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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无删减+无广告

捡瓶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人可安排妥当了?”“公子放心,再过一刻钟,就可了。”“哼,韩逸之这一身傲骨在今日可算是敲断了。”屋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宋时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神色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的韩逸之,忘了反应。她居然又活过来了。还回到了这日。此时,韩逸之正靠坐着床榻边,一张俊美的脸布满潮红,左臂无力地搭在膝盖处,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滴落,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冷傲。见着宋时望过来,狭长暗涌的凤目死死盯着她,暗哑的声音带着怒气,“滚出去!”那模样活像一只蛰伏的猛兽,若再往前一步,便要将她咬死一般。前世被揭穿女子身份的画面不停在脑海翻滚,宋时瞬间回过神站起,将一旁的迷烟给灭了,脚下生了风般往门口跑去。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慌张,“殿下恕罪,臣只是担心殿下伤势,不是故意冒犯,这...

主角:韩逸之李和   更新:2024-11-12 13: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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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逸之李和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捡瓶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可安排妥当了?”“公子放心,再过一刻钟,就可了。”“哼,韩逸之这一身傲骨在今日可算是敲断了。”屋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宋时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神色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的韩逸之,忘了反应。她居然又活过来了。还回到了这日。此时,韩逸之正靠坐着床榻边,一张俊美的脸布满潮红,左臂无力地搭在膝盖处,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滴落,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冷傲。见着宋时望过来,狭长暗涌的凤目死死盯着她,暗哑的声音带着怒气,“滚出去!”那模样活像一只蛰伏的猛兽,若再往前一步,便要将她咬死一般。前世被揭穿女子身份的画面不停在脑海翻滚,宋时瞬间回过神站起,将一旁的迷烟给灭了,脚下生了风般往门口跑去。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慌张,“殿下恕罪,臣只是担心殿下伤势,不是故意冒犯,这...

《重生后裹紧马甲苟活着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人可安排妥当了?”

“公子放心,再过一刻钟,就可了。”

“哼,韩逸之这一身傲骨在今日可算是敲断了。”

屋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宋时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神色震惊地看着床榻上的韩逸之,忘了反应。

她居然又活过来了。

还回到了这日。

此时,韩逸之正靠坐着床榻边,一张俊美的脸布满潮红,左臂无力地搭在膝盖处,血液顺着修长的指尖滴落,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冷傲。

见着宋时望过来,狭长暗涌的凤目死死盯着她,暗哑的声音带着怒气,“滚出去!”

那模样活像一只蛰伏的猛兽,若再往前一步,便要将她咬死一般。

前世被揭穿女子身份的画面不停在脑海翻滚,宋时瞬间回过神站起,将一旁的迷烟给灭了,脚下生了风般往门口跑去。

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慌张,“殿下恕罪,臣只是担心殿下伤势,不是故意冒犯,这就为殿下请医官来。”

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去世,父亲因此一蹶不振,为了保住侯府爵位,祖母便让她一直以男子身份示人。

后来边境丹漠突袭,皇上下旨让父亲带着三十万将士前往边境对敌,每隔两三年才见一次,如今府上也只有她与祖母相依为命。

今日是丞相寿辰,她作为侯府世子自然也来贺寿,却被丞相嫡子李和利用,将带有迷药的甜酒,经她之手倒入韩逸之的酒杯,再假言让小厮传信带她来这屋子,企图污蔑两人。

前世她在被踢了一脚后,还是担心韩逸之的伤势,又硬着头皮上前去看他的伤势,才被韩逸之一把带上了床榻。

等李和再次赶来时,她早已衣衫尽褪,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最后因欺君之罪被关押天牢,还不待父亲回京救她,便被一杯毒酒赐死了。

韩逸之母亲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早死后他便被皇后养在膝下,但却因为此事失了圣宠,封地选在远离京城的祁州。

还好老天又给她重活的机会,只要她现在离这间屋子,李和就抓不到把柄,这事就还有转机。

只是这天不如人愿,宋时刚到门边,屋外便响起丫鬟与李婉的声音。

“你说宋时刚刚进了厢房?你怎么不拦着,三皇子醉了酒在里间歇息,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那是世子奴婢不敢......”

“一个废材世子有什么好怕的?且侯爷都已三年没回京了,他这个世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宋时心下一紧,完了完了,李婉怎么来得这般快?

那李和恐怕也在来的路上了。

若韩逸之这模样被他们看了去,恐怕外人也会觉得她对韩逸之下手毒害,得罪了皇家也是落不到好下场的。

外间门板响动,宋时急得冷汗直冒,转头进屋看着韩逸之那张绯红的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跨步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韩逸之顿时睁开眼,右手握住匕首想要刺来,“滚!”

但这药带有卸力的作用。

宋时咬牙硬着头皮,伸手夺过匕首跨坐在韩逸之身上,将他双手死死摁住,眼眸清澈地盯着他,语气认真。

“殿下,臣见你似乎被人下了药,如今您这模样若被人看了去,一世英名也就毁了,等下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话落,门口处便传来开门的声音,宋时拿起匕首在自己手臂划了一刀,一拳打在了韩逸之嘴角处,神色愤怒。

“想不到三皇子酒品如此差,醉了酒就要伤人,我宋时也不是好欺负的。”

刚一进门,李婉就看见宋时如同一头暴躁的小兽,摁住韩逸之猛打一拳。

而韩逸之也被这一拳打偏了头,刚要起身,又被宋时狠狠摁了下去。

清冷狂傲的三皇子何时有过这般狼狈模样。

“宋时,你做什么!”李婉惊了一瞬,愤怒地走来想要拉开她,“三皇子这等尊贵的身份也是你敢冒犯的!”

宋时躲开李婉的手,心下害怕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抬手又一拳打在胸口。

韩逸之也被宋时这两拳打得清醒了些,他自小便被人捧着,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如今这人不仅骂了他,还敢动手。

身体血液不停翻滚,怒气顿时上涌,韩逸之一把翻身将宋时压在身下,手掐住她的脖子,面色潮红,语气却变得阴冷狠厉,“你找死!”

“殿下,你流血了。”见着韩逸之满是鲜血的手掌,李婉想要过去,又被他慑人的眼神吓得止了脚步,转而出门吩咐刚要离开的丫鬟,“快,快去叫医官来。”

这时,李和带人也赶了过来,见着妹妹李婉愤怒又惊慌的神情,心下一喜,还没进屋就开始大声指责。

“想不到三皇子殿下......”

待看清屋内的情况,李和瞬间止了声,扬起的嘴角也僵住了。

怎么会这样?

身后跟来的几名官宦子弟也好奇地走了进来,惊呼道,“怎么还动刀子了。”

“这宋小世子是做了什么事,竟让三皇子能如此暴怒。”

几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时握住韩逸之的手往后拉,忍着脖子上的力道艰难吐字,力证清白。

“是殿下先耍酒疯打人,臣又不知殿下在这间屋子,吱个声臣便换间就是了,何必还拿刀来刺,亏臣平日还将殿下作为上进榜样,还想与之结交,真是瞎了眼。”

原来是喝酒耍酒疯,只是这宋小世子平日看着柔弱如女子,打起人来还算有些硬气。

身下人挣扎不断,让韩逸之手上的力度也减了下去。

“太医来了。”今日是丞相寿辰,太医院自然也是来了人,丫鬟一盏茶的时间就将人拉了过来。

宋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场戏也差不多了,她现在只需将众人引走就可,太医就算诊出了什么,碍于皇家威严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想到这,宋时乘韩逸之松懈时,一把又翻身骑在他身上,刚要起身离开,又生生止了动作。

今日韩逸之穿的是窄袖束身衣,身前的衣袍也因刚刚扭打而被堆在一旁,有失风度,屋内这么多人看着,让她现在还怎么起身?




各官员的话还在继续,无法,宋时只得将目光移开,拿起酒杯,下定决心般叹了口气,“本世子倒没曾想一杯酒便将几位大人得罪了,这杯看来是无论如何都得喝下了。”

说完她便仰头喝了下去,这一杯喝得急,浓烈的辣意入喉,让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她这带着丝泄愤意味的动作,让后面几位想要再劝酒的官员都住了嘴,就连陈泽楷脸上的怒气也散了去。

他们倒不是怕将宋时得罪,只是她这话说出来了,他们若再继续劝酒,那便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而宴席上的工部侍郎齐然与锦衣卫北镇抚司赵宇这两位大人,根本没有这废材世子好忽悠。

就在他们为难时,宋时才停下咳嗽声,小脸紧皱,头晕目眩道,“这般,各,各位大人可放宽心了用膳,之后共事还得需各位大人协助才是。”

说完,笑着晃了晃手中一干二净的酒杯,撑着桌面想要站起来,却又像是使不上力一般,险些摔倒。

众人见此,心里一松,难免暗自嘲讽起来。

好歹也是个世子,他们都这般逼迫了,也都只敢嘟囔这几句,甚至还来讨好他们。

果真是个废物世子!

“哎,快,快将世子扶回我府上。”全辞也很满意她这番行为,正好可以将人快些送回去,连忙吩咐一旁的小厮上前搀扶着。

醉酒的宋时听此,眉头紧皱,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她知晓这郡丞府上有问题,因此不能去。

“不用,各位大人慢慢喝,我,我随从送我回客栈便好。”她笑着推开拉着她的小厮,忍者腹部的灼烧,努力驱散酒精带来的醉意。

“客栈也有些距离,且世子现在醉了,一位小厮怎么能照顾好世子,不若带两舞姬回下官府上照顾世子,也好早些休息。”全辞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又给两名小厮使了个眼神。

这人若是不去,到时那把火又该怎么放?

而这时,上首的韩逸之这才将目光看向她,在触及那绯红的脸颊与迷蒙的双眸时,又将目光移开,在桌面轻点了点手指。

坐在他下首的赵宇见状,忍着心中不愿,起身走过去,站在两步之外拉着她的手,“我等的衣物都已放置客栈,各位大人放心畅饮,我送世子回去,就不扰了各位大人的兴致。”

说着,他便将人硬拉着,脚步踉跄地往外走,根本不给其他人再说话的机会。

出了府,赵宇拉着手臂就想将人硬提上马车。

“走开!本世子能行!”宋时感受到自己手臂拉扯的疼痛,在他动手之际,一把将人推开,眼神缥缈地看着他,“不许靠近我。”

说完便转身,吃力地上了马车。

看着进去的人,赵宇眼里闪过一丝怒火,若不是还在太守府外,他定然要将此人拎出来,扔在大街上!

“走啊!愣着作甚!”宋时见他久久不动,掀开帘怒瞪着他,“磨磨唧唧的!”

“宋时...”

赵宇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袖下的手掌也不断收紧,正想要一拳打过去时,旁边的棋三眼疾手快地跳上马车,挥动鞭子往客栈方向驶去。

马车内,宋时再也抵挡不住醉意,半躺在软垫上昏睡了过去。

赵宇闭了闭眼,最后还是翻山上了马背,跟在后边。

等将人送回客栈内后,他又披上一层黑衣,带着两名暗卫往郡丞府跃去。

另一边太守府内,全辞见人被拉走后,泰然自若的神情便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他以为韩逸之将物资放在他府上,人定然也是会住在他府上守着。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要去客栈住着,若是几人今晚都不去他府上歇息,到明日丢了东西他也脱不了干系!

上首的韩逸之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情,他摸着酒盏边缘,漫不经心问,“周大人,明日发放粮食与药材的地儿选在哪里的?”

正看舞姬出神的周牧,瞬间回过神,连忙看了眼全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根本就没想过明日这发放粮食的事能顺利进行,也就没有去问此事。

此时韩逸之问起,他自然也不知晓,只希望全辞能帮他应答。

然而韩逸之却不给他机会,他收回手,眉眼上挑,眼里满是惊讶,“周大人不会还未安排此事吧?”

疑惑的话里带着责备,周牧额间冷汗直冒,袖下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其他的官员也是面面相觑,眼里不由地闪过慌乱。

不是说已经安排人将药材劫持了吗?怎么还有?且全大人也没说明日还要去分发粮食与药材啊。

下首全辞见此,心里也闪过杀意,硬着头皮道,“回殿下,这事周大人吩咐臣去安排的,臣选在东林西街的府衙外。”

今晚这火放不成,明日便只有去发放粮食,至于韩逸之说的药材,只有等明日见了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这般想着,脸上神情也变得放松起来,刚要继续说明日的安排,赵宇便走了进来。

“殿下,世子已经送回了客栈。”说着他便行礼一礼坐下。

“嗯。”韩逸之低声回应,看向全辞问,“既然全大人安排好了,本殿下也就放心了,今晚时辰不早了,便...”

“殿下!不好了,粮车与药材起火了!”

不待他说完,一名看守物资的小厮脸色慌乱地跑了进来打断他。

“什么!”听此,全辞倒是率先倏地站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他明明没有下令,怎么会烧起来!

这时下首在坐的几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神色各异。

“全大人,在你府上的东西怎么会烧起来?”齐然神色愤怒地看着全辞质问,“今日这宴席也是你们故意将我等引开的?”

全辞还未说话,倒是给周牧吓着了,他连忙起身惊慌道,“冤枉啊,就是给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做出损坏皇粮的事啊!还请殿下...”

“走!”韩逸之周身散发着渗人的冷意打断他的话,目光如冷刀子般扫向周牧全辞等人几瞬,随后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见此,众人也纷纷跟了上去,全辞走在最后,他叫来一旁的护卫,凑过去低语了几句,才快步出去。




屋内寂静片刻,齐然才斟酌道,“下月武靖侯便要班师回朝,或许太子有他的谋划。”

毕竟如今二皇子因着丞相府李和杀人之事便已有落下风之势,若东宫再将手握三十万大军的侯府拉入东宫阵营,那扳倒二皇子便是胜券在握。

当然韩逸之也是明白其中缘由,因此才会放过宋时一马。

“你且回去,明日一早便出发。”韩逸之收起面上情绪,转身收起册子,下了逐客令。

齐然早就想回去了,这几日工部因着连州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刚刚又去御书房请了圣旨,让太医院配药安排人一道去连州,明日又要起个大早,他得早些回去睡上一觉。

因此在听见韩逸之的逐客令,他倏地站起,抛开刚刚的疑惑,毫不犹豫地往门口走去。

“遵命,殿下也早些休息。”

话落,人便已经出了屋子。

人走后,韩逸之才对暗卫道,“李和一事盯紧些,若有变化,即刻去东宫通报。”

说着他又执笔写了一封信,“将此信送去东宫。”

太傅与皇兄情谊深厚,就算不能彻底扳倒丞相府,也必须狠狠杀杀其锐气。

“是。”暗卫应声接过,闪身出了屋子。

......

翌日,天光微亮,宋时便带着棋三出发赶在城门开启的时辰,与韩逸之汇合。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城门口。

宋时刚要下马车,后方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待她转头,一匹黑色骏马便停在了她跟前。

她微微侧身挡了挡跟前的灰尘,抬首望去。

只见韩逸之着一身墨色束身骑装,身姿挺拔地坐于马背上,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绸带高高束起,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在感受到她的目光时,眼帘微低瞥了一眼,活像是见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嘴角绷紧皱眉移开目光。

宋时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紧张,脑子里的思绪不停翻滚,猜想或许是因着前日丞相府的事。

她握了握手轻咳一声,刚要说些赔罪的话,后方又传来一阵驹马嘶鸣的声音。

转头看去,见着为首的两人,宋时心底顿时叫苦。

工部侍郎齐然能来,她倒是猜到了。

但怎么锦衣卫北镇抚司赵宇也来了,看着他身后跟着朝堂拨的十车赈灾防疫物资,她心里顿时明了,原是押送物资的。

此人是太后的亲侄子,与韩逸之交情很好,嘴又恶毒,以往在国子监就常常挖苦她,让她出丑。

此去连州与他同路共事,恐怕更不好过了。

果然,不等宋时行礼问候,赵宇便一脸厌恶地看着她,出言讽刺。

“此去连州查案,圣上只给了一个半月时间,世子若坐马车与赈灾的物资一道,恐怕到了连州也不用查案做笔录了,这般柔弱,何必厚着脸皮跟着去?”

“本世子不过是奉旨行事。”宋时抬首忍不住反驳,但看到这几人都骑的马,又将反驳的话咽了下去,转而看向韩逸之,“现下也不曾备马,不若殿下与两位大人先行,待臣换了马匹,随后便追上来。”

“嗯。”韩逸之冷声地打断赵宇即将说出的话,手中鞭子一挥,便策马而去。

赵宇冷哼一声,转头对着身后押送物资的侍卫喝声道,“跟上!”

而齐然则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一同挥动鞭子跟了上去。

“去最近的马场牵一匹马过来,要快。”宋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棋三道。

其实出发时她也曾想过骑马,但她自小便不擅长骑术,连州偏远,她想着只要韩逸之这位重要人物及时到便可,她晚几日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但如今这赵宇都这般说了,她是不能再坐马车了。

就这样,她又耽搁了半个时辰才出发。

为了追赶韩逸之等人,她在路上也只吃了些干硬的饼子,一路问着驿站和茶馆的人,才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

将马绳丢给棋三,宋时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客栈。

此时韩逸之和赵宇齐然几人刚用了晚膳,见到风尘仆仆的宋时,皆是一顿,显然没想到她能在今日追上来。

“殿下。”宋时忍着疲惫,浅笑端正地行了一礼。

此举恭敬有礼,亦有讨好的意味。

一路上宋时也想了许多,如此赶路,到连州也得十天路程,与其路上冷言相向,不如先示好。

到了连州查案,共事也轻松些。

她这小身板,是真的受不住,仅这一天便已是身心俱惫。

韩逸之收回目光,转身大步上楼根本没有理她。

齐然点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倒是赵宇,看了一眼二楼转角处的韩逸之,勾起嘴角,冷哼一声看着她。

“想不到宋御史竟能追上来,这些年倒是骑术有长进了,只是这身子骨不晓得可有增进?别到时还未到连州便倒下,拖累了三皇子殿下,还得费人来伺候世子。”

他这话,自然是说的之前在国子监的骑射场上,她还未上马便晕倒,导致同组的他分数最末,被人笑话,自此也开始针对上了她。

想到着,宋时不由地心里叹了口,只道这人真是难缠!

她皮笑肉不笑,“赵大人多虑,时辰不早,本世子便先行歇息了。”

这时棋三也正好走了进来与掌柜要了上房,宋时接过牌子,刚要准备上楼,又传来赵宇的嗤笑声。

“这么说,世子是一定要跟着去给三皇子添麻烦了?”

这人怎么同女人一般啰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楼下除了掌柜与棋三,便只有他两人,宋时顿时直起身子,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赵宇,语气也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赵大人怎么一口一个三皇子的?”说到这她握拳轻咳了声。

“你!”

‘砰’的一声,二楼传来一阵门板倒地的声音,打断了赵宇即将骂出口的话。

二人一顿,侧首抬头看去。

只见韩逸之跨过门板立在二楼梯口处,脸色阴沉恐怖,眉头微压,幽黑的眼眸渗着冰人的寒意,盯着宋时,一步一步走下来。




没有药材预防瘟疫,到时死了百姓,朝廷一样会治罪。

且她不明白为何韩逸之要对全辞说谎,虽说现在有侍卫守着,没有人靠近后院放物资的仓库,但明日若是拿不出,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疑惑之际,韩逸之的声音又响起。

“来时路过的几个村庄百姓与难民不太对劲,包括全辞,他今日来接我们时,也不是从河堤处赶来,而是从这府上,这连州城水患恐怕没有上奏的那般简单。”

说到最后,他眉眼间也尽是冷意。

他们押送的粮食没有被抢多少,反倒是药材被抢光,极有可能这次水患已经爆发了瘟疫,那些真正的村民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关了起来。

这样一来,他们明日发不出药材,不仅百姓怨怼,后面若是瘟疫之事暴露,这失责造成瘟疫的罪便是他们来担了。

“这连州水患或许比在京城接到消息时更早也更为严重。”齐然脸色也变得有些沉重,“看来明日得尽快去河堤处看看了。”

宋时也突然也想到今日进城时见到全辞的情景,河堤处离城门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全辞就算赶来,以现在的天气,那脚上的泥也应当是干的,但他脚上的却是湿的。

这郡丞全辞有问题,还有那未出面的太守周牧亦然,他们都来这般久了,按理说以韩逸之这皇子身份,不应当还不出来迎接。

而一旁的赵宇神色便更加愤恨,他一拳打在桌上,眼含怒火,“这狗官,竟敢欺瞒圣上谎报洪灾,简直不将天家威严,百姓民生放在眼里!”

见此,宋时忍不住侧首浅浅翻了一个白眼。

就这脑子是怎么坐上锦衣卫北镇抚司这位置的,怕不是靠的一身蛮力?

她以为自己这不起眼的动作没人发现,但却是被上首的韩逸之看得清清楚楚。

“宋世子,对此事有何见解?”见她此神情,韩逸之想起之前在城外她说的那几句话,便又忍不住问。

被点名的宋时,心下一紧,瞬间坐直了身子讪笑两声,“臣觉得殿下与两位大人说的极对,倒也没什么见解。”

她当了十多年的废材世子,能说出什么见解。

且韩逸之今日之所以谎称药材未丢,想必也是想要诈一诈全辞,看他还有何动静,恐怕都已经谋划好了下一步了。

但韩逸之听了这话,心下疑心更甚,但到底也没再问。

倒是一旁的赵宇,赵宇嗤笑一声,言语尽是不屑,“殿下问他不就白问了吗。”

一个连国子监年考都不及格的人,能说出什么见解。

宋时现在是烦透了此人,简直嘴毒得不像话,刚要反驳,屋外便响起侍卫的声音。

“殿下,连州太守周大人求见。”

周牧来了?还当这人要明日才来呢。

“请周大人进来。”

门打开,一个矮胖的男子,穿着官服,微弯着腰一脸忐忑地走进来。

“参见三皇子殿下,各位大人。臣今早去疏散难民,未能来迎接,还请殿下恕罪。”

“周大人客气了,快坐。”韩逸之收起脸上的冷意,微微勾起嘴角说道。

刚坐下,不待他开口,韩逸之又问,“本殿下见一路难民也并密集,周大人刚刚说去疏散难民,是何意?”

其他几人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周牧连忙回道,“不过是几人为了粮食起了冲突,都已经重新分发。”

“周大人与全大人到是尽心为民的好官。”齐然笑着夸赞。

周牧见韩逸之没有再问,神情也变得轻松,应声道,“这都是下官该做的。”

接着他又说了些近日连州的问题,与在京城听到的无异,只不过难民却是在缓慢增加,河堤的缺口在慢慢变大。

若是没有发现这连州的异样,或许他们还觉得在赈灾的物资没到,这难民与河堤的缺口的增大是正常的。

但现下在座的几人听着,心下各异。

待周牧说完后,韩逸之才点头,“周大人做事,本殿下自是放心,明日一早还望周大人安排些人,将药材分发给受难的百姓,防止瘟疫横生。”

听此,周牧神情不由得微微松动,随即又立刻恢复正常,“这是自然。”

说着他又起身对着韩逸之行了一礼,额间冒着细汗,“现下也过到了申正时刻,不若殿下与几位大人前往臣的府上一聚,今晚臣为几位大人设接风宴。”

齐然与赵宇也是对视一眼。

接风宴?

他们是领旨来赈灾救人的,设什么接风宴?

莫不是鸿门宴吧?

但是韩逸之却是轻笑了一声,让周牧不由得身子又弯了弯,正要收回刚才的话认罪时,又听见上首之人道。

“周大人想得倒还是周到些,反正也不急着一晚,便让这些兄弟好好放松一番,明日便将药材粮食还有河堤修缮一事安排好,本殿下也能早些回京复命。”

“是是是,臣这便回去安排,恭候殿下与各位大人。”

周牧肥胖的脸上也堆起笑意,连忙行礼应声,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赵宇便忍不住问,“殿下,药材不是被抢了么,明日怎么分发?且今晚这宴席恐怕也是有诈。”

韩逸之还未说,一旁的齐然便先开口,“殿下莫不是想要利用今晚这宴会,将这药材丢失的事推给周太守等人?”

他也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猜对一半,宴席上的酒你们来者不拒,但也得留个心眼,别出岔子,明日还得去河堤处看看。”

韩逸之靠在木椅上,手指敲着桌面,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时。

正要收回目光,却被她骤然抬首对上。

宋时心下漏跳一跳,有种在国子监听课时被夫子点名的情景,手在袖中也紧紧收起。

她刚刚只是突然想到,韩逸之可能还想要利用此事让周牧将丢失的药材拿出来,才有的这猛然抬首的动作。

但在看见韩逸之那冰冷的神色时,便知道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她说的,毕竟现在她是这里最无用之人。

于是她连忙又将目光移开,一脸谨慎地应声道,“臣知晓。”

“世子若不胜酒力便不要去添麻烦。”赵宇冷哼一声道。

又来!

她倒是想不去,但若是不去,这万一府上这些东西又出了事,那她不就难辞其咎了吗。

“我说赵大人您还是别在我身上费心了吧,这丢的东西都还未找回,你且管好自己再说。”宋时嘴角微扬,丝毫不惧他的讽刺,直言道。

且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太给脸了,不然还没完没了!

“你!”

“闭嘴!”上首韩逸之在听见不胜酒力这几个字时便已经黑了脸,见着赵宇还想再说,怒声打断他,“等下出发时,安排人去包下客栈,今晚不用回全府!别让周牧等人发现。”

说完他便起身出去。

宋时得意地看了眼满脸憋屈的赵宇,在他动手前快步走出了屋子。




韩逸之素日高傲的眼眸竟也闪过一丝羞愤,拉着宋时的手也不断收紧。

“宋时,太医来了你还不快起开,今日你伤了三皇子,就等着被降罪吧!”

宋时因为害怕,本还是愤怒的小脸瞬间变得僵硬,提着一口气,只干瞪着一双眼眸看着李婉不说话。

“将他给我拉开!”李婉指着宋时,吩咐后面跟来小厮。

两人都往后使劲,摩得韩逸之脸色愈发难看,喉咙不停滚动,终于在众人都起疑心前,暴吼了一句,“都滚出去!”

说完,眼神死死盯着门边几人,眼里迸发的杀意让众人都心下一颤,连忙转身离去。

只当是这三皇子被人打了,爱脸面不敢在众人面前露出丢人的伤痕。

李和本还想上前一步,但被转身走来的李婉强拉了出去。

见众人都离开后,宋时松了一口气,迅速站起背过身子往屋外走,嘴里还不停讨好。

“殿下好生歇息,无意冒犯,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刚抬脚想要跨出屋子,里间便传来韩逸之森冷的嗓音。

“今日本皇子遭人迫害,还请张太医不要泄露,日后定当奉上谢意,否则,定然不顾一切也要杀死那泄密之人。”

这话怎么听都是意有所指,宋时心里咯噔一下,脚踢在门槛上,险些绊倒。

随后连忙站稳跨步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就命丧当场。

出了拱门,宋时便将被人支走的小厮棋三给找了回来,拧着眉吩咐,“你去给西街赵屠夫传个信,让她今晚来府上一趟。”

棋三点头立刻从丞相府后门离开,宋时也让小厮去前院传了个话,便离开了丞相府。

李和今日设计捉奸这事,定然已将那证据给销毁,她现在去前院也得不到结果。

且父亲在边境与丹漠打了多年的战,上月总算传来捷报,丹漠退军至边境一百里外的恪也屯,并主动递了休战书,下月便要回京受封领赏。

又因着母亲与皇后交好缘故,丞相府自然会防着侯府站在太子这边,也会再想法子对付侯府,挑拨侯府与太子一派的关系。

与其坐以待毙成为他人棋子,不如给丞相府致命一击!

......

刚入夜,侯府后院内树叶晃动一瞬,赵娘子便坐在了石桌旁,一身薄纱,圆肩半露,风情万种地看着对面的宋时,“小世子,月下私会,想要怎么玩呀?”

“你总算来了。”宋时一身锦白圆领衣袍,杏眼微亮地看着赵娘子,那模样倒还真像是月下私会久等的情郎。

“说吧,什么事。”赵娘子娇笑两声问道。

“有两件事想请赵娘子帮忙,第一件是上月羽衣阁杨绣娘一家惨死的事你可知晓?我想请你在十日后,去她屋子周围守两天,拿一样东西放在丞相府李和房间内。”宋时也不墨迹,低声开口说道。

“偷死人的东西?”赵娘子拧了拧眉问,“这有何用?”

算算时间,大理寺明日便要提审羽衣阁杨绣娘一家惨死的案子。

前世,她在天牢内便听那些狱衙说起过这案子,杨绣娘是前太傅的女儿,太傅辞官后在京城与他人合开了一家绣坊,李和便是在去绣坊时看上杨绣娘容貌,醉酒后强逼羞辱她,事后更是将她与丈夫及一双儿女杀死灭口。

这太傅是教导了太子的,在大齐极有威望,本来陛下都要定李和罪责了,但又不知二皇子从哪找来太傅一家与前朝反贼有牵连的证据,更是带侍卫在杨绣娘屋内找出前朝皇子的玉佩。

这案子便有了转机,李和也咬定自己并未强逼杨绣娘,杀她们也是因为杨绣娘一家行为可疑。

最后李和非但没被降罪,还因此事反咬了太子一口。

杨绣娘惨死的证据,宋时猜想多半是韩逸之交给大理寺的,不然也不会这般巧合。

她也不打算与赵娘子细说,只需借用韩逸之谋划的这事,将那前朝的玉佩拿出来,让李和没有翻身的机会!

“今日李和害我,我便要让他背上杀人的罪证。”宋时一脸愤怒地简单将今日在丞相府的事说了说,看向赵娘子明了的神情时又讨好道,“我这有一副千里青山图,到时作为谢礼,不知你可喜欢。”

这图价值上千两,赵娘子倒也痛快,她好歹也是影朝阁出来的杀手,杀人她都不怕,还会怕这小小的盗窃陷害?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就是刚刚我与你说的,李和陷害我之事,这口恶气我忍不了,想请你将这药待会儿下给他,再送个人给他。”

说这,她便将写着名字纸条递了过去。

既然李和想要捉奸,那她便送他这份大礼,等明日大理寺提审的人来,便有好戏看了。

“你聪明了呀,只是可惜了别人受那种人糟蹋。”赵娘子惊讶到。

三年前因着宋时救了她一命,且人也没有其他官家子弟的臭德行,性子虽是比其他男主软了些,单独逗着也很符合她心意。

如今遭人陷害,也懂得反击了,倒还让她有些欣慰。

“他们可不无辜,前些日子因着羽衣阁不给两人赊账,他们便在李和面前乱嚼舌根,引得李和去了羽衣阁,害得杨绣娘落难。”宋时白净的小脸闪过一丝愤恨,看得赵娘子忍不住笑出声。

“行,奴家也是心疼世子,这次就帮帮你。”赵娘子笑着应道,随后问了杨绣娘屋内的物品,调戏了宋时一番,才转身离开。

人走后,宋时才又回了屋子让棋三端了热水进来,将身上衣袍尽数褪下,坐进浴桶内。

看着身前被裹布嘞出的红痕,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出药膏小心翼翼抹在上面。

现在朝廷分为两派,太子一派与二皇子一派。

父亲又手握三十万大军,即将回朝,侯府会成为两派之争的最首。

而她身为侯府世子自然也是躲不掉,且这女子身份在这京城内还是太过危险了,就算不入朝为官,也会成为他人谋权的棋子。

等李和这事了后,得与父亲商量商量,想个法子假死脱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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