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畅所欲言热门小说楚流徵纯昭仪》,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就是敢背着长公主养外室,还想混淆皇室血脉的驸马?啧啧,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不干人事呢?靠着长公主的嫁妆养一大家子人不说,还让长公主尽到当儿媳妇的本分,给自个儿亲娘晨昏定省。那婆婆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敢给长公主立规矩,不仅天天给长公主脸色看,还让长公主伺候她洗漱布菜,自个儿没长手吗?楚流徵一边啧啧一边继续往下翻。哟呵,这驸马更优秀。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竟然背着长公主养了三个外室,其中一个外室生的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长公主被他假装出来的温柔体贴蒙骗,府里人也帮忙隐瞒,竟然一直以为驸马不在府里的时候都去军营里忙正事。其实人家跑去跟外室你侬我侬,甜甜蜜蜜了。呸,狗渣男,暴君踹得好!!楚流徵每爆出一件驸马干的恶心事,萧靖凡的脸色就黑...
《畅所欲言热门小说楚流徵纯昭仪》精彩片段
这就是敢背着长公主养外室,还想混淆皇室血脉的驸马?啧啧,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靠着长公主的嫁妆养一大家子人不说,还让长公主尽到当儿媳妇的本分,给自个儿亲娘晨昏定省。那婆婆也是个拎不清的,竟然敢给长公主立规矩,不仅天天给长公主脸色看,还让长公主伺候她洗漱布菜,自个儿没长手吗?
楚流徵一边啧啧一边继续往下翻。
哟呵,这驸马更优秀。家里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竟然背着长公主养了三个外室,其中一个外室生的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长公主被他假装出来的温柔体贴蒙骗,府里人也帮忙隐瞒,竟然一直以为驸马不在府里的时候都去军营里忙正事。其实人家跑去跟外室你侬我侬,甜甜蜜蜜了。
呸,狗渣男,暴君踹得好!!
楚流徵每爆出一件驸马干的恶心事,萧靖凡的脸色就黑上一分,胸中怒意翻滚,连鼻息都控制不住地粗重起来。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喝道:“来人!把这厮给朕拖下去,凌迟!”
“凌迟”二字一出,场面为之一静。
随着顺光帝一起来的人都看向驸马,这人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引得陛下如此动怒?
驸马也很懵,光是“凌迟”两个字就让他腿脚发软,差点带着搀扶他的小厮一起摔地上去。
吏部尚书道:“陛下,我朝素来只对穷凶极恶之徒施以凌迟之刑,敢问驸马所犯何罪?”
其他人也很是好奇。
虽然顺光帝在民间有个暴君的称号,但朝中大臣都知道,顺光帝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这一上来就要对长公主驸马施以凌迟酷刑,怎么着也得给出个理由啊。
楚流徵也疑惑。
莫非暴君已经知道驸马哄骗长公主一事,特意来给自家姐姐撑腰?
可是,我也没看到有人给暴君递消息啊,暴君是怎么知道的?
萧靖凡:“……”
当然是因为你啊!
“纵容亲族欺辱皇室公主,豢养外室三人,且以外室子充作嫡子,妄图混淆皇室血脉,愚弄皇室宗亲。”
萧靖凡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蕴含无边怒意。
“桩桩件件,数罪并罚,朕不诛了他南阳伯府九族已是顾念先帝旧情!”
众人惊得嘴巴大张,纷纷用一种“你好勇啊”的眼神看着驸马。
驸马一整个面无人色,魂儿都快吓没了。
陛下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难道是公主告诉陛下的?
可是,奶娘是他的人,不可能告诉公主孩子被换一事。
公主生产伤了元气,一共就看了孩子三回。刚生下来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也没有胎记,公主是怎么发现的?
驸马脑中一团乱麻,越往下想越是惊恐。
莫非长公主府中的眼线没有拔除干净,有陛下的人?
“拖下去!”萧靖凡再次下令。
这回没有人再提出质疑。
雁过留痕,这些事情只要查一查就能知道真假。
陛下发这么大的火,显然不可能无的放矢。
不提其他,单单混淆皇室血脉这一条就足够驸马死一千次了。
两个锦衣卫上前抓驸马,忽然一道虚弱的呼唤声传来,“等等!”
众人循声看去,暗暗“哦”了一声。
长公主收到消息从后宅赶来了。
一起赶来的还有驸马的亲娘,南阳伯府老夫人周氏。
自从儿子尚公主后,周氏便被孝顺的儿子接过来住在长公主府里,享受皇家的富贵。
这就是驸马的亲娘啊,看面相就是个刻薄的,暴君怎么会给长公主选了这么个恶婆婆?
萧靖凡:“……”
不是他选的!!
周氏这几年凭借婆婆的身份给长公主立规矩,被长公主尊着敬着,整个人都飘了。
她心疼地看了眼被锦衣卫抓着的亲儿子,长公主还没开口呢,她先质问道:
“陛下,敢问我儿究竟犯了何罪,惹得陛下一进府便对我儿喊打喊杀。还请陛下给老身一个说法,不然等此事传扬出去,恐有碍陛下仁厚的名声。”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
哇哦!老太太很勇嘛,都威胁上暴君了,生怕错过满门抄斩全家桶是吧?
萧靖凡也觉得新鲜,莫非这老虔婆以为自己是长公主的婆婆,他这个皇帝就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都懒得废话,一摆手:“掌嘴。”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打人光打脸,您是真不客气啊。
周氏也是一愣。
自家早死的老头子不是说为帝者都想有个仁厚的名声吗?这发展怎么不对啊?
她立刻扭头看向长公主,想让长公主帮她求情。
“啪!”
斜侧里一个大耳刮子扇过来,打得周氏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去。
哟呵,周公公下手挺狠啊,这一巴掌下去,老太太脸都肿了。
不少长公主府的奴仆惊呼:“老夫人!”
可在皇帝的震慑下,他们根本不敢上前护着周氏。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绝于耳。
萧靖凡不喊停,周元德就不敢停。
众人听着都觉得自己脸皮发疼。
啧啧,这老太太何必招惹陛下呢?
陛下连亲兄弟都能杀,你还指望他尊老爱幼?
“住手!不要打我娘!!”驸马挣扎着想过去,但锦衣卫的手跟铁钳似的,凭他那点子三脚猫功夫,根本挣脱不开。
他朝长公主喊道:“公主,我娘逢人便夸你孝顺,如今你便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受罚吗?”
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干看着,想要帮婆婆求情,却被奶娘刘嬷嬷拽了一把。
刘嬷嬷冲她摇摇头。
自公主过门之后,这个老虔婆总是对着自家公主挑三拣四。看在驸马的份儿上,公主都忍了下来,还让身边的人不许告诉驸马,以免婆媳不和,驸马夹在中间为难。
如今陛下为自家公主撑腰,打这老虔婆一顿,看这老虔婆以后还敢不敢再借机磋磨自家公主!
长公主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婆婆,但看在驸马的份儿上,她还是不顾奶娘的阻拦,跪在萧靖凡脚边道:“婆母她年事已高,如今也已得到教训,求陛下开恩饶恕她这回。”
不是吧,驸马做出那些混账事,长公主竟然还帮老虔婆求情?这么圣母的吗?
等等!来得这么快,长公主是不是还不知道驸马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臣妇愿意。”明霞郡主毫不犹豫地朝皇帝磕了个头。
“不,陛下,一切都是臣的罪过,郡主她并不知情。”游少云也磕头,嗑得砰砰响,“郡主她是无辜的,求陛下开恩。”
“游郎。”明霞郡主深情地呼唤一声,两行清泪顺着秀美的脸庞缓缓滑落。
“傻瓜。”游少云顶着红肿的额头,拉住身侧女子的手,语气满是温柔宠溺,“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游郎。”
“郡主。”
“游郎。”
“郡主。”
……
知道一切的萧靖凡:朕有点犯恶心。
啧啧,再看下去我都要怜爱渣男了。
曹大学士:危难关头对夫君不离不弃,好一个忠贞不二的女子!老夫要为郡主作赋,郡主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文昭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郡主,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萧十一: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夜深了喂,赶紧该判判该罚罚啊!
在吐出来之前,萧靖凡及时制止这场深情互演。
“大理寺左少卿游少云,贪赃枉法,滥用职权,今供认不讳,令抄没其家产,夺其官身,斩立决。其子孙……”
萧靖凡话语一顿,游少云都被明霞下了绝子药了,不会有子孙。
他跳过子孙三代不可为官这句话,继续道:“其母教子不严,褫夺其诰命,贬为庶人,择日问斩。其兄弟、妻妾尽皆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陛下,崇德侯府有一块丹书铁券。”曹大学士害怕天下女子楷模就这么没了,赶紧帮明霞郡主求情。
痛悔不已的游少云一愣,仿若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朝明霞郡主喊道:“是,还有丹书铁券。郡主,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死!”
明霞郡主表情痛苦,捂着心口哑声道:“君已去,妾岂能苟活?”
全体起立!让我们为优秀演员明霞郡主热烈鼓掌!
萧靖凡:“……”
怎么哪都有你!
“陛下,妻以夫为天,还请陛下准许草民替郡主使用丹书铁券。”游少云顾不得许多,就怕这全天下最爱自己的女人当真傻乎乎地随自己去了,赶紧求皇帝。
萧靖凡看着他宛若看着一个二傻子,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他清了清嗓子,“明霞,你……”
他才开了个头,明霞郡主似悲伤过度,哀呼一声晕倒过去。
绝啊!太绝了!晕过去就能不回答暴君的问题不作出选择,这样既能不OOC,又能用丹书铁券保住性命,明霞郡主厉害啊!
萧靖凡:“……”
最终,在游少云、曹大学士与文昭侯三人的跪求之下,萧靖凡收回崇德侯府的丹书铁券。
念在明霞郡主对游少云的所作所为概不知情,曹大学士和文昭侯冒死劝荐,游少云又主动求休弃的份儿上,准允明霞郡主与游少云和离,回到崇德侯府生活,一切宛若未嫁时。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游少云深深地看了身侧晕倒的女人一眼,心甘情愿地朝龙椅上的人拜下,“谢主隆恩。”
——郡主,此生是我游少云对不住你,若有来生,惟愿与郡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啧啧,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俩也不知上辈子谁欠谁的,下辈子千万别遇见了。特别是姓游的,不想被玩成狗,再见到明霞郡主记得躲着走。
萧靖凡……深以为然。
暴君还是挺偏心明霞郡主的,游家都满门抄斩了,明霞郡主这边,除了用掉一块丹书铁券,其余嘛事儿没有。等风头过去,还能在侯府里偷偷养几个小鲜肉,或者寻个如意郎君嫁了,开启新生活。
果然这有后台和没后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不过也能理解,暴君又不知道明霞郡主在背后玩的这一手,左右是先帝先坑了明霞郡主一回,赐了这么桩阴间婚事,如今也算是子偿父债了。
全部知情的萧靖凡:“……”
——朕就当不知道好了。
翌日,锦衣卫连夜查抄原大理寺左少卿府一事在坊间传开,与此一并传开的还有明霞郡主因与游少云和离,伤心过度而缠绵病榻的消息。
“明霞真的缠绵病榻?”收到消息的萧靖凡问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
谢辉道:“明霞郡主出宫后便当众晕倒,因为游府被抄家,便被送回了崇德侯府。大门关上之后,明霞郡主再没露面。倒是有人听见崇德侯府中传出郡主悲痛至极的哭声,令闻者落泪。”
“演戏演全套……”
“陛下?”谢辉没听清楚萧靖凡的嘀咕,疑惑地看着他。
萧靖凡唇角微勾,提笔蘸墨。
锋芒尽显的两个大字落于纸上。
待墨迹稍干,他将纸卷起递给谢辉,“送去崇德侯府交给明霞,让她裱起来,每日看一刻钟。”
谢指挥使不懂就问:“陛下这是何意?”
萧靖凡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想知道?”
谢辉一个激灵,立刻道:“臣这就去崇德侯府。”
逃也似地跑出文华殿。
周元德狐疑地看了眼谢辉越来越远的背影,小声嘀咕:“谢大人跑这么快作甚?赶着抄家?”
*
崇德侯府,传闻中缠绵病榻的明霞郡主正被美男环绕,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念话本的念话本,好不悠哉。
不远处,负责痛哭的五个丫鬟,一人扯着嗓子哭半刻钟,轮流着来。
明霞郡主端起琉璃盏,刚把一口果汁喝进嘴里,突然见管家来报:“郡主,不好了,谢指挥使来了!”
明霞郡主一口果汁喷了出来,喷了给自己捶腿的小美男一头一脸。
小美男哀怨地看向她,“郡主。”
“抱歉,你先擦擦。”明霞郡主丢给他一张手帕,起身快步往卧房走,边走边吩咐管家,“把我装病的东西拿来,还有,告诉谢大人,本郡主……”
话音戛然而止,明霞郡主瞪圆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穿着红色飞鱼服的青年。
谢辉手里的绣春刀转了一圈儿,朝她一笑,“郡主似乎大好了?”
明霞郡主立刻白眼一翻,往后倒去。
谢辉幽幽道:“郡主若是晕了,陛下的赏赐可就……”
“呃——”明霞郡主瞬间表演一个医学奇迹,展示什么叫一把好腰,生生将后弯到一半的腰肢给正了回来。
接了个空的管家:“?”
华清宫正殿内。
“哪能劳烦张公公动手?是我不知道娘娘的规矩,张公公且歇着,我自己来。”
楚流徵膝盖一动,刚要站起来,背后突然伸来一双手往她肩膀上用力一按,将她牢牢按在地上。
钱嬷嬷手上使力,面上却笑得和善:“姑娘只管奉茶便是,添水有张公公呢。”
楚流徵挣了挣没挣开,在心里把钱嬷嬷骂了个狗血淋头。
“姑娘可端稳了。”张宝荣脸上带着十足恶意的笑,将提着的水壶一斜,滚烫的水立时倾泻而出,落入楚流徵端着的粉彩瓷盏中。
随着滚水注入,瓷盏热度攀升,飞溅的水珠落在楚流徵的手背上,烫得她不住轻颤,差点端不稳茶盏。
她用力捏紧底托的边儿,喊道:“张公公,再倒茶水就溢出来了,恐毁了娘娘的一杯香茶。”
张宝荣往贵妃榻上的美人投去一眼。
荣贵妃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仿佛对面前发生的事无知无觉。
张宝荣心中一定,水壶越发倾斜。
眼瞧着茶水注满,如下雨一样从茶碗边沿成串滴落,堆满底托,触到楚流徵指尖,将指尖烫得通红。
艹!
楚流徵疼红了眼,偏偏钱嬷嬷还按着她,根本挣脱不得。
溢出的茶水越来越多,几如泼出来的那般,落在楚流徵手背上,将白皙的皮肉烫得通红一片,跟熟了似的,起了几个大泡。
楚流徵疼得眼眶泛泪,嘴唇都咬破了才没叫出声来。
她知道这时候应该求饶,可不知怎的一股牛劲儿上来,求饶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眼见着张宝荣还要把滚烫的水壶往她脸上烫来,楚流徵一咬牙。
奶奶的!姑奶奶不忍了!要杀要剐随便!!
楚流徵手腕一转,滚烫的茶水倾倒而出,朝张宝荣脸上泼去。
没曾想楚流徵还敢反抗,张宝荣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登时捂着脸惨叫起来,水壶‘砰’地砸在华贵的地毯上。
钱嬷嬷惊得一愣,楚流徵趁机抓起旁边水壶的柄,拎着水壶往她身上砸。
个老虔婆,姑奶奶打不死你也烫死你!!
也不管砸到哪里,只发了疯似的一通乱砸,烫得钱嬷嬷嗷嗷直叫,慌乱中左脚绊右脚,朝贵妃榻摔去。
事出突然,荣贵妃哪里来得及躲闪?
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被钱嬷嬷砸了个正着,结结实实地压在榻上,差点背过气去。
这番变故也就发生在一瞬之间,殿里的宫人都惊呆了,竟忘了上前抓楚流徵。
还是张宝荣缓过那阵痛,一手捂着脸上的血泡一手指着楚流徵,“无法无天的贱婢!抓住了拖出去杖杀!”
又气又疼之下,他已顾不得楚流徵是御前伺候的人,只想狠狠偿了茶水泼脸之痛。
宫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抓楚流徵。
楚流徵已经豁出去了,仿佛失去了痛觉,抓着水壶一通乱砸。
水壶里还剩些水,烫得满屋子的人抱着脑袋躲。
楚流徵瞅准机会,用水壶砸退一个挡路的小太监,拎着水壶冲了出去。
宫人们跟着追出来,大喊:“她伤了娘娘!抓住她!!”
顿时,整个华清宫的人都动了,成包围之势朝楚流徵靠近。
楚流徵一手扫帚一手水壶,抿着唇,一双明媚杏眸里温和褪去,似落进了冰雪,冷冷地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缓缓调整呼吸。
姑奶奶今天就是死也要拖两个垫背的!
张宝荣对楚流徵恨急,捂着脸跑出来,呵斥众人:“都愣着做什么!上啊!!”
众人互看一眼,一起朝楚流徵扑去。
楚流徵眸光一厉,正要来个鱼死网破,突然一声尖利的高喝响起:“住手!”
声音拖得极长,周元德一嗓子喊出来,差点断气。
他和高永福带着人飞跑过来,瞧清形势之后,差点厥过去。
——天神爷爷啊,这才多久,流徵姑娘怎么成了这么个惨样?
见还有小太监蠢蠢欲动要抓楚流徵,周元德登时厉喝道:“大胆奴才,手爪子不想要了?”
他拨开人群几步站到楚流徵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厉眼一扫四周。
这气势十足的一眼,吓得方才还张牙舞爪围攻楚流徵的宫人们立刻收了动作,乖得跟鹌鹑似的,一齐看向张宝荣。
他们可都是听吩咐行事。
张宝荣一脸的气急败坏,周元德这厮跳出来搅什么局?
脸上钻心的疼,张宝荣对周元德也没了平时的好言好语,“这宫女想谋害荣贵妃娘娘,谋害贵妃乃是死罪,周公公如此维护她是想跟她一起掉脑袋吗?”
“咱家不知那许多。”周元德岂能被两句话吓住,“陛下命咱家来请流徵姑娘去长春宫,咱家便好好地将人请过去,其他事咱家不管。”
两人互瞪着,针锋相对,谁也不让。
“周公公,”楚流徵早把扫帚和水壶丢开了,伸手拉拉周元德的衣袖,嗓音虚弱,“我没有谋害贵妃娘娘,我冤枉……”
话音未尽,人已经晕了过去。
“姑娘!”周元德吓得急忙将人扶住,这离得近了才发现楚流徵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有轻重不一的烫伤,特别是那双手,好几处皮都被烫烂了,鲜红的肉露出来,周公公都不忍细看。
——完了,人变成这样,咱家怎么跟陛下交差啊?
*
楚流徵做了个梦,梦里她徒手炒了好多好多板栗,大铁锅和那些沙子跟火山似的,烫得她嗷嗷直叫,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靠徒手炒板栗练成一双铁砂掌从此称霸武林的时候,忽然,一股钻心的疼袭入脑海,生生将她疼醒了。
床上之人眼睫一阵颤动,忽然睁眼,喊道:“我不练铁砂掌!”
屋中众人:“……”
啥?
听了好久炒板栗心声的萧靖凡:“……”
这女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他冷声道:“醒了就起来,朕有话问你。”
楚流徵本来有点懵,听到熟悉的要冻死人的声音立刻神智回笼,撑着床就坐……没坐起来。
刚包扎好的手哪里经得住这样使力,她疼得‘嗷’一嗓子又倒了回去,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
萧靖凡下意识伸出手都没抓住。
瞧着他的动作,钟皇后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朝身旁的秋穗使了个眼色。
秋穗上前,轻柔地将楚流徵扶起来,拿帕子替她擦去眼泪。
周总管立刻应声:“奴才在。”
“朕突然想起来,明日似乎是顺郡王的生辰。”萧靖凡将茶盏放在一边,撩起眼皮看他,“是也不是?”
“陛下记得不错。”
周元德小心地瞧着萧靖凡的神色,斟酌着回答。
“奴才听闻顺郡王府要大办寿宴,也有趁此机会替世子爷相看各家贵女,将世子爷的亲事订下来的意思。”
订亲?
角落里蔫耷耷的楚流徵打起一点精神,翻找系统。
周公公的消息挺灵通啊,顺郡王还真有这个打算。
我看看啊,顺郡王担心自家儿子给暴君戴绿帽子,所以想赶快给儿子定下世子妃,断了儿子的念想。
啧啧,不愧是能在暴君的大刀底下苟住命的王爷,竟然能知道欣嫔给暴君戴了绿帽子之后奸夫被做成了人彘,这是宫里有人啊。
萧靖凡的面色倏地一沉。
云桂苑的宫人全部被灭口,人彘之事又是暗卫亲办,断不可能传出去,顺郡王如何能知道得这般清楚?
莫非他身边有顺郡王安插的眼线?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中瞬间闪过好几个值得怀疑的人选。
恰好在嫌疑人名单上的周总管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不等他想明白这凉意从何而来,又忽然消失了。
因为……
原来眼线是他啊,暗卫营的三号教官。
话说暗卫不都是自小被洗脑要对主子忠心耿耿吗?这人为什么要背叛暴君?
楚流徵疑惑地继续扒拉。
殊不知这两道心声凑巧救了周元德一命。
——帝王疑心一起,非人命不可抵消。
嗯……难评……属实狗血小说照进现实系列。
萧靖凡倒要听听怎么狗血。
他给周元德使了个眼色让他研墨,防止这奴才又打断楚流徵的心声。
没人打扰的楚流徵站在角落里快乐吃瓜,都不蔫耷耷了。
暴君也算独具慧眼了,一百个人里一眼就挑中了顺郡王的私生子,这运气都能去买彩票了。
萧靖凡:“……”
虽然不知道彩票是何物,但他听得出来,这句不是好话。
啧啧啧,顺郡王的图谋有点大啊,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往每个皇子身边都安插了人手,要不是暴君手里握着兵权,三年前坐上龙椅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暴君还真得感谢人家十一小哥,先帝驾崩那日,若非十一小哥全程寸步不离地跟着暴君,连茅厕都忍着没去上,暴君早就被那私生子杀了。
萧靖凡:给十一记一功。
至于私生子?
他唇角扯开一抹冷笑,送到手边的把柄,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岂非对不起他那好皇叔的良苦用心?
楚流徵还不知道自己把藏得特别隐蔽的某私生子给暴露了出来,正翻癫公世子的未婚妻人选呢。
顺郡王妃倒是真心替儿子打算,这挑选出来的闺秀个顶个的优秀。不过,也是真不管闺秀们的死活啊。嫁个癫公世子那样的男人就是跳火坑,还不如不嫁。要我说,就该让祝大小姐这朵白莲花和癫公世子锁死,省得跑去祸害别人!
白莲花?
萧靖凡回味了下这个词儿,莲花寓意品性高洁,感觉是个好词儿,但听这女人的语气,好像是骂人的话。
不确定,再听听。
看不惯庶妹比自己貌美就要将庶妹所有的东西抢过来什么的,你好歹抢点好东西啊,就癫公世子这样的抢来干嘛?大冬天劈了当炭烧吗?
萧靖凡:嗯,是个好主意。
祝大小姐竟然也要去寿宴,可是顺郡王妃的儿媳待选名单上根本就没有她啊。啧啧,明天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修罗场,癫公世子会不会当众发癫啊?啊啊啊,好想看现场!
萧靖凡眸光一动。
看现场么……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
翌日,天光晴好。
今儿是顺郡王的生辰,在顺郡王妃的操持下,整个顺郡王府布置得华贵又喜庆。
顺郡王是先帝看重的兄弟,也是唯二在新帝登基之后还能留在京中的王爷。
其为人敦睦温和,喜与人为善,在勋贵之中口碑不错,加之在顺光帝面前说得上话,在京中很有几分体面。
因着有意大办寿宴,顺郡王府几乎给京中所有大臣府邸都下了帖子。今日又恰逢休沐不用上朝,收到请帖的人家基本都携家带口地来了。
宾客纷至,整个顺郡王府都热闹起来,来往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唯独书房里,世子萧文韬臭着一张脸,神情阴郁得活似谁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父王,除了玉儿我谁都不娶!你们要是逼着我娶别人,我就不当这个世子了!”
“行啊。”顺郡王斜睨着他,“我又不止你一个儿子,明儿我就上折子请陛下废了你的世子之位。”
“你们别想我妥……啊?”
萧文韬呆住,父王刚才说什么?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说啊,怎么不接着说了?”顺郡王冷哼,“要不要本王一并上奏陛下,将你划出宗族,放你去追寻真爱啊?”
萧文韬:!!!
除族!
父王竟然如此无情!
他还不是父王唯一的嫡子了?
“怎么不说了?”顺郡王一双鹰目盯着他,“你大胆的提,今儿我高兴,保证不打你。不管是为了个女人自请废去世子之位还是自请逐出宗族,我这做父亲的一定满足你!”
萧文韬:“……”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
与此同时,在锦衣卫的护从下,一驾马车驶出宫门,往顺郡王府而来。
车辕上,小安子拽着缰绳,问身边人:“师父,您为什么不进去伺候?马车里就流徵姑娘一人候着,怕是应付不过来。”
“别说师父不疼你,咱们当奴才的最紧要的是什么?”周元德闲适地靠着车厢,转头看自个儿徒弟。
小安子乖巧道:“自然是尽心伺候好主子。”
“算你小子有慧根。”周元德眼睛半眯,“你只记住一点,主子想要什么咱们就奉上什么,别的都不重要。”
现在陛下想要的是什么啊?那肯定是流徵姑娘啊。
没见出宫来独独带了她一个宫女吗?
难得的独处机会,他现在进去只会碍着陛下的眼。
小安子琢磨着自家师父这话,品了又品,品出一点滋味来。
怪道师父独独对流徵姑娘那般照顾,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弄云苑怕是又要飞出一只金凤凰咯~
我要怎么告诉暴君有人贪污粮饷这件事啊?
文华殿内,养好手伤重新上岗的楚流徵抱着红木托盘冥思苦想。
只要搬倒了曲涛,严康就失去了靠山。到时候她再让人匿名举报严康烂赌和借贷不还,以羽林卫的军规,不可能还要他。
虽然这样不能要了严康的命,但只要他远离皇宫就威胁不到自己了。
贪污粮饷?
书案后,萧靖凡笔尖一顿,冷沉的眼底有杀气闪过。
他抬眼看向靠着墙摸鱼的女人,是谁贪污了朕的粮饷,你倒是快说啊!!
卧槽!摸鱼被暴君发现了!
楚流徵立刻站直,垂着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紧张得连心声都消失了。
萧靖凡:“……”
朕又不打你,你倒是快说啊!!
他深吸一口气,屈指一敲桌面:“添水。”
原来只是茶喝完了啊,吓死宝宝了!
楚流徵轻呼一口气,提着小铜壶快步走过去,往茶盏里添水。
萧靖凡端起茶盏,一边喝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她,恨不得抓着她的双肩摇晃。
朕都不计较你当值的时候开小差了,你倒是快说究竟是谁贪污了朕的粮饷啊!
朕要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大卸八块!!
楚流徵也在偷瞄萧靖凡,摸鱼被发现的危机解除,她又开始琢磨刚才那个问题。
曲涛是兵部员外郎,我就是个小宫女,我跟暴君说曲涛贪污粮响,暴君肯定不信。而且我还不能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说做梦的话以暴君的智商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叫人将我拖出去杖毙。
原来是他!
好得很!
萧靖凡磨着牙,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那个老匹夫!
右都副御史曹荐是曲涛的同伙,就是他帮忙曲涛隐瞒过都察院和锦衣卫的耳目,不然曲涛贪了七万多两早就被发现了。
啧啧,谁能想到朝堂公认的刚直之臣,头最铁的男人之一,竟然是个贪官?我就是告诉暴君,暴君他也不信啊。
“咔嚓”一声,萧靖凡手里的茶碗碎了。
楚流徵一惊。
卧槽!我泡茶之前特意检查过,没有裂痕啊,这茶碗怎么碎了?
“奴婢失职,请陛下恕罪。”
虽然想不通,但茶碗突然碎了这事儿必然是她这个奉茶宫女的锅啊。
嘤嘤嘤,暴君千万不要杖毙我啊!
萧靖凡这会儿满心满脑都是那两个贪污粮饷的奸臣,根本没空搭理她,摆手让她重新沏一杯茶来。
诶,暴君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楚流徵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害怕暴君反悔,赶紧脚下抹油,回茶水房泡茶去。
她前脚刚出了文华殿的门,后脚萧靖凡就命人宣锦衣卫指挥使谢辉觐见。
周元德将殿里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殿门,自己亲自守在宫门口,以防有人偷听君臣二人的谈话。
谢辉正好有事要禀报皇帝,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呢,迎头就是一顿痛斥。
谢指挥使满目茫然。
他听到了什么?
曹荐贪污!
曹荐竟然会贪污!!
这怕不是在逗他?!
“给朕彻查!”骂完臣子,萧靖凡怒气全消,往龙椅上一靠,“明晚之前,朕要看到结果。”
“臣遵旨。”谢辉跪下领旨。
“去办事吧。”萧靖凡冲他摆摆手,谢辉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萧靖凡眸光一凛,坐起来道:“说。”
“禀陛下,锦衣卫收到消息,京中还有五皇子一党余孽在活动,如今锦衣卫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请陛下示下,下一步该如何?”
“一群跳梁小丑苟延残喘罢了。”萧靖凡唇角轻勾,眸中划过冷芒,“全部抓进诏狱,严刑拷问,务必问出五皇子妃与其子的下落。”
“唯。”
*
“姑娘忙着呢?”小安子笑着走进茶水房,身后跟着一个穿碧色宫装的少女。
少女皮肤白皙,眼睛大而圆,翘鼻红唇,下巴尖尖,是个小美人儿。
楚流徵放下检查好的珐琅彩茶盏,脸上也扬起一抹笑,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问道:“这位是?”
“她叫彩月,师父前儿个亲自去内务府挑的人,规矩礼仪都是好的,日后就跟着姑娘在御前奉茶了,还请姑娘费心教导一二。”
彩月上前,对着楚流徵屈身一福,“彩月见过姐姐,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手脚还算伶俐,请姐姐尽管吩咐。”
“姑娘太客气了,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咱们都是御前伺候的人,以后我做什么你跟着做便是了。”
楚流徵拉着她的手回了一礼,笑道:“奉茶这活儿不用舌灿莲花,手脚伶俐便已是极好。”
彩月点点头,轻声应是。
若换成其他人,见楚流徵如此说,怕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让楚流徵教些什么了,彩月却没接着话头往下说,只微垂着头站在楚流徵身边。
倒是如她所言,嘴不巧。
小安子瞧着这俩人相处得还行,彩月这表现也不像那要作妖的,便放下心,笑着对二人道:“我还得去师父跟前回话,二位姑娘且忙着,我先走了。”
“公公慢走。”
待小安子离开,楚流徵简单地跟彩月说了一遍御前奉茶的规矩。
彩月听得认真,一一记下来。见楚流徵十分耐心,便也大着胆子将不明白的地方单独提出来问一遍,瞧着倒是个能做事的。
“方才茶盏碎了一只,万幸陛下宽容没跟我这奴婢计较。以防再出现这样的事,今儿我们要将所有茶盏都检查一遍。”
楚流徵将彩月领到放置茶盏的立柜前,解下腰上的钥匙打开柜子,拿出顶上那套白玉青莲盏来,一边示范一边道:
“主要检查茶盏上有没有污渍和裂纹,花纹是否完好,有一丁点损坏的都要放到那边的筐子里,不能再给陛下使用。”
彩月乖巧点头,伸手取下一套粉彩瓷盏来,低头照着方才楚流徵示范的做了一遍,问道:“姐姐瞧瞧我做得可对?”
“是这样。”楚流徵用手指划拉了一下一墙的立柜,“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柜子,每个都得仔细检查,不要图快。若有查不完的,交班的时候我会告诉茉香姐姐,让她们接着检查。”
“好。”彩月答应着,将手里这只检查完的放回去,重新取一只茶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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