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京中声名狼藉的妓子,却和京城中最风光霁月的公子相爱。
相府千金也对他芳心暗许,可是她担心我影响他出仕,便命人暗中将我杀害扔去乱葬岗。
在他们成婚当天,安斯予得知事情真相,崩溃下从断崖一跃而下。
从此千金便成了望门寡,一生都在抑郁中度过。
重来一世,千金选择放下助人情节,不再干涉我们。
她说定要好好看看这一世我们如何过的凄惨不堪……父亲被带走以后,我如前世一般,把信笺递给好友杨舒惠。
我握着她的手,眼神恳求。
“舒惠,拜托你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斯予,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拜托啦!”
杨舒惠瞥了我一眼,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阴狠。
我说话的语速快,做事情也风风火火。
她因此认定我飞扬浮躁,难登大雅之堂。
前世我崇拜她,她的话我都深信不疑。
她说我心浮气躁,我就拼命让自己慢下来,像个结巴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可是今世,我对她的崇拜早已烟消云散。
我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说话,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和前世一样,礼貌地接过信笺,温柔地说:“好的。”
她和安斯予两家的府邸是俩隔壁,所以我才拜托她转交信笺。
今早我上学堂前,看到父亲被锦衣卫带走,我心中不安,想见安斯予一面。
或许来自心上人的安慰,能够抚平我的不安。
但是杨舒惠不相信,她总觉得我是玷污了安斯予的泥点子,是他出仕入阁的绊脚石。
所以前世,她转头就丢掉了我的信笺。
她去找了安斯予下棋,却对我拜托的事只字不提。
可是这一次,她也重生了,她会把信笺交给安斯予。
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她恨我和安斯予。
前世,我不知道杨舒惠厌恶我。
她长相明艳,学问又好,知书达礼,又是相府千金,京中贵女们皆以她马首是瞻。
我也很崇拜她。
学堂里,夫子让她与我邻座时,我激动不已。
我小心地收起小糕点、小人书等等和功课无关的东西。
我挺直背脊端坐着,一整天都不敢挪动分毫。
生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那么耀眼,那么完美,渺小的我,何德何能能坐在她旁边。
京城第一贵女的荣光每日都洗礼着我,我每天都崇拜地望着她,不容许任何人诋毁她,哪怕一句。
当我散学回家,骄傲地说,我邻座是名满京都的第一贵女杨舒惠时,我一向和善的父亲却收起笑,摸摸我的头说:“咱们茵茵也很好,做自己就好。”
我却不依,缠着父亲纠正他:“舒惠那样的才是最好的!”
父亲看书我念叨,父亲吃饭我念叨,连父亲要就寝了我还在念叨。
父亲被我缠得没法,无奈地捂住耳朵:“好好好!
茵茵说得对!”
我这才终于放过了他。
在我心里,我崇拜的舒惠就是顶顶好的!
我是贵女们私下嘲笑的长舌妇,因着这个名头,我常常在书院遭到白眼,被贵女们孤立。
每当这个时候,杨舒惠就会来我身边,把我拉进她们的圈子里,劝她们说同窗之间要和气。
这也是我最感激她,最崇拜她的时候。
我将她奉若神明。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我从未说过别人的肮脏话都是杨舒惠诬陷我的。
每每她都在贵女圈中说我又说了谁的坏话。
她的话无人怀疑,于是我就成了贵女圈里到处说人是非的长舌妇。
我和安斯予情投意合。
可是,杨舒惠却觉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她觉得一定是我使了狐媚手段,勾引了安斯予。
否则像他那样从来对别的女子不假辞色的清冷公子,怎么可能会独独对我温柔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