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都没挨过我骂,这会就像受了巨大打击。
顾不得脸面,眼底全是难过和受挫感。
一顿输出猛如虎,我真老了,骂的自己都嗓子难受,不得不停下。
没注意新人同事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退得更远。
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朝秦庶摆摆手。
行了,滚吧,以后别来犯贱。
说完利落上车,砰地关上车门,刚来的时候还跟我装乖的渣男,现在好像都被骂矮了半寸。
配上脸上的烫伤,还有眼底倦容,说不出的落寞窘迫。
*晚上卖二手房的房东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把手续办妥,有些需要我出面和签字的事,明天可以一次性弄完。
我也正式向爸妈发出邀请,让他们秋天把家里地什么的都打理好。
冬天来杭城跟我一块住,以后每年都可以一起过年。
妈妈第一反应没因此高兴,而是心疼地为我离婚的事操心。
说这些年宝贝女儿受苦了,冬天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带点老家自己养的禽畜,给我好好补补。
没想到这温暖的气氛刚结束没多久,我还回味呢,就被个未知来电打断。
接起来竟然是婆婆借了护士电话打给我的。
可可哎,妈终于联系到你了,你快来看看吧!
小庶现在不吃不喝,还自残。
要不是去收水费的物业发现,他可能就……她自顾自哽咽半天,我心如止水,像在听广播里的家长里短。
你快过来看看吧,他现在只听你的话啊可可。
果然,脑残这事是遗传。
我声音冷冷的,听出那边应该是开着免提,你好,请问护士小姐在旁边吗?
马上就有个年轻女生的声音,犹豫着应声。
我丝毫不带情绪继续道:之前他们家怎么对我,想必已经传开了吧。
不然我不就白去医院闹那一出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那就好,现在我已经跟秦庶离婚,你再纵容他们打扰是不是就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
如果你不能自己解决的话,那我只能找你们院……别别,童小姐我也是被老太太闹得实在没办法,你放心,以后我们都不会借给她电话了。
嗒……嘟——嘟——电话被迅速挂断了。
所以你看,人性就是这样,为了自己方便,就会先选择把麻烦转移到别人头上。
我挂掉电话,当下就把所有跟秦庶有关的电话、微信、QQ全部拉黑。
云盘里跟他有关的点点滴滴,也都删除。
前段时间做财产交割回去整理东西时,大部分东西我都没带走。
总感觉那些沾染了旧时回忆的东西,不配陪我进入新生活了。
之后一段时间,我日子过得无比安耽,某次听闺蜜说,她去医院做体检,正好遇到我前婆婆。
没我给她供血,她现在只能躺在医院靠各种仪器维持身体,以此来拖延时间,等待新血源。
并且这八卦的小妮子,不知跟谁打听的。
说韩灵灵后面又去医院闹过,以秦家未过门儿媳妇的身份,在绝食的秦庶病房里胡搞。
全医院的医生护士把他家当污点看,即便秦庶被韩灵灵弄得气到吐血。
只要没出人命,大家都默契选择无视。
直到很多病友家属联合投诉,院长才故作为难地对韩灵灵下了禁入令。
至于秦庶出院后,还会不会被骚扰。
那就是谁都管不着也根本懒得管的事了。
*在正式从老公司离开之前,我还见过秦庶一次。
他远远站着,看不清表情,整个人瘦得像只游魂野鬼,看起来没任何生气。
那天正好台风过境,树哗哗乱摇,天像漏了似的往下落大雨。
而他似是毫无知觉,就那么站着,浑身湿透,看起来似乎快被风雨吹倒了,却晃晃悠悠并未动分毫。
我努力撑住伞,顾不得管他到底要干啥,快速钻进可以把我捎回家的上海同事车里。
她坐在驾驶位,莫名其妙地打量一直往我们这边看的秦庶很久。
小声问我:可可,那男的脑子瓦塌了吧?
我边收雨伞,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谁说不是呢。
自酿苦酒,又浸在自己的执念里不出来。
不是脑子瓦塌了,还能是什么。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