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沈禾的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
宋昭扯着沈禾的领子发疯,尖锐的嗓音震亮了不远处的声控灯。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你都要和他离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沈禾神色木讷的看着头顶亮着红灯的急救室,手脚冰凉。
李延年是奔着沈禾来的,但挨了一刀的人却成了季时野,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却还是握住李延年的手死死不松开。
人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就因为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半夜,季时野终于出了急救室,宋昭哭倒在走廊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除了沈禾。
季时野在抢救的时候短暂醒了几秒,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随手抓住一个护士, 神色狠厉,“让沈禾照顾我。”
护士连滚带爬把这句话送了出来。
所以就算宋昭再不情愿,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让沈禾滚出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季时野住院这些天,吃饭喝水都要沈禾亲自喂,就连去卫生间也要沈禾把他扶到门口,看起来像是失去了自理能力。
沈禾正在削苹果,果皮垂下来长长的一条,终于断了。
“医生说你伤口恢复的很好,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沈禾垂着眼把苹果切成小块。
“你去我家照顾我。”
季时野说。
“我重新约了办理离婚,你出院那天我们去民政局。”
季时野耍赖,“沈禾,你虐待病人。”
沈禾把苹果递给他,“季时野,你骗得了所有人,可是骗不了我。”
季时野在国外上学那几年,唯一的爱好就是去打拳,他的奖牌在拳馆里一直挂到现在。
“我知道你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延年控制住,可你躲都没躲,就直接迎了上去。”
沈禾冷静的看着他。
季时野吃着苹果,脸上肆意的神情终于收敛了,“可你还是来照顾我了。”
“因为我有良心。”
沈禾说。
季时野抽出一张纸,擦干手,他直起身,把沈禾困住自己怀里,“沈老师,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沈老师”这三个字,沈禾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她只做过一次老师,也只有季时野这么一个学生……大学的时候,沈禾因为母亲的手术费,接了季家家教的工作。
沈禾第一次见季时野,他才十七,处在青涩和成熟的交界线,正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时候。
那天季时野正窝在房间里打游戏,队友是外国人,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外语指挥队友,直到他打完比赛,一直站在门口的沈禾才敲了敲门。
光影打在沈禾的脸上,美好的不像话。
“你的语法没问题,但个别发音不太对。”
沈禾说。
沈禾走进来,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侧过脸看季时野,“我姓沈,是你的老师,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季时野撑着头看沈禾,目光幽深。
“有什么问题吗?”
沈禾问。
“有,”季时野站起身,“你刚刚说我发音不太对,可以示范一下吗?”
来之前,季时野的母亲和沈禾说自己儿子很听话,也很聪明,沈禾对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学生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季时野像是猛兽看见猎物般危险的眼神,她认真的读了几个音,季时野此时和自己只差了十公分。
“老师,我没学会,”季时野勾着唇,“你知不知道纠正发音,其实还有另一种教学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