。

还以为她在写什么好言好语,谁知道竟然是一通乱画,这横七竖八的笔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拿去给陆景行看,当真不会被赶出来么?

不过陆府与白府相邻,左右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乘虚觉得,好歹试一试吧。

于是,他拱手道:“还请四小姐先看护主子一二。”

“好说。”怀玉笑眯眯地点头。

乘虚出去的时候,白璇玑还站在外头,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解,看见他一个人出来,还疑惑地看了看他身后。

“这药先放着,君上暂时喝不了。”乘虚朝她拱手,“小姐先请回吧。”

白璇玑微微睁大眼,伸手指了指厢房:“可珠玑她……”

“四小姐并着两个护卫在里头照看君上,小姐若没别的要事,就不必惊扰了。”乘虚说完,又行一礼,然后捏着信笺往外走。

白璇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小姐。”丫鬟溪云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皱眉道,“这可怎么办?咱们竟然连君上的面儿都见不着。”

白璇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着怎么也能见上一面,谁知道君上竟然连药也不吃了,她这一腔心思都落了空。

想起方才那对着她傻笑的白珠玑,白璇玑终于皱起了眉。

乘虚拿着信笺,忐忑地去陆府递了名帖。

陆景行是京都第一大商贾,府邸修在一众官邸之间,宏伟奢华倒是比官邸更甚。只是,这往日里人来车往的陆府大门,今日倒是安静得很,那金红色的陆府牌匾上,还挂了一圈儿白绸,两边垂下来,挽着花结。

乘虚看得很意外,侧头问门房:“府里有人故去了吗?”

门房传走名帖,闻言叹息了一声:“没有。”

没有怎么会搞得像在发丧?乘虚很纳闷,低头想了想,心里一紧。

这莫不是……在悼念丹阳长公主?

完了完了,陆景行对丹阳的执念果然是深得很,如此一来,怕就更不会让出灵药了。

乘虚抿唇,想了想,还是将白四小姐给的信笺也递给门房:“劳烦,将这个一并转交你家当家的。”

门房接过应下,又让人传了进去。乘虚近乎绝望地想,他等上半个时辰吧,若是半个时辰陆景行还不给答复,他也只能想法子将马车驶得平稳些。

然而,信笺送进去半柱香不到,府里就有人出来了。

脚步凌乱,呼吸不稳,陆景行大步迈过来,头上束着墨发的白玉冠微斜,镶宝衣带也松散,脸色憔悴苍白,只一双凤眼还有光亮,隐隐能找着两分纨绔公子的遗韵。

乘虚愕然地看着他,就见他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眼神灼灼地问:

“白四小姐在哪里?”


李怀玉捏着药方,七拐八拐地找到了药童。

“这药得熬半个时辰。”药童抓了药,起了罐子道,“我手里的活儿有点多,姑娘可否帮着看顾一二?”

“好说。”笑眯眯地点头,怀玉接过他手里的扇子,搬了凳子来坐在小火炉旁。

药童火急火燎地就去了另一边,偌大的后院,到处都是正在熬着的药,他没空注意她这边。

怀玉瞅了瞅那药罐,微微眯眼。

半个时辰后,熬好的药盛在了碗里,放在了江玄瑾面前。

江玄瑾半靠在床头,看一眼药又看一眼她,别开了头。

怀玉一愣,接着就一屁股坐在床边,端起碗吹了吹:“我知道了,来,我亲手喂你!”

眉梢跳了跳,江玄瑾沉声道:“不想喝。”

“生病了不喝药怎么行?”她瞪眼,然后跟哄孩子似的道,“你看啊,人家熬这药熬了半个时辰呢,用的药材也都是上好的,就算不心疼我,你也该心疼心疼这药材。”

垂眸看了看那褐色的药汁,江玄瑾眸子里暗光微闪。

“你先喝一口。”

嗯?怀玉一愣,接着就敛了笑意:“你怀疑我?”

咳嗽两声,江玄瑾道:“入我口的东西都有人先尝,这是规矩。”

“得了吧,你就是觉得我会下毒害你。”嗤笑一声,怀玉的表情冷淡下来,看着他道,“这药我守着熬了半个时辰,还烫着了手,结果好心喂了驴肝肺。”

这语气,听着像是真伤了心。

然而江玄瑾不吃这套,淡声道:“是你自己要去熬药的。”

言下之意,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自寻没趣。

“你若是不愿,现在走也来得及。”

李怀玉听着,笑了一声,将药碗里的勺子往旁边矮凳上一扔,端起碗咕噜咕噜就将药灌了下去。

没错,不是尝了一口,而是整碗都喝了个底儿朝天。

江玄瑾本还是一脸淡然,看见她的动作,眼里神色终于是有了波动:“你干什么?”

放下空碗,怀玉抹了把嘴:“不是怀疑我吗?那这药你别喝了,让乘虚重新熬吧。”

说完,起身就走。

“……”江玄瑾有点意外了,以他的判断来说,这姑娘应该是打算缠着他的,虽然不知道目的,但应该没揣什么好心思。

结果怎么的,他一句话没说对,这人竟然就要走了?

李怀玉走得不快,甚至悄悄放慢了步子,背影看起来充满了愤怒和委屈,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当她脚步快跨出门槛的时候,总算盼来了后头一声:“等等。”

心里一喜,怀玉维持住委屈的表情,幽怨地转头:“怎么?”

江玄瑾轻轻叹了口气:“多谢你。”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家真要是当真对他好,他也该道谢,这是教养使然。虽说这姑娘眼神看起来不太令人舒坦,但行为上的确是没有要害他的意思。熬了半个时辰的药,一口气喝下去,应该是烫了个够呛。

念及此,他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表情也柔和了些。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怀玉心里笑得那叫一个奸诈啊,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欲擒故纵,看看,她又成功了!

江玄瑾这人戒心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在他的戒心瓦解之前,她使什么阴招都没用,所以方才在院子里犹豫了半个时辰,她还是没往药罐子里放东西。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很了解他啊!

咧了嘴蹭回床边,她歪着脑袋看着他道:“你竟然会舍不得我走!”

刚柔和下来的脸,闻言又是一黑:“你瞎扯什么?”

只是道个谢而已!

“好好好,知道你害羞,我懂就成了!”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怀玉道,“咱们心照不宣。”

心照个鬼的不宣啊!江玄瑾气得说不出话,又咳嗽了两声。怀玉“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你的药被我喝了,今儿没得喝,病情怕是要加重。”

“……谁让你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我这不是生气么。”怀玉撇嘴,“掏心掏肺地对人好,换来个被怀疑的结果,搁谁谁不气?”

江玄瑾轻哼一声,躺回床上,闭目就睡。

已经是子时了,怀玉看他完全没有要安顿自己的意思,也就往床边一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探着他的额头。

乘虚无声无息地隐在旁边的角落,见她没有什么攻击动作,也就没吭声。

于是第二天卯时末,江玄瑾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个人。

腿大大咧咧地缠在他腿上,胳膊横在他腰间,侧头看过去,一张清瘦略显病态的柔弱小脸离他只有半寸远,淡粉色的唇微微张着,唇角边,晶莹剔透的哈喇子正顺流直下……

微微一愣,江玄瑾眯了眼。

外头的乘虚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得屋里头“呯”地一声闷响。

“啊!”怀玉惊醒,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茫然地坐起来看向床上的人,“你干什么!”

撑身靠在床头,江玄瑾冷眼道:“不知羞耻!”

男人的床也是可以随便爬的?

气极反笑,怀玉看着推门进来的乘虚,劈手指着他就道:“你问问他,问问看昨晚上你自己干了什么!”

江玄瑾一愣,扭头看向门口,就见乘虚满脸尴尬之色,将水盆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躬身请安:“主子。”

“怎么回事?”江玄瑾有点茫然。

乘虚挠挠后脑勺,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昨儿半夜您高热退了,浑身发冷,抓着这位姑娘的胳膊不肯放……所以……”

江玄瑾脸青了,眼神凌厉地瞪着他。

乘虚连忙摇头:“属下没撒谎!”

怀玉坐在地上哼声道:“耍流氓在先,冤枉人在后,你就说该怎么补偿我吧!”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除了以身相许,别的补偿我都不接受。”

“你做梦。”轻咳两声,江玄瑾别开了头,脸上还有潮红未退。

“主子。”乘虚看他实在尴尬,很有眼力地替他解围,“方才有人传话,说丞相长史厉大人求见。”

厉大人?厉奉行?

怀玉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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