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尝试弯曲手指,却发觉自己动不了。
有什么是比在绝望之后,给了希望又斩断更加残忍的?
卫婧闭上眼,两行清泪滚滚落下。
她狠狠地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卫首辅心底一震,担心娇养的女儿想不开,正要说话,只见卫婧突然睁开眼,眸色比从前更亮,内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爹爹,贾兴林那杂碎还在守孝,如果他出意外死了……”
没有她得不到的人,越得不到,卫婧越疯狂。
从小读书习字,明明要比男子更出彩,注定了卫婧的眼界,只有谢昭配得上她。
卫首辅不忍见女儿偏执钻牛角尖,劝说道:“谢昭虽然有才学,但是为人清冷孤绝,天生缺少儿女情长那一根筋,你若是进了谢家,难保不是第二个姜玉珠。”
卫婧用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爹爹,您难道不觉得只有谢昭这般男子才值得女儿真心托付吗?”
“谢昭对姜玉珠冷淡是因为不喜,不上心,不在意,遇见他心仪的女子,他只会比任何男子都想要占有,更疯狂!”
谢昭禁欲,是因为没有人点燃那一根线,只要燃了,一发而不可收拾。
卫婧很期待那日,她要成为谢昭的唯一。
大齐男子,稍微有点家产的就想着风流,洁身自好的凤毛麟角。
如谢昭这等男子,卫婧做什么都值得,无人与他相比!
不过几个时辰,赐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姜玉珠在谢府,听红鲤绘声绘色地描述:“卫婧接到圣旨那刻,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光,她喷出一口心头血,人事不省……”
红鲤不但声音高低起伏,还一手捂胸,做出喷血的动作。
姜玉珠正在品茶,笑道:“红鲤,你接着编,虽然夸张了些,但是挺有意思的。”
红鲤顿住,嗔道:“夫人,府外都传遍了,可不是奴婢编出来的!”
主仆二人正在逗趣,谢昭想到姜玉珠身子不爽利,破天荒地提前回府,提着食盒找过来:“夫人,喝点银耳雪蛤汤滋补。”
姜玉珠面色警惕如临大敌:“老爷,你下毒了?”
谢昭一愣,姜玉珠为何与良安说得一模一样?
姜玉珠恍惚记得下晌,良安送过补汤。
当时她问起,良安怎么答的?
良安说:“老爷心悦您。”
哼,这等骗鬼的话,姜玉珠会相信?她内心波澜不惊,不受影响。
“老爷,咱们府上没有雪蛤。”
京城里有钱人多如牛毛,雪蛤珍贵又滋补,想要买好品质的,还要碰机会。
姜玉珠欣喜地接过,用小勺子搅拌而后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全程稳住手,一滴汤都没有洒在桌面上。
很快,姜玉珠唇上沾染点点晶莹的水光,她露出满足的神色。
谢昭眉眼深沉,眼神微眯道:“怎么,夫人不怕被下毒?”
“雪蛤珍贵,哪怕内里倒下砒霜都不能浪费,再说这是夫君的心意,妾身怎能如此狼心狗肺不知好歹?”
姜玉珠享用过后,又想到嗷嗷待哺的姜家人,打听道:“老爷哪里买的好货色?”
谢昭坐在姜玉珠对面,心下思量。
以前夫妻二人几乎不碰面,谈不上接触。
谢昭不了解姜玉珠,也不在意,至于京城的流言他从不理会。
二人接触的多,谢昭发觉姜玉珠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送来银耳雪蛤,她在享用的时候会称他为“夫君”,等喝完一碗后,立刻改变称呼为“老爷”,多了几分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