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这是我过得最安稳的一个月。
夜薄寒没有回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可赤野的话回荡在我耳边,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立马拨通了夜薄寒的电话。
希希等不及了,我的身体也等不及了,
电话被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挂断,最后一次,电话接通,传来夜薄寒暴怒的声音:“你有病吗?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还带着林沐的娇笑声。
我没有理会他,冷淡地说:“我同意离婚了。”
夜薄寒诧异,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样我都没有提过离婚,他也没有,可现在我不想跟他耗下去了。
不等夜薄寒说话,我接着说:“但是我有个条件,我必须再怀上一个孩子,怀上之后,我马上签字,给你和林沐腾位置。”
我的声音带着悲凉,却很坚定。
夜薄寒讽刺:“你可真是下作,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么低贱,和你那个等死的爹一样,都该死。”
听到这些难听的字眼,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冷着声音:“当年的事情无论你信与不信,夜伯父车上的手脚不是我父亲做的,我会找到证据,想离婚就别废话。”
或许我在他面前总是乖巧又卑微,让他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却依旧是恶语相向:“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都是你父亲害的,全都是你父亲害的。”
他像是一个厉鬼,从地狱传出咆哮,我没有理他,挂断了电话。
腹部传来绞痛,我晕倒在床上,朦胧间,我梦见了从前的夜薄寒,他看见我总是笑意盈盈的。
那年冬天我突发奇想地想要堆雪人,他将我全副武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还刮刮我的鼻头说:“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我攥起一个雪球砸向他:“怎么样啊,等以后我们有个孩子,她就像我一样粘着你。”
他笑着摇摇头,依旧宠溺地在别墅的院子里陪我堆起了雪人。
我耳朵冻的通红,他将我裹紧他的大衣,我被他闹得面色绯红,却也紧紧地抱着他。
我以为,那一刻至少我们的两颗心靠在一起了。
我害怕雪人会融化,他就照着模样堆了一个小小的,放在了冰箱里,说那样就不会融化了。
就像我们一样,永远也不会分开,永远永远......
泪水滚落,我缓缓地睁开眼,却看见夜薄寒坐在床边,他一脸嬉笑地看着我:“怎么,做噩梦了?”
我以为我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慢慢地枕在他放在床边的手上。
他浑身变得僵硬,我竟没有察觉,依旧自顾自地说:“夜薄寒,我们那年堆的雪人不见了。”
滚烫的泪落在他手上,他却像碰到瘟疫一般,瞬间将手抽了出去。
“允初,你又在犯什么贱,你不会指望我以那种方式让你怀上孩子吧,真是下贱。”
我清醒,缓缓坐起身,像是已经对他恶毒的话免疫:“你怎么在这?”
他用手帕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将手背擦得通红。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放在医院了,自己去医院做试管婴儿了。”
我痴笑:“怎么,林沐不让你有别的女人啊。”
他咆哮:“你不配提她,她是那么干净纯洁,而你就像烂泥一样脏乱不堪,你的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要不是你的肝脏有用,我巴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
我突然有些累了,“夜薄寒,你真的从来都没爱过我?哪怕你的家破人亡不是我的父亲害的?”
我满眼期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我所料,夜薄寒没有让我失望。
“从未,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
可说这话,夜薄寒看着她的眼睛,内心竟有了一丝慌乱,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可他不愿再去想,转身离开了别墅,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也不再理会他,我只想要孩子,这两个孩子,我都会尽全力抚养长大,和夜薄寒再无瓜葛......
我收拾好东西,才发现别墅里没有我的几样东西,少得可怜,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内心再次传来酸涩,我忍着眼泪走出别墅,将我们的结婚戒指,也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东西,还有一纸离婚协议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转身离开了别墅。
夜薄寒,这次是我不要你了......
外面阳光出奇的明媚,我穿着一身黑裙,纤细的身影好像马上就要随着阳光消散,我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
赤野早就为我留好了床位,我从这些年在夜薄寒身边攒下的钱,交了希希和我的住院费,为了堤防夜薄寒,我没有和希希住在一起。
但也着实可笑,到头来我还是要靠着他的钱,过完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
刚把一切准备妥当,却在楼梯的拐角,碰到了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