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眼前这名贴心男子的劝慰,陆江月心里不禁生出洋洋暖意。
从小到大,每次自己闯祸被爹责罚,都是大师兄护着自己,如今,又是大师兄在为苍羽派劳心劳力。这世上除了爹,也就只有大师兄最值得自己信赖了。
她何曾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身心一并都许给这名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但爹曾再三告诫,吕朝歌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可温柔敦厚如他,为苍羽派殚精竭虑,何曾有过半点私心?
也罢,待此番论剑大会过后,自己就跟爹把话挑明,求他答应自己跟大师兄的婚事。爹若不许,就多求求他嘛,这世上哪有不心疼儿女的爹?
想到这里,陆江月看向吕朝歌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旖旎,声音也不觉轻柔了下来:“大师兄,我都听你的。”
吕朝歌浅浅一笑,满脸温柔和煦。
两人来到后山竹林深处,鸟鸣声清幽而悦耳,荡涤人心,此处了无人迹,唯有远处依稀传来水瀑冲击洗剑池的浪涛声。
吕朝歌扫了四周一眼,沉声道:“吕朝歌前来拜谒。”
十息后,一道人影从竹林掩映处走了出来。
锦衣华服,两鬓霜白,瘦削的脸稍显蜡黄,眉宇间流露几分倨傲之色。
陆江月心中一惊,来人竟是大门前总揽接待事宜的外房总管,刘福林。刘福林虽是外房一脉,但据说很讨大夫人欢心,在铸剑山庄内说话有些分量。若是能与他交好,对苍羽派大有裨益。
大师兄竟能与此人搭上线,实属不易。
刘福林负手而立,与吕朝歌相距二十步,斜眼瞥了陆江月一眼:“东西带来了,成色如何?”
吕朝歌微微拱手,面色如常:“验过,属上品。”
刘福林闻言呵呵一笑,眸中露出几分不屑:“你说上品就是上品了?总是要老夫亲自验过才算!”
吕朝歌朝陆江月微微点头示意,陆江月伸手接过黑色包裹,朝刘福林走去。心里不禁腹诽,这刘福林好难看的吃相,见面也不寒暄几句,上来就问礼品成色,当真是吃惯了贡品的饕餮人物!
刘福林神色倨傲盯着陆江月,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脸庞、脖颈、腰肢和长腿上游走,玩味浅笑。
陆江月忍住心底强烈的厌恶,打开黑色包裹,从中取出一只檀木雕花木匣,双手捧着呈给刘福林。
刘福林微微点头,从锦衣大袖中伸出手掌,打开檀木雕花木匣:“陆女侠可知这匣中是何宝物?”
陆江月微微摇头:“此物是大师兄准备的,江月不知。”
刘福林看向后方的吕朝歌:“你呀,做事还是如此滴水不漏。”
话音刚落,他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把粉末,洒在了陆江月脸庞前。
陆江月微微一愣,瞪大的眸子里露出疑惑和惊惧,娇躯随即瘫软在地。
木匣坠落,露出了一包分量十足的迷魂散。
迷魂散是采花贼们常用的下三滥招数,凡是吸入药粉者,全身肌肉麻痹无法动弹,甚至连说话也不能。
陆江月心神狂震如遭雷击,瞳孔猛然一缩,狠狠盯向吕朝歌,一脸的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与自己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的大师兄,竟然扭头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进了地狱火坑!
还真是报应不爽,一炷香前她还腹诽那面皮俊俏的小门小户公子哥见识浅陋,迟早被这座草莽江湖吞得连渣都不剩,谁知此时自己就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在她那颗炙热的心上捅进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