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你知道沈禾回京都了吗?
我刚刚遇见她了。”
“我知道。”
季时野坐在车里,指尖的火星忽明忽灭,烟顺着车窗缠绕缓慢的飘出去。
“你……你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
顾磊惊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季时野在路口又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表情柔和下来,可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
他第一反应是想下车把那个男人的头按在车轮底下碾过去,但他看见沈禾突然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就连沈禾做他老师的那段时间,季时野都没见她这么轻松过。
季时野按灭了烟,“磊子,帮我去查查,今天和沈禾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沈禾觉得有人在监视她。
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从她回到京都开始就有了,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季时野,但以她对季时野的了解,如果是他,自己第一时间会被他抓走绑起来。
他不会做的这么隐蔽。
况且顾磊说季时野最近被许娇娇缠着结婚,一个头两个大,不一定能有时间调查她。
这种侥幸心理直到刚刚,沈禾家的电闸突然跳了,但沈禾没等出门,电又突然恢复了,变得荡然无存。
沈禾透过猫眼,看见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下又亮起来,只觉得荒谬。
她反锁了门,手指有点抖,但还是咬着牙给季时野打了电话。
虽然她早就删了季时野的联系方式,但这串数字季时野曾经强迫她背过,过程她不愿意回想,但她确实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忘掉这串数字了。
“季时野,你别再跟着我了。”
沈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只能强装镇定。
季时野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像是被猫轻轻挠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沈禾不想跟他兜圈子,“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以为我不想活了,可离开你这段时间,我发现我还是挺想活的,所以,你能别出现吗?”
季时野像是在咬上面东西,“我也想啊,可你离开这些年,我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你注定要跟我纠缠一辈子。”
季时野恶狠狠道。
“一辈子?
你不是要娶许娇娇了吗?
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一辈子!”
“哦,”季时野恍然大悟,“你吃醋了?”
“你有病?”
“是啊,你不早就知道吗?
病人怎么能离开医生呢?”
季时野挂了电话。
沈禾绝望的保住自己,如坠深渊。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沈禾表情木讷的接起来。
“小禾,你在家吗,我下班路过你爱吃的那家卤味店,给你带了吃的,现在在你家楼下。”
陈纪舟大概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连声音带着可以抚平一切创伤的魔力。
沈禾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有些可怜,“我在,我……”沈禾突然意识到季时野可能还在她家附近,他跟踪了自己这么久,不会不知道陈纪舟是谁。
陈纪舟有危险。
“陈纪舟你在原地等我,千万别动!”
沈禾立刻打开家门冲了出去。
她知道季时野能做出些什么事情,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几百米的路像是永远也跑不完,沈禾气喘吁吁,手脚酸软,终于冲下了楼。
昏黄的路灯下,陈纪舟正提着东西等她。
陈纪舟见她慌慌张张的下来,有些惊讶,他走过来,替沈禾拢了拢衣服,“怎么这么着急?”
沈禾见陈纪舟没事,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我太饿了。”
沈禾说。
陈纪舟看出来沈禾在撒谎,但他温柔笑笑没有戳穿,“走吧,回家吃饭。”
像是迷路的旅人终于找到归途,沈禾鼻子一酸,终于落下泪来。
陈纪舟把沈禾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什么都没问,“我在。”
送走陈纪舟之后,沈禾立刻给宋昭打了电话。
“宋女士,我是沈禾。”
沈禾声音冷清,她抱着陈纪舟刚刚给她煮的牛奶,似乎又有了挣扎的勇气。
“有事?”
宋昭有些不耐烦。
“季时野从我回国之后一直在监视我,听说许家和季家要联姻了,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似乎不太好?”
“我知道了。”
宋昭气急败坏挂了电话。
第二天,沈禾在新闻上看见季家公布了和许家的婚讯,时间很紧,就在下个月。
吃瓜群众都在怀疑是许家千金未婚先孕,急着盖肚子,只有沈禾知道,是宋昭急了。
宋家着急,许家自然也因为宋家提前要举行婚礼,忙得不可开交。
沈禾当然也没闲着,她之所以选择现在这家律所工作,是因为这家律所接了打许家的案子。
沈禾能力出众,没多久就跟进了这个案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许家忙着女儿的婚事,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一场无足轻重的官司上。
可他们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场官司,他们差点把家底都赔进去。
许家从此一蹶不振。
结案那天,陈纪舟来接她。
“辛苦沈律师。”
陈纪舟给她带了一束花。
沈禾知道陈纪舟最近连轴转了好几天,眼下现在还泛着淡淡的乌青,但却特意腾出时间来接沈禾,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洗澡换衣服,剪了头发,还给沈禾带了花。
“也辛苦陈医生。”
沈禾接过花,“陈医生什么时候休假?”
陈纪舟:“明天。”
沈禾晃了晃手机,“我请好假了,我们明天去领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