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青离去世后,沈应仁整日与酒为伴,浑浑噩噩度日。
如果不是还有父母和沈川,他恐怕早就把自己喝死,去找顾青离了。
沈川现在基本是沈家父母在带,他要上小学了。
学校要求提供户口本和父母的身份证复印件,沈应仁将顾青离的所有遗物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她的身份证。
他一直没有将顾青离的户口注销,仿佛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她还活着。
现如今,纵使他百般不舍,却也在沈母的一再督促下来到户籍室。
“不好意思,我们系统里没有您提供的这个人信息,你要不再核对一下?”
沈应仁不解皱眉:“怎么会没有呢?我老婆半年前去世的,没有人来给她办理户口注销啊!”
接待员也困惑挠头:“确实不该,正常来说就算销户以后,人员信息也会保存在系统里的。”
顾青离去世前的一言一行轮番浮现在沈应仁脑海中。
面对他对顾青青的好,她不再在乎。
提前准备好的沈川的抚养费。
被送走的猫……
她和下属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她对他母亲说他马上自由了。
她知道他要带顾青青爬山那天说的正好。
以及他没听清的那句:我们没有以后了。
明明一切有迹可循,他却选择了忽视。
沈应仁脸色煞白,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上。
她早就知道她自己会死!
不,应该说她的死是她一手安排的!
原来……原来顾青离真的早就决定不要他和儿子了,甚至不惜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代价。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想明白的这一刻,沈应仁双手捂着脸跪在大厅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大厅里人来人往,许多人对他投去怜悯的目光。
可再也不会有人安慰他:“哭什么哭,明明受伤的是我,疼得也是我,你一个医生边哭边给我包扎,我伤口不会发炎吧?”
沈应仁找到赵院长,现在有能力帮他找到顾青离的只有他了!
赵院长医术高明,为不少领导做过手术,人脉宽广。听自己的得意弟子如此卑微地求自己,自然要帮。
他打了许多电话,甚至直接打到保卫局内部。
但最后的结果和户籍室说的一样:没有顾青离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她是活生生的人,家里还保留着她生活过得痕迹,那么多人都见过她!没有她这个人那沈川是怎么来的!”
沈应仁几乎崩溃。
赵院长以前从军,退下来之后才到普通的三甲医院任职,很多事情比沈应仁这种纯粹的医生理解地更透彻。
“你想想青离的职业,她一个大队长、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能消失地不留一丝痕迹,这背后已经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了,你懂吗?”
“不要再找她了,你就当她死了吧,对谁都好。”
沈应仁挂断电话,他在电脑前面坐了一下午。绿江报纸、单位账号他都查了,所有对顾青离进行过表彰报道的照片、文章全部没有了。
她真的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