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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家有朵霸王花后续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江清月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直接站起身:“真的?”她越是高兴越是欣喜,燕礼便觉得越是刺目越是难受。江清月现在讨厌他的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上许多。“真的。”燕礼晦涩的眼神终于在江清月脸上聚焦,“我和你和离。”江清月迅速从一边拿过宣纸,铺在燕礼面前,然后将毛笔双手捧给燕礼,十分殷勤狗腿地道:“事不宜迟,和离书,就现在。”燕礼没有立刻接笔,只是眸光深深地看着江清月。她眼中的开心和欢喜,在灯光下仿佛化作了一汪清水,浸润了空气,连口鼻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和欢欣。燕礼接过笔,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一股酒气忽然上来,他忍不住转到一边,轻咳了几声。江清月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燕礼:“齐王殿下,您请。”这是燕礼第...

主角:江清月小茹   更新:2024-11-14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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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小茹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家有朵霸王花后续》,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江清月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直接站起身:“真的?”她越是高兴越是欣喜,燕礼便觉得越是刺目越是难受。江清月现在讨厌他的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上许多。“真的。”燕礼晦涩的眼神终于在江清月脸上聚焦,“我和你和离。”江清月迅速从一边拿过宣纸,铺在燕礼面前,然后将毛笔双手捧给燕礼,十分殷勤狗腿地道:“事不宜迟,和离书,就现在。”燕礼没有立刻接笔,只是眸光深深地看着江清月。她眼中的开心和欢喜,在灯光下仿佛化作了一汪清水,浸润了空气,连口鼻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和欢欣。燕礼接过笔,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一股酒气忽然上来,他忍不住转到一边,轻咳了几声。江清月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燕礼:“齐王殿下,您请。”这是燕礼第...

《世子家有朵霸王花后续》精彩片段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江清月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她瞪大眼睛,直接站起身:“真的?”

她越是高兴越是欣喜,燕礼便觉得越是刺目越是难受。

江清月现在讨厌他的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上许多。

“真的。”燕礼晦涩的眼神终于在江清月脸上聚焦,“我和你和离。”

江清月迅速从一边拿过宣纸,铺在燕礼面前,然后将毛笔双手捧给燕礼,十分殷勤狗腿地道:“事不宜迟,和离书,就现在。”

燕礼没有立刻接笔,只是眸光深深地看着江清月。

她眼中的开心和欢喜,在灯光下仿佛化作了一汪清水,浸润了空气,连口鼻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和欢欣。

燕礼接过笔,手不可抑制地颤抖。

一股酒气忽然上来,他忍不住转到一边,轻咳了几声。

江清月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燕礼:“齐王殿下,您请。”

这是燕礼第一次,享受到江清月的细心和温柔。

但是这是基于,他要和她和离的前提下。

否则她对他肯定还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那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一想到这里,燕礼又咳了几声。

他接过水杯,喝了几口。

“好了吗王爷?”江清月十分关切地问。

燕礼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写吧。”江清月忙不迭地道。

她好怕燕礼一会儿再反悔了。

燕礼接过笔,复杂的看了江清月一眼,并未落笔。

“写啊,王爷。”江清月看着他,“你是不是不会写?”

燕礼抿唇,喉结上下滚动。

“没事,我替你写,你签字就行了。”江清月将笔从燕礼手中拽过来,沾了沾墨水,行云流水写了洋洋洒洒一张。

江氏长女,秉承圣恩,为齐王侧妃。但结缘不和,反目生怨,多有仇隙。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又念病体缠绵,不忍遗憾。则各还本道,自归其室。此后各自生死,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和离是实。

最后一个字落下,江清月很是满意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来吧,齐王殿下。”江清月将笔递给燕礼。

一根轻轻的毛笔,在燕礼手中,仿佛有千斤重,让他几欲握不住。

江清月觉得自己已经很温柔了,她连和离书都写得这么委婉。

燕礼的笔久久未落,一滴墨掉下来,落在了纸上,氤氲一片。

“诶诶诶,注意一下。”江清月皱眉,“那这张脏了的给你,我一会儿再写一张,正好一式两份,各自为证。”

燕礼垂眸,看着这张纸。

不是一般女子惯用的簪花小楷,而是一种奇怪的字体,他从未见过。但是有种别样的风致,十分的干净利落,一笔一划都带着风骨力道。

“这是瘦金体。”江清月给燕礼解释,“签字啊。”

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燕礼颤颤巍巍落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写得最难看的一次。

江清月倒是没有在意那些,又飞快写了一张,又让燕礼签名。

然后还让他按了手印。

真的是怕他后悔,江清月的一系列动作都进行得飞快。

搞定之后,江清月看着自己的那张和离书,真是觉得……

满意啊!

她小心翼翼将这张纸叠起来,收入怀中。

燕礼像是一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依旧在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和离书。

“很晚了,王爷打算去哪里?”江清月心情大好,“是去王妃那里,还是去卢侧妃那里?我派人送王爷过去!”

燕礼没有看向江清月,而是深吸几口气,将那张和离书攥成一团,塞进了袖子里。

一直等在清秋院外边的许衍见到燕礼出来,立刻给他打好灯笼。

王爷的步子倒不像是方才那般摇摇晃晃的了,只是他这种落寞和寂寥,是方才见到的时候没有的。

许衍朝着清秋院里边看了一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爷慢点儿,奴才送您回去。”

但是走了没几步,燕礼就“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许衍立刻叫人将燕礼抬起来送回去,叫大夫。

整个王府一晚上又是鸡飞狗跳。

当然,江清月的清秋院除外。

得到了自己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江清月的心情,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醒来,江清月就又从怀中摸出那张和离书细看。

还好,不是幻觉。

因为开心,早餐江清月都多吃了许多。

许衍过来的时候,说燕礼昨天晚上晕倒了,然后就起了高烧,现在都还没退。

江清月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催促着许衍将礼单送去华安行宫。

想到那张礼单,许衍嘴唇哆嗦了哆嗦,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在华安行宫外边,许衍踌躇了好久,才鼓足勇气迈进去。

他简直不敢想象,一会儿那位八皇子见到县主要的东西,会作何反应。

表明身份之后,许衍将盒子哆嗦着交给了秦泽。

秦泽并不知这位齐王府管家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但是一听到是江清月送来的礼单,瞬间露出一抹笑,拿出了里边那张薄薄的纸。

“就一张?”秦泽问。

“是。”许衍恭声回答。

“这也太少了吧,一张纸才能写多少?”秦泽皱眉,“礼单不都洋洋洒洒一大堆么?荣安县主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许衍嘴角抽了抽,好说话?

劳烦您先看了那纸再说话好吗?

秦泽有些不解,打开了那张纸,看着上边的几行字。

他还没什么表示,但是身后的侍女,手里端着的茶杯直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侍女立刻诚惶诚恐的跪地,倒连连磕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秦泽脸色瞬间一沉,将那纸上的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道:“这真是荣安县主让你送来的?”

“是。”许衍已经隐约可以感受秦泽的雷霆之怒了,但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荣安县主的叮嘱说出来,“县主说,您是当着皇上和诸大臣的面儿答应过的,县主不管要什么,您都会给。要是您拿不出县主想要的东西,县主就不嫁……”

“混账!”秦泽暴喝一声,直接打断了许衍的话,“东西?就她写的这东西,这是人能给的?”

许衍又道:“县主说,八皇子答应过,只要县主要的不是华安的皇位,您都会给。”

秦泽勃然大怒,狠狠指着许衍:“很好。”

而此时,另外一名男子从外边走入,问道:“八皇弟,怎么了?”

秦泽一把将那张纸甩给男子,暴怒道:“那个江清月,她他娘的竟敢耍我!”



江清月依旧在慢慢吃着饭,对燕礼视若无睹。

燕礼在圆桌的另一侧坐下,江清月依旧没有抬眼。

燕礼的目光在江清月手中一顿,不禁开口:“你手里拿的是试毒筷?”

江清月从喉间发出了“嗯”的音节。

这种东西他只在书上见到过,写的是筷头在接触到食物油盐的时候会发淡淡的绿色,在碰到有毒之物的东西则会立刻变得通体乌黑。

“想不到父皇连这么好的东西都赏给了你。”

江清月哼笑一声,并不多言。

“我已经命人将茹夫人看管了起来,你若是有话要问的话,随时可以去。”

“齐王殿下不觉得我是在无事生非了?”

燕礼抿唇,目光一刻都未从江清月脸上离开过,自然将她唇角轻蔑的笑意一并纳入眼底:“我想过了,你之前都安守本分与世无争,断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既然你怀疑到了茹夫人头上,那必然是事出蹊跷。”

江清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她醒了么?”

“还没有。”

“那就等她醒了再说吧。”江清月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披在身上。

燕礼蹙眉:“你要出门?”

“难不成要在这里和齐王殿下两看两相厌么?”

燕礼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动:“你非要与我如此说话么?”

“实话罢了。”江清月斜睨他一眼,“王爷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传到王妃耳朵里,我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话落,江清月大步出了房间。

“不需要跟着。”江清月阻止了要跟着自己的几个婢女。

“是。”

江清月拢了拢大氅,大步出了院子。

燕礼盯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大步流星的步子,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文文弱弱的风范,却又带着一种别致的英姿飒爽。

他眸光暗沉,状似有千情万绪。

走到门口,江清月看见了跪着的几排人。

“哎呦,还跪着呢?”

一听江清月的声音,本来跪了一夜东倒西歪的人全都一个激灵,纷纷跪直了身子。

看着这些人惨白的脸色,迷离的眼神,还有控制不住的面部情绪,江清月便知道这些人跪了一夜,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都起来吧。”江清月淡声道,“以后记住,安分守己。”

“是,是,奴才知道。”

出了齐王府大门之后,江清月朝着另外一条主街而去。

今日天气回暖了些许,街上的人也比昨日多了一些。只是齐王府所在的街道有不少王公大臣的府邸,不过倒是没觉出多么热闹。

路边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雪,堆雪人打雪仗,看起来欢快极了。

江清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

她没有这么快乐的童年,这般看着,还真有些羡慕。

忽然,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响起,在这寂静天地中越来越清晰。

江清月站定了脚步,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认出了这铃声,是顾辞的马车。

果然,片刻之后,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从旁边一条巷子里拐了出来。

突然,旁边的房子里突然跑出来很多人,动作麻利地拽住那些玩雪的小孩子就地跪下,砰砰磕头,口中不断呼着:“顾世子饶命!”

更有甚者,已然带上了哭腔。

江清月一愣,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

顾辞马车的速度很快,车上的铃铛声愈发地响,当街疾驰而过。

江清月看了看顾辞马车的离去方向,又看了看路边依旧在砰砰磕头的大人小孩,不禁凑过去,问一位老妇:“奶奶,你们为什么要向顾世子求饶?”

老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摆摆手:“别提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清月更加好奇了,“顾世子会杀人?”

老妇拽着小男孩颤颤巍巍站起来:“罢了罢了,姑娘别问了!”

江清月眨眨眼,一头雾水。

“姑娘,您是外地来的吧?”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江清月转身,思索一瞬,点头。

“怪不得姑娘不知道。”大叔凑近江清月,“顾世子确实是令人闻风丧胆。”

对上江清月不解的眼神,大叔更往前凑了凑,小声道,“他吃小孩子!”

“哈?”江清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叔,“吃人?”

“哎呦,姑娘您可小声点儿!”大叔愈发地压低了声音,“我没骗你。有好多小孩子都被世子给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听有些人说,是被顾世子给吃了,他吃小孩子的骨血,似乎是在修炼什么秘法。”

“不是吧?”江清月没觉得恐怖,倒是觉得有些荒谬可笑,“这……这哪能呢?没人管么?”

“武威王是世袭百年的王公贵族,先武威王是跟随祖皇帝开邦定国的大功臣,所以武威王上下深沐皇恩,尤其是这位世子,极受皇上喜爱,比之各位皇子公主亦不为过。所以……没人敢管这个事情。”大叔说着,还双手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揖,“所以啊,只能躲着了!”

“这样啊……”江清月眨眨眼,想到了自己接触到的顾辞,怎么都无法把他和一个吃人的魔头联想在一起。

大叔叹了口气,又道:“姑娘不认识也难怪,顾世子不常露面的,他之前一直在浮生山拜师学艺,年初才回到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的聚会他也很少参加,我现在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就是这带着铃铛的黑马车,只有顾世子一人用,所以京城众人啊,听到这铃铛声就闻风丧胆!”

大叔看向顾辞马车离去的方向,摇摇头:“听到那些见过顾世子的人说,顾世子其人芝兰玉树风流倜傥,端的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只是这行径实在是太过可怕。人呐,当真是不可貌相!”

江清月眨眨眼,又眨眨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大叔惊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姑娘听了还笑得出来?莫不是直接吓傻了?

“多谢大叔告知。”江清月弯腰道谢。

“姑娘以后可要小心,虽说这顾世子吃的是小孩子,可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癖好?姑娘生的这般好看,可不要被他掳了去才好。”

江清月一笑:“是,多谢大叔提醒。”

怎么说呢,顾辞那个人,虽说没给她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但也总和那个凶神恶煞的吃人魔头沾不上边儿。

江清月一边想着,一边抬步,慢慢行走。

下次见到顾辞,她必然要问问他,否则她真是好奇得不得了。

只是眼下……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顾辞摇摇头,一只手捂住心口,沉声道:“回府!”

景深立刻扶着顾辞上了马车。

上去之后,顾辞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粒药丸,服下。

景深没有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辞。

顾辞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自己胳膊上的几个穴位上。

马车疾驰,顾辞端坐在榻上,纹丝不动。

“想问什么,便问。”

“主子何必大费周章去救一个奴才?”景深的声音闷闷的,显然不高兴极了,“您旧毒复发,本就痛苦至极,还未曾大好,又耗费这么多心神功力去救一个下人,属下替您不值!”

“不管下人不下人的,那总是一条命。”

景深闻言,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一般:“主子,这话居然能从您嘴里说出来?您可是最不爱管闲事的!”

“她的事情,是闲事么?”

听闻顾辞如此反问,景深一噎。

半晌,他愤愤又道:“世子,您为什么要对荣安县主这么好?”

顾辞没有回答。

景深撇撇嘴,他就知道,世子不会说。

这些年来,他和景宁问过好多次,顾辞画的人是谁,一次都没有得到过顾辞的回答。现在知道了那人是荣安县主,更多的疑惑却又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半晌,景深又才开了口:“不过还好,两日之后的寻宝大会,等到世子拿到那株廿苷草,就不需要再每年遭受如此痛楚了。”

顾辞眉心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将胳膊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收了起来。

“咱们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景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美滋滋的,“每次见到世子毒发,属下都替世子难受。还好,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然后他看向顾辞,语气中难掩心疼:“只是今日劳心伤神之后,顾世子回去又要闭关休息了。”

“无妨。”顾辞的声音很淡。

“属下是怕世子伤了根本!话说回来,要是平时,属下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但是现在世子本就虚弱,您大可拒绝的……”

“说够了?”顾辞淡声打断了景深絮絮叨叨的话,“有这个功夫不如快点儿给我去引温泉水。”

离得这么远,景深都能感受到顾辞身上传来的那种冰寒气息,冻得他牙关发抖。

“是。”景深话落,直接飞身出了马车。

顾辞靠在榻上,敛眸,神情冷然。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外边传来了武威王府的侍卫请安的声音。

“世子,这是今日各位小姐来给您送的东西……”

顾辞轻启薄唇:“烧了。”

“是。”那侍卫又道,“这里还有一个英国公府卢小姐送来的荷包……”

顾辞蹙眉,厌恶的情绪在脸上一闪而过,声音还是那般的冷然没有波动:“烧了。”

“是。”那侍卫转头朝着别人道,“全都扔到火盆里去!”

马车又行驶起来,顾辞捂了一下心口,摸到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儿白如凝脂的芙蓉佩,正是他昨天从江清月那里得到的那块儿。

修长好看的指节在这块儿芙蓉佩上轻轻抚过,在那一对儿鸳鸯上,用力一按。

一抹坚定果决的光芒自他眼底划过,顾辞垂眸,重新将那块儿芙蓉佩放入怀中。



等江清月站在齐王府大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

她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饱嗝。

刚才在夜市上,实在是吃多了。

她抬步上了台阶,门口的侍卫恭恭敬敬地对她行礼。

江清月摆了摆手,觉得这些侍卫倒也算得上是孺子可教。

她脚步轻盈地进了王府大门,许衍从管事房出来,要送她回清秋院。

清秋院是王府内一个最为偏僻的院落,距离王府大门口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更何况还会经过一段没有灯火照明的路径。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江清月将许衍手中的灯笼接了过来,“不麻烦你了。”

“是。”许衍恭敬点头,但还是跟在江清月身边,道,“今天王爷来过管事房了,说是要给县主换院落。”

江清月眉头一皱:“换哪里?”

“冷梅阁。”

“算了。”江清月白眼一翻,冷梅阁距离燕礼的寝院就一墙之隔。要是她搬去那里,岂不是要天天看到燕礼那个男人?

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要如此给自己添堵。

“我觉得清秋院挺好。”

这个回答一点儿都没有出乎许衍的意料,只听他又道:“奴才猜到县主不想搬,所以已经命人重修王府大门口到清秋院的路径,只是还要几日。”

“有劳你了。”江清月勾唇一笑,哥俩好地拍了拍许衍的肩膀,“辛苦。”

许衍受宠若惊,差点儿就给江清月跪下:“奴才承蒙……”

听他又要说那些提携报恩之类的话,江清月立刻摆摆手:“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

再听下去的话,真是耳朵要起茧子了。

许衍恭恭敬敬地目送江清月离开。

江清月打着灯笼,走到后院,踩在积雪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经过一片梅林的时候,江清月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只当那是齐王府巡守的侍卫,她也没有多想。

只是那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且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江清月回头一看,一个黑不隆冬的影子朝着她不断靠近。

她抬起灯笼一照——

“呦,齐王殿下,这么巧?”江清月挑眉一笑,“这大晚上的,您不在暖阁中听书品茶,倒是来这鸟不拉屎的后院做什么?”

听她如此粗鲁之言,燕礼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他更加靠近了江清月几步,江清月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江清月捂着鼻子,嫌恶地皱了皱眉。

她越是后退,燕礼越是逼近。

“为什么?”燕礼突然开口。

江清月眉头一皱:“你莫名其妙说什么?”

“为什么!”燕礼更是拔高了几个语调,“你不是心仪我,爱慕我多年吗,啊?”

“能不能别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江清月翻了个白眼。合着这人是喝了酒,来她这里发酒疯了是吗?

燕礼大步跨上前,狠狠将酒坛子摔给江清月,瞪着眼睛宛如一只就要将江清月给吞了的猛兽:“你说,为什么!”


到了齐王府门口,江清月下车,便看见王府门口立着一位华服女子。身着绛紫色的云丝凤尾裙,外罩一件银白色狐裘大氅,乌丝挽成了一个繁复精美的发髻,上簪无数珠宝金钗,整个人华贵不已,令人不能逼视。

走得近了,江清月对上她一双妆容精致的凤眼。虽然她眉眼含笑,但江清月却不能察觉到一丝半点友好的意味。

“齐王妃。”江清月站在她面前,淡声打了个招呼。

她听说过,每天谢芸姝都会在府门口等着燕礼下朝,然后两人相携入内,端的是鸳鸯双宿伉俪情深。

“妹妹回来了。”齐王妃谢芸姝微微勾唇,伸手握住了江清月冰冷的双手,语气也是十足的亲昵热络,“妹妹辛苦了,手这么冷。”

“多谢王妃关心。”江清月将双手抽了出来,不咸不淡地道,“我有些累了,先进去休息,不打扰王妃等人了。”

说罢,她抬步便走。

以前的江清月,很羡慕谢芸姝,因为她得到了燕礼的全部喜欢和宠爱。但是对于现在的江清月来说,她和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她懒得和她客套。

“王妃,她太无理了!”谢芸姝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见到江清月这趾高气扬的样子,忍不住愤愤的吐槽。

“她在府内过得不好,戾气大些也是应该的。”谢芸姝眸光深远,看着江清月的身影消失在梅树影中,又道,“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江侧妃肯定饥肠辘辘,你吩咐厨房准备些膳食给她送去吧。再吩咐给茹夫人炖点儿驻颜羹,可别让她的脸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王妃……”小丫鬟满脸的不乐意,“她对您这个态度,您竟然还这么关心她?”

谢芸姝目光一斜,其中的锐利和寒光瞬间让小丫鬟缩了缩脖子,不由喏喏道:“是,奴婢这就去。”

谢芸姝依旧盯着那个已经没有了江清月身影的位置,半晌,深深吸了口气。

江清月回到自己的清秋院,见屋内依旧是一片狼藉。大抵是前夜她被捉奸在床的事情发生之后,所有人认为她死定了,便也没人替她收拾。

江清月淡淡扫了一眼,这样的屋子实在是让人住不下去。于是她抬步走到外边,转了一圈,才找到了后院正在摘梅花的两个小丫鬟。

“你们去帮我把我屋子收拾了。”江清月开口,但是并没人搭理她。

两个小丫鬟手里都握着一把梅花,还插了几朵在头上,玩得正欢。

江清月又朝前迈了一步,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你们两个,把屋子给我收拾了!”

“哎呀,你自己没长手不会收拾吗?”其中一个丫鬟转头,非常不耐地白了江清月一眼,“没看见我们正忙着么?”

“就是,凭你也能使唤我们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另外一个丫鬟一脸的嘲笑加鄙夷,还朝着地上唾了一口,“王爷居然没把你个贱人给杀了,是你命大,居然还敢在王府里边和我们摆架子?”

然后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大笑了起来,仿佛江清月指使她们是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一般。

“快滚快滚,别在这里让人看你那张晦气的脸,真是扫兴!”说着,两人又拿着梅枝嬉笑打闹了起来。

江清月垂眸,见自己脚下有几根梅枝,大概她们折下来的弃之不用的,于是弯腰捡了起来。

梅枝在她手中一转,仿佛变成了柔韧有力的荆条,直接朝着这两个小丫鬟身上抽了过去。

“嗤啦”一声,梅枝直接将其中一个小丫鬟的衣服划了个口子,雪白的棉花立刻露了出来。

小丫鬟吃痛,惨叫了一声,手里握着的梅枝掉了一地。

“你们身为伺候我的丫鬟,一直以来对我都是不恭不敬,仿佛自己成了这清秋院的主子似的。我以前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还都给脸不要脸了是不是?”

“不要脸的是你!”另外一个还没被打的丫鬟瞬间横眉竖目,“你昨天晚上……啊……”

江清月直接用梅枝在她嘴上一抽,让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她的嘴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今天早上,茹夫人的事情你们还没听说是吗?”江清月斜眼睨着两个不知死活的丫鬟,“你们怕是还不知道这清秋院,已经今非昔比了吧?”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皆是不懂江清月到底在说些什么。

下一刻,江清月手中的梅枝宛如一把无影剑,在一个小丫鬟身上上下翻飞,只听小丫鬟的惨叫声和着梅树上的落雪以及衣服里飘出的棉花漫天纷飞,小丫鬟被梅枝抽地到处乱窜,但是那梅枝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不管她跑到哪里,都会精准无比地落在她身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抽痛。

等到江清月住手的时候,小丫鬟已经抱着膀子蹲在地上呜呜嚎哭。身上的冬装碎成了一条一条,露在外边的背部,全都是渗着血的道道红痕。

“克扣我的例银,偷我的衣服,以为我不知道?”江清月秀眉一挑,“我的衣服穿着舒服吗?”

小丫鬟现在哪里还能回答,只会呜呜直哭。

江清月扫向了另外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眯眼看向了她头顶,“我没记错的话,钗子、耳坠,还有你脸上抹的胭脂水粉,也是从我房里拿的吧?”

是,她以前过的就是这么可怜,她自己都被下人各种羞辱,更遑论她的东西了。

“我……我还给你……”小丫鬟一股脑将头上的首饰摘了下来,颤抖着手递给了江清月,“我都还给你。”

“还?”江清月冷笑一声,“脏了的我还要么?”

她随手将那根簪子一掷,簪子擦着小丫鬟的脸颊划过,钉在了她身后的梅花树干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小丫鬟看着滴落在雪地上的血渍,惊声尖叫。

她……她的脸!她毁容了!

江清月用一种十分不屑而又厌恶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丫鬟,以前在王府内被欺辱压迫的日子全都涌入她的脑海中,堵得她胸口发闷。

“你们两个,跟我去管事房。”江清月转了转手中的梅枝,“别以为这就算完了。以前欺负我的帐,我还要好好和你们算算呢!”


话落,堂上的大臣们皆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女子提出和离请求的。

而且这……还是要和齐王殿下和离!

“江清月!你不要胡闹!”燕礼也是瞠目结舌,怎么都没想到江清月竟然会这么说!

因为一点子家事丑闻闹得人尽皆知就够丢人了,这女人还竟然……

江清月不理会燕礼,接着道:“不瞒皇上,臣女在齐王府的生活实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吃的是残羹剩饭,受的是下人责辱。臣女自知咎由自取,并不怨恨齐王。只是此次为人所害,连累的是皇家声誉!臣女实在惶恐,不敢继续忝居齐王侧妃之位,望皇上恩准!”

江郴听到江清月这么说,登时勃然大怒,冲着燕礼痛心疾首道:“齐王殿下!我将女儿嫁给你,你倘若不喜,好吃好喝养着她不就好了?我女儿的陪嫁也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不曾想你竟然这么待她?还让她如今受此屈辱?”

自己家里的事情被江清月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老底,燕礼面容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他诚惶诚恐地看着广元帝:“父皇,儿臣知错!儿臣日后一定好好对待江清月,绝不会再发生此次之事!”

和离可以 ,但必须是由他提出,由江清月提出不行!

“皇上!”江郴适时跪下老泪纵横,“还望皇上为小女做主!”

隔得很远,江清月看不到广元帝的神情。但是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状似在沉思。

“齐王!”许久,广元帝开了口。

“儿臣在!

“你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侧妃?”

江清月眉头一皱。

果然,皇上不会答应!

“是!“燕礼一个字,说得铿锵有力,毫不迟疑。

然后广元帝看向了江清月:“江侧妃,朕知你心里委屈,但朕念你对齐王用心至深,给你们重修旧好的机会。你跟齐王回府,若是他依然待你不好,你大可告诉朕,朕会为你做主!”

江清月死死抿唇,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字。

天家威严不容有损,没有人会同意她小小女子的和离请求。

“这件事到底是谁想要陷害江侧妃……”广元帝又开口了,“顾辞,你去查这个事情,务必查得水落石出!”

“是。”

“谢皇上。“江清月语气淡淡。

这么长的时间,听了这么多的争论,广元帝早就乏了。于是起身,当先离开。

突然,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传来:“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还没跨出殿门口的大臣们全都走了回来,朝着皇上的方向涌了过去,江清月也被大部队带着,挤到了那边。

“皇上……皇上没气儿了!”

“糊涂东西,胡说什么!”大太监在刚刚说话的小太监脸上就是两个巴掌,“滚出去领八十大棍!”

旁边不少宫女和太监们都哭了起来。

江清月看着广元帝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巴皮肤发绀,和她以前见到的一个伙伴休克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立刻跑了过去,将两个小宫女拽到一边,对顾辞道:“把皇上上半身衣服解开。”

“江清月,你想做什么!”那大臣的胡子几乎要飞到天上去,“皇上岂容……”

“想让皇上活命就闭上你的嘴!”江清月手指探着广元帝颈间脉搏,另一只手扒开的他的眼皮观察着他的瞳孔。

顾辞已经将广元帝的上半身衣服解了开来。

“全部解开!”

“这不合规矩啊!”大太监一听慌了,“江侧……”

江清月再不理会他们,拽着广元帝的明黄色里衣,用力一撕,广元帝的胸膛暴露了出来。

“大胆江清月,你竟敢对皇上大不敬!”

江清月麻利地将扯下来的一块儿布料团成团,一掷,精准地堵住了那个聒噪大臣的嘴。

随后江清月双手在广元帝胸口,均匀地用力按压。

“太医不在,现在只有我能救皇上。谁再聒噪,耽搁了救皇上的命,到时候就去给皇上陪葬!”

说罢,她捏住广元帝的鼻子,掰开嘴巴,人工呼吸了两次。

所有人在见到江清月这个动作的时候,都震惊了。

她……她竟然对皇上做出此等……

江清月一边在胸口按压,一边观察着广元帝的脸色,一边做人工呼吸。

好几个循环过去了,广元帝都还没有醒。

“快点把这个女人拖下去处死!”胡子大臣的脸色已经铁青,“此女公然冒犯皇上,竟然对皇上行如此秽乱……”

“咳……”广元帝突然咳嗽了两声,众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江清月俯身听着广元帝的心跳,感觉差不多了,才抬头,将广元帝的外衣重新拢好。

广元帝睁开眼,眼神迷蒙。

而太医此时,终于姗姗而来,放下药箱,立刻给广元帝把脉。

“啊,皇上是刚刚恢复脉象?真是奇迹,奇迹啊!”那太医连连朝着皇上磕了三个响头,“臣来迟,皇上恕罪!幸好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否则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广元帝在燕礼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在燕礼肩膀,还没有什么力气:“是……是谁救了朕?”

燕礼神情十分复杂,看向了江清月:“禀父皇,是江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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