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吧,陆连城的几个好友也一并来了。
赵珊珊顺着陈桑的目光也看过去,当场爆了句粗口:“我靠!陈桑,你这中午才离完婚,陆连城那王八蛋晚上就......不行,我非为你出口恶气!”
赵珊珊猛地窜起身,陈桑伸手淡定地拽住她胳膊:“省省,别脏了你的手。”
陈桑没存挑衅的心思,可季暖看见了她,竟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大姐,没想到真是你呀!”
季暖一开口就是嘲讽的声音。
陈桑听进耳朵里,气就噌的上来了。
“哪来的公交车!都开进酒吧来揽客了?”
“随你怎么骂,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季暖的笑容嚣张至极:“对了,连城哥以前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说你是他最得意的狗呢!”
陆连城就是这么对小三评价她的吗?
陈桑的心仿佛被刀子用力割了一个豁子,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
“季暖,别胡闹。”
陆连城跟上来,拽了下她胳膊,试图将她拉走。
目光瞥见今晚的陈桑时,却有些许惊艳到。
他差点忘了,陈桑当年可是T大的校花。
季暖瞧见陆连城这种目光,气不打一处来,甩掉陆连城的手,反倒是在陈桑身边坐了下来。
季暖屁股还没坐热乎,陈桑扬手就一杯酒泼到了她身上:“你身上的味儿可真难闻,滚远点,我们香水不犯粪池水。”
“啊——你!”季暖夸张的尖叫,嗖地窜起身,用手扫着衣服上的酒:“连城哥,我刚怀上孩子呢,你就让别人这么欺负我?”
陆连城当着几个好友的面,脸上实在挂不住,抬手就怒指陈桑:“陈桑,你够了!我们最好别有任何纠缠!你明天就不用来我公司上班了。”
呵。
五年的当牛做马,换来的就是这些吗?!
陈桑一双眼牢牢盯向陆连城,当初他们热恋期的许多画面在脑子里疯狂上演,和现在的局面一对比,仿佛就是一场骗局。
赵珊珊见状,实在气不过,正准备替陈桑出头时,被陈桑用力按住手背。
陈桑冷冷说:“陆连城,就你那破公司我觉得离破产已经不远了,就是你不开口让我卷铺盖走人,我也准备把你这废物炒了!”
“你!陈桑,记住你说的,最好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陆连城的尊严被狠狠践踏,瞬间来了火气。
陈桑倔强地勾唇笑:“陆连城,那还不赶紧给我滚!”
陆连城盯了几秒陈桑,对身后的人说:“换场子!”
一行人转身就走。
赵珊珊见陆连城他们走远,忙过来搂住陈桑。
“桑桑,我觉得陆连城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她,要不然她都怀孕了,怎么还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她哪哪都不如你,真的。”
陈桑摇头‘嘶’一声:“我从没嫉妒过那个女人,我打赌,她将来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半分。”
这之后,陈桑就很少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赵珊珊劝都劝不住,只能舍命陪君子,反倒先把自己给喝趴下了。
“你这酒量比我还差!等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咱们接着喝!”
陈桑拍拍她,醉醺醺地往洗手间走去。
转角处,她顿觉脑袋一疼,整张脸都埋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中。
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男人嘴角噙着坏笑,修长的食指挑起陈桑的下巴:“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这种暧昧的情景下更是充满诱惑。
陈桑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在哪里听过?
她身子软得不行,除了被挑起的下巴,整个人都贴在男人身上,努力睁大醉意惺忪的眼睛,仰望男人的脸。
“帅得很嚣张啊!”她由衷地夸了一句。
男人眉梢轻挑:“多谢姐姐夸奖。”
“......这声音。”陈桑晃晃脑袋:“你是那个......男主播?”
男人眼底轻酝出一抹戏谑:“一个声音就让你印象深刻了么?”
陈桑胡乱撩几下头发,又打了个酒隔,手指在男人的脸颊猛戳几下:“你长这么帅,直播脸都不肯露,你在搞什么神秘?”
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别乱戳,会戳出火的。”
“什么火?”陈桑醉酒的脑子混沌:“着火了,那还不快跑......”
“我带你一起跑,如何?”
“好......跑,逃命要紧。”陈桑头一歪,醉倒在男人怀里。
傅肆寒眼疾手快地用力搂住她瘫软下去的身子。
这小腰,还挺勾人。
“傅总,现在打算怎么安置陈小姐?”傅肆寒唯一的心腹老胡走过来。
傅肆寒瞧了眼陈桑,缓缓吐字:“她撩了我就得负责。”
老胡一脸尴尬:“傅总,她其实就是给您打赏了几百万,没......没撩您啊。”
傅肆寒打趣:“她就是想用钱撩我。”
老胡:“......”
翌日清晨,陈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瞬间傻了眼。
一身御姐衣服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系领带上衣和灰色百褶裙。
昨晚的波浪卷成了两条高马尾,浓妆也已被洗净。
“就一晚上而已,御姐变JK少女的这种狗血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真TM做梦一样。这谁干的啊!”
陈桑心里慌透了,立刻一个电话拨给了赵珊珊。
“姗姗,昨晚你送我来的酒店?”
“没啊,我还是那KTV服务员从我手机里找到我妈,我妈来接的我。”
“那我怎么会在酒店?”
陈桑说完,自己和赵珊珊都沉默了,紧跟着两姑娘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赵珊珊在那头喊:“你不会是被流氓给......”
陈桑截断她的话:“闭嘴!”
切断通话,后来任凭赵珊珊再怎么铃声轰炸,陈桑都不再接了。
她双手扶在洗手台上,脑袋里努力回忆,却只能记得和陆连城撕逼的事,后面发生什么,她想破脑袋都没想起来。
对于自己身处酒店,脑中盘旋着各种极度糟糕的可能性。
直到——
眼角余光瞄见百褶裙的一角贴着张便笺。
撕地一下,陈桑扯下来。
便签上字迹落笔果断,笔锋犀冷的几行字,更是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想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就来傅氏集团找我。
落款人清清楚楚写着傅肆寒的大名。
傅肆寒?北城最神秘的商界神话——傅肆寒?
怕是摊上大事了,怎么就惹上了如此大人物。
陈桑心里发慌,立刻驱车去了傅氏集团。
刚到大楼前就被早早等候的老胡带到了顶楼总裁办门口。
推门进去,一个西装笔挺的背影落入眼底。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环绕在他周身,有股子说不清的神秘与魅惑。
“傅总,您好,我是那个......”隔着几米,陈桑还是感觉到了傅肆寒强大的气场,平时身经百战的她忽然脑袋卡壳了。
“钱带来了?”男人背对着陈桑往窗外弹了弹烟灰。
这声音......
怎么和她先前疯狂打赏一个月的青叔音男主播有九成相似?
一定是巧合,谁家总裁会去做主播整天撩少妇。
等等......
陈桑回过魂来,抬起头:“傅总什么意思,我要带什么钱?欠你钱了?”
“不是欠款,是嫖资。”男人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叫人看眼就很难忘记的脸。
眉眼深刻,五官似笑却深不见底。
西装将他出众的身材箍得愈发高大颀长,微微敞开的白色领口,喉结尤其迷人。
他盯过来:“你昨晚轻薄了我,非要给我一千万。”
“多少?”陈桑被那个天价数字以及他帅到让人失神的面孔惊到,都顾不上管“轻薄”的事了。
“一千万。”傅肆寒再次重复。
“你放屁!”陈桑皱眉:“我昨晚都醉成那样了,怎么轻薄你?”
傅肆寒摁灭了烟头丢出窗外,转了几下腕上的表带后步伐沉稳地向她走来,从西装内兜掏出一张欠条。
白纸黑字,还有......一个手印儿。
“大晚上哪来的印泥,你这绝对是碰瓷,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我怎么轻薄得了你?”
傅肆寒手一伸,扯住她其中一根辫子:“酒壮色人胆你没听过么?至于欠条,某些人昨晚嘴巴涂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红,现成的印泥。”
“......”陈桑哑口无言。
“我身上还有你留下的痕迹,要不要鉴定一下?”傅肆寒的另一只手放在皮带处,仿佛下一刻就要脱给她看。
“你!”陈桑顿时涨红了脸,想发飙,又实在心虚:“所以这张欠条真是老娘签的?”
傅肆寒轻蔑闷笑:“你不想还也行,昨晚你对我上下其手,现在让我轻薄回来。”
“你休想!”陈桑被扯得头皮微微疼:“我要真那啥了你,绝不会赖账的,我陈桑这点素养还是有的!”
傅肆寒微勾薄唇,羊这就入圈了。
三个月后,他就要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而能够纯粹谈一场初恋的日子也只剩下三个月时间。
陈桑便是他准备为自己一手打造的初恋对象。
“一周够吗?”傅肆寒问。
陈桑真想当场抹脖子得了:“不瞒你说,我卡里只剩两百多万。”
当年陆连城买别墅时留了个心眼,硬生生整成了他父母的财产。为了快速离婚,协议上陈桑后续也只向陆连城再要了一百万而已,因为她知道,再多也搜刮不出来了。加上自己原本的存款,离一千万实在差太远。
“意思是你想赖账。”傅肆寒又扯了下她辫子。
陈桑被迫歪着头,语气仍尽量保持冷静:“除了还钱,有没有别的选择?”
“倒也有。”傅肆寒的脸向陈桑压低了几分:“给我做小保姆,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呵呵。”陈桑强颜欢笑:“那我还是想办法给你凑钱吧。”
“我等你。”傅肆寒松手:“如果实在没办法按时还钱,就只能来给我当小保姆了,穿小裙子的那种。”
说起裙子,陈桑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我身上这套鬼衣服是你给换的?”
傅肆寒澄清:“客房服务员换的。我只说你轻薄了我,又没说你吃了我。紧张什么?”
陈桑抓住漏洞:“既然没吃你,那还欠你什么‘嫖资’?”
傅肆寒笑笑:“摸了,也算。”
陈桑的脸不由红了,这家伙用词倒是够直接的。
“行行行,算我倒霉。”
离开傅氏后,陈桑去赵珊珊的公寓换了身衣服,立刻驱车前往城南的一处豪宅。
雕花鎏金门一如当初那样气派。这地方,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踏足了。
院内的保姆孙妈瞧见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声:“二小姐!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