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之时常来找我。
我知道,是我有夫之妇的身份勾起了这贱男的兴趣。
我跟之前一样捧着他,夸他是天下最出色的男儿,但也不是事事顺着他,在遇到关乎官运的大事时,我常劝谏他收敛脾气,不可轻敌,魏逸之往往不顾我的建议,破口大骂:“那些个封建老迂腐算个屁,老子一只手指就能弄死他。”
可在后面吃了亏后,他又会想起我先前说的话,后悔不已。
渐渐地,他越来越离不开我,不再向我掩盖他的野心,遇事也总会先与我商量一番。
春夜游,他在陪完沈浅浅后来找我偷情。
他找了个僻静的湖边,搂着我看月亮,故作深沉诵了几首诗后,他叹了口气:“下月春闱,陛下要挑主考官,有个老东西说我资历尚浅,宁王更为合适。”
他一敲大腿,似是气极:“老子受了九年义务教育,还会比不过这里的老古董不成?”
他说的话我时常听不懂,但我仍顺着他的话道:“逸之天资卓然,人中龙凤,旁人自是不及,这科举之事,若当选主考官,往后朝中你的门生遍布,将是夺权的一大助力。”
魏逸之转头,握住我的手:“诺诺,你能不能……”魏逸之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眼神急切:“这药无色无味,且对身体并无伤害,只是一个月内下不来床,你替我下给宁王好不好。”
我吓得一激灵,连连摆手:“这不行的,要是被发现……求你了诺诺,你也不忍心看我落选吧。”
我低头皱眉,作纠结状,双手搅在一起,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好,逸之,为了你,我愿意冒险。”
魏逸之脸上露出笑容,将我揽入怀中:“诺诺,你真好,等我坐上皇位的那日,我必予你十里红妆。”
“好,我等你。”
魏逸之,我也盼着那日的到来,真想看看,当你得知这一切皆是骗局后,得知眼前的皇位化为泡影后,会是什么摸样。
宁王总是很忙,每日早出晚归,我在府里见不到他几回。
想来也是,他想要的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他要在我毒杀皇帝后,稳定朝局,掌控局面,在此之前,他必须逐步扩张势力,清扫别派门户。
我在厅堂等到后半夜,才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
宁王一身黑袍,负手走过。
看见我,神色微微一愣:“有事?”
我站起身:“魏逸之让我给你下毒,主考官这个位置,你不能要。”
“你将药仙引荐给魏逸之了?”
见我面色凝滞,宁王勾唇一笑:“魏逸之是个胆子小的,若没有药仙在此推波助澜,将药给魏逸之,他未必敢用此方法。”
“只不过,乔南汐”宁王走近了几步,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居高临下看着我:“科举主考官能以职务之便利,培养自己势力,你此举是在让我为你的复仇计划让路啊。”
我深呼一口气:“我已探查过,此次各乡镇出众之人皆是王爷早些年所资助的,不论考官是谁,他们都会是王爷的势力,动摇不得。”
“况且,借此举将他们安插在魏逸之身边,丝毫不会惹人怀疑,不是吗?”
“王爷,我并非恩将仇报之人,我能向你保证,我所下得每一步棋,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害。”
四周一片寂静,宁王许久都没有开口答话。
我行礼告退。
夜风卷过树梢,带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乔南汐,我信你。”
魏逸之最近很是得意,他不仅顺利举行此次春围,还在科举放榜时,察觉出有一书生被替名,当即彻查,还其名位,朝堂上,他连升三级,成为了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尚书,御史们对他赞不绝口,称其为朝堂之楷模,他的名声在民间大噪,百姓们称赞其是公正廉明的好官,自发为其修建功德碑,无数书生慕名拜入他门下。
当然,那书生被替名一事是我安排的,他的名声也是我在民间造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