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乔夕很是困惑,不解地看着柳承烨。
见她一脸隐隐维护厉锦霆不信厉锦霆是个坏人的模样,柳承烨的心被刀割似的痛,语气冷漠道:“我叔叔不喜欢厉家的人,所以,是不可能帮厉锦霆治病的。”
夏乔夕仿佛被打了一棍子,“怎么会这样。”
三天时间到了,如果她没办法找到那个医生,那这一切都白费。
“或许……现在他们的恩怨淡了呢?他应该不是和厉锦霆本人有恩怨吧?”夏乔夕的声音略微的艰涩,说道。
厉锦霆今年才不到三十岁,不可能和那个医生有仇的。
柳承烨错愕地望着她,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几秒后说道:“夕夕,要让你失望了,他永远也不会和厉家和解。”
夏乔夕睁大眼睛,一股无力裹挟了全身。永远不会和解,恩怨竟然到达这种程度了吗?
但她,不想放弃啊。都走到了这里,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咬了咬唇瓣,握紧拳头,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
“是一些我不想说的仇恨。”垂下的眼眸深处,恨意如刀。
夏乔夕皱了皱眉,说:“承烨哥,你可以告诉我吗,说不定可以化解呢。”
“化解?”柳承烨冷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化解,仇恨只有一种方式可以化解,那就是报复成功。”
“……”
夏乔夕愣住了。
从七岁那年,她就认识了柳承烨,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温柔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淡定温和是他的本质。可是刚才,她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瞬间很冷的锋芒。
柳承烨也察觉到自己刚才有所失态,很快恢复平时的模样,抓住夏乔夕的手说:“我会尽快找到你妈妈被关在哪里,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夏乔夕更加不能连累他了,“时间来不及了,承烨哥,我答应过厉锦霆的,今天就要告诉他医生的地址。”
“不告诉他又如何?你消失不就行了?”
“不可以,这样我妈妈会有危险的!”夏乔夕不想浪费时间了,恳求道:“承烨哥,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那个医生就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力承担,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
“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吗?”他早就做好和她一起共患难的准备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想,还是真的不懂。柳承烨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就这么狠心吗?承烨哥,我妈妈也救过你。”夏乔夕有点失望地离开这里。
轰隆——
乌云迅速聚拢,倾盆大雨瞬间就下来了,哗啦啦地从天而降。夏乔夕一下早就被淋湿了,仿佛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
身体冰冷麻木,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悲伤地走着,走着,突然就走不动了,蹲在地上捂住脸。
因为,走了能有什么用呢?能走去哪里?拿不到地址,她能走去哪里?
“呜呜呜,妈妈,我该怎么救你……”夏乔夕痛苦地嚎啕大哭,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委屈,像这场大雨一样倾巢而出。
雨水渐渐地被雨伞隔绝,撑出了一片天地,但现在对她已经没用了。
柳承烨蹲在她面前,红着眼道:“你这是何苦呢?”
“承烨哥,我求求你,把地址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柳承烨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水珠,哑声道:“傻丫头,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没有,承烨哥,我真的需要厉家少奶奶这个位置,这样我才能查清楚我妈妈在哪里。”夏乔夕一脸的认真笃定。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漏洞。
柳承烨看着女孩纯净的带着泪水的眸子,笑了笑,是那么温柔,“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不许再用真面目去见厉锦霆。”
“我答应你。”她很快点头了,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
柳承烨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子,我不相信。”
夏乔夕神情僵住,微微心虚,“那我发誓。”
“不,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一件让厉锦霆相信,你死了的事。”柳承烨漠然道。
厉氏摩天大楼
梁景景在苏泽的带领走进总裁办公室。
厉锦霆抬头看到是她,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给你一样东西。”梁景景红着眼,把盒子放在桌面推过去。
厉锦霆打开,眸色微变,脸色沉下去,“她的项链怎么在你手里。”
“我从她身上拿下来的。”话没说完,梁景景就嚎啕大哭起来,“夕夕,她死了。”
厉锦霆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即黑了脸,眼神恐怖地射向梁景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出车祸了,她让我把项链给你——咳咳……”
梁景景的脖子猝然被厉锦霆给掐住,紧得喘不过气。
男人红着眼,呼吸粗重,像地狱里的阎王,“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
“她,她死了……就在医院里,你可以亲眼去看的。”
太平间
厉锦霆踏入这里,双腿麻木地站在冰柜前,看着躺在里面冰冷僵硬的女人,心口仿佛被人挖空了似的。
明明这两天,她才亲手把这里填满。
手,颤抖地放上去,放在她的颈动脉处,越来越抖。
“你……要是等我醒来送你走该多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送你去……我不缠着你了……醒过来,好不好?”
冰冷的房间,针落可闻,男人跪在冰柜旁边,全身颤抖,染遍了悲伤。
门外,梁景景默默看着这一切,既惊讶又震撼,握着一直处在通话状态的手机,转身离开。
直到坐上出租车,才把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低沉道:“他应该是相信了吧。”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难过成这样,就好像看到了当初自己父母去世的情景,心上像被凿了一块。
“夕夕,”她喉咙微滚,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也很难过?”
“……”电话那头,夏乔夕握着手机,眼神呆呆的,听见梁景景的话,脑子还是和刚才一样空白。
难过么,她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好像空空的,不见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