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姜姐姐回来啦！”
她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快来，给你看个超可爱的东西！”
我虚弱无力，只能被她拽着来到浴室。
“这个小脚丫是不是很可爱！
我使了很大劲，让阿勉帮我，才印上去的呢！”
她指着玻璃上很高的地方。
手脚并用，演示着香艳的姿势。
我拧紧眉心：“哦。
狗也最喜欢到处留痕迹。”
想到方才我淋雨时，他们就在我此刻站着的地方，极尽暧昧。
忍不住一阵恶心。
我抱着马桶干呕了半天，胃里翻江倒海。
可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哪里还能吐得出来。
“姜以升，能不能对思思放尊重点？
少在这阴阳怪气！”
透着泪眼抬头，看到谢之勉靠着门框，手指着我。
“你现在，马上，给思思道歉！
昨天你害思思受伤了！
现在还对她口出恶言！”
“她的脚，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哎呀，好疼……”何思思适时叫了起来。
谢之勉慌了，赶忙冲过去，抱起她。
路过时，嫌我挡道，他用力把我踹了一脚。
我的腹部一阵剧痛。
“我没关系的阿勉，”被抱在半空中的何思思睨着我，“姐姐不说道歉也没关系，请我吃一顿饭就行啦！”
我痛得发抖，根本不想去吃什么饭。
谢之勉把她抱出去后，又回来找我。
“你不要装了。
不就是月经来了吗，至于痛得要死要活？
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之前每次来月经还喝冰水呢！”
我实在是说不出话了，额头冷汗直冒。
他这才相信我是真的不舒服，出去倒了杯温水给我。
又递给我一颗止痛片。
语气软下来。
“思思真心想跟你和好，吃完饭我就送你回来。”
“大不了，我再也不让你去给她当保镖了。”
说完，他不顾我衣服还没干，硬拽着我上了车。
到了饭店，已经有十几个人等在那了。
都是谢之勉的兄弟。
这些人一向明里暗里阴阳我。
不用想，也知道谢之勉在他们面前是如何说我的。
我不想多生事端 ，便识趣地坐到角落。
菜很快上齐，我这才发现，今天吃的是牛蛙火锅。
我突然想到，何思思喜欢小青蛙，可能并不是偶然。
她是要利用这种动物，对我进行羞辱。
果不其然，何思思夹起一只牛蛙，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姜姐姐，你觉不觉得，牛蛙和你超级像？
不知道……那些辣眼睛的丑肌肉，吃起来味道如何呀？”
她松掉筷子，牛蛙掉入锅底中，溅起一片红油。
与此同时，周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不知道嫂子是吃了多少只牛蛙，才长得比男人还男人的啊？”
“嫂子你快传授下经验，我们也想无痛练成你那样呢！”
“谢哥，看不出来，你口味那么重！”
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一桌人像看着动物园里的动物。
嘲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大厅其他人的注意。
很多人站起来，争先恐后地望向这边。
闪光灯随之亮起，还有人打开社交软件开始直播。
吊灯的光从头顶落下，我仿佛一瞬间回到赛场上。
心里突然万籁俱寂。
原来心死，是这种感觉。
我缓缓拿起筷子，夹起牛蛙。
一只。
两只。
五只。
……直到……二十只。
大厅变得落针可闻。
刚才起哄的兄弟紧张地看着一言不发的谢之勉，面露不安。
我机械地吃着，汗水落到碗里。
我已经不知道吃的究竟是食物。
还是这些年喂了狗的时光。
“姜以升，别吃了。”
谢之勉终于按捺不住走过来，试图让我停止。
我死死拿着筷子，他根本抢不走。
吐掉最后一块骨头，我缓缓站起，拍拍手。
“数清楚了？”
“数清楚也没用。
要成为世界冠军，可不能光靠嘴。”
我大步走出饭店。
手机屏幕亮起，灰暗许久的软件复活，不断地弹出小爱心。
醒目的“5200”出现。
又消失。
这个数字，曾代表着那个人向我求婚的承诺。
我不再犹豫，删掉软件。
朝着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