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钢琴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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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钢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肖宴眼底乌青，微微仰起头看我又垂下眼，像是落难的天鹅般失魂。
我微微靠近，一点一点看清了他垂下的泪珠。
一滴，两滴...
我发愣，他却终于抬起眸子，红了眼眶固执道：
“原来，你之前是爱我的啊...”后眼尾落下一串泪痕，“我不知道你之前不理我的时候是因为这样...”
他说完我慢慢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了墙上的划痕。
一道一道，多到数不清，几乎目之所及的地方。
都写满了肖宴。
原来，是因为这样...
以前，我爱肖宴，被我妈锁起的日子，就回想那天在舞台上领奖的肖宴。
爱意逐渐泛浓，我就将墙皮掀开，偷偷写下了我的心意。
微弱的光线照在我们两个的身上。
我蹲下和肖宴平视，他攥着墙皮的手紧了又紧。
我薄唇轻启：“都过去了啊肖宴，现在的我对你，”抬手将他眼尾的泪痕擦去，“一丝爱意都没有了啊。”
指腹的温柔慢慢滑下，肖宴的脸从我的指尖低下，他捂住脸，语气里满是痛苦：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过了很久，他总算抬起头来看我，一板一眼地描摹着我的眉眼。
开口：“欢儿，我爱你，这次，换我来爱你好不好。”
我转身，心里道了千言万语，不好，你早干嘛去了，我一个人在叶家倒了之后孤独地守着自己。
再找到你你却那样侮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来爱我呢。
可是，最后我走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留肖宴一人滞在原地。
可能，他见到了我妈吧，可能，他知道了我以前很爱他的事情吧。
但，肖宴，我们错过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承认我曾经很爱你，但是现在，你和我无关了。
他们两个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离开了医院。
我没有收拾医院里的东西，直接穿着病服办理了出院手续。
却没想到，回了病房的时候还是看到了肖宴。
他仍瘫在病床旁，看见我神色有了些波动，却定定地坐在床边不置一词。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说，你不爱我了，”他低头深吸一口气，“这个意思是，你以前是爱我的吗？”
我没有回答。
他还在自顾自说着，“你连我们的孩子都不在乎，你还会在乎我吗？”
“反正我以前就是一个玩物，现在不过是一个被你利用的工具。所以你才对我们的孩子那么不在意不是吗？”
我低头，闭了闭眼，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所以你不能再爱爱我吗？哪怕怜惜我那么一次不行吗？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过往了，只要现在，只要你现在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转过身去，视线总算落在了肖宴的身上。
“我...”我刚要张口，便注意到了白色床单上的泪痕。
刹那停在了原地，以往，肖宴总运筹帷幄清冷的样子，现今他戚戚落泪倒叫我有些无措。
可我还是继续说道，“我不会呆在你身边的。”
将东西放在走到他身旁，问他，“你说我不在乎我们的孩子，可是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心里一清二楚啊。”
我俯身鼻尖与他触碰，姿态极尽暧昧，话却冰凉：
“你说是白薇害得我和我的孩子，”唇角碰到他的耳垂，“可是不是你抱我进去的吗？”
“你说你不会后悔的，我情愿那样。”
他本坐着，后彻底趴在床上没有了动作，像个没有生机的布偶。
后嘴里终于喃喃道：“我会做些什么让你原谅我的。”
我离开了，不知肖宴去了哪里，我去了我们之前住着的地方把我的东西收拾了出来。
不过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剩下的都给了阿姨。
打了车要去机场，在我等车的时候，我接到了监狱的电话。
我妈在狱中，自杀了...
一路上，我匆忙赶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记得我妈被警察扣着却贪恋地看着我的脸：
“欢欢，妈对不起你，”她眼角泛出泪花，“如果有可能的话，妈妈想弥补你。但是，你要过得欢喜啊。”
有时脑子里又会闪出我妈将我关进屋子里的脸色：
“都别离开我，这样就都不会离开我了。”
不知是怎么到的监狱，我拿上我妈的遗物处理完她的身后事后，走到了以前叶家的房子。
那别墅后面有一墙的合欢花，不知我妈是怎么种上的。
其实，在房子被收走以后，发现我妈的这处房子来得干干净净，我也可以在这里住。
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正常吃饭，睡觉。
所以这好像是，之后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
我不自觉走到了那满园的合欢花处，没人打理，还长得这样好，真是奇迹。
以前，肖宴和我在这颗合欢树下亲吻，听到我妈的车声我便把他推出门外。
我现在仍记得肖宴委屈的神情，笑出声来。
当时，我不能被我妈发现肖宴，因为我妈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身边有穷人。
无论是颁奖的时候，还是出席活动的时候。
她都会戴上面具，成为那个叶家掌握权势的人，装作体恤员工的样子。
却没想到，从她血脉里生下的孩子，现在会成为穷人吧。
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呢。
我低头嗤笑，“呵。”可是，好像不止有我的笑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恍若听到了屋子里的哽咽声。
心里提了起来，除了我，谁还会在这里。
从以前关我的那个屋子里传来的。
循着声音我迈着脚往那个方向走。
光影慢慢投过微小的窗户照在跌坐在地上的身影。
我看清了来人，忍不住出声：
“肖宴？”
我昏倒时，听见肖宴一直在我旁边断断续续地说话：
“叶欢？你多高贵啊？”
“你什么都自己扛着，我永远无法成为你的依靠不是吗？”
“你嘴是被封住了吗？无论有多难受都不说是吧。”
后面我被他吵得烦，想翻身时也许手上有了动作，他看见后兴奋地出门叫医生，甚至都踢到了身边的凳子。
医生进来我正好睁开眼。
肖宴愣在原地看我，红了眼眶。
医生出去以后他手轻轻放在了我的下颌上，声音带上了哽咽：
“你就这么不珍惜我们的孩子吗？”
我轻微扭头甩掉了他的挣脱，“不是你让我弹琴的吗？”
他的手一下就僵在了我的眼前。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落寞地哽咽：“是啊，是啊，都是我才导致我们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他哀戚戚说话，似在埋怨我。
我撑起身子。
意识飘向从前我和肖宴分手的时候。
我刚刚得知我妈被捕的消息，跑回叶家老宅就看到房间内被贴满了封条。
我爸爸说，他活不下去了，他这辈子已经活得够惨了。
不想再继续这样了。
等再回神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在了楼下，愣愣地看着警察处理我爸的尸体。
我疯了一样地想往监狱跑去找我妈。
可是在路上便被肖宴拦住了。
我本想跑进他的怀里，以为那样，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他的领子太白了，我手上刚刚被叶家的封条划了手。
他看我怔住扯我，我却楞道：
“我们结束吧。”
他呆在原地，问我：“所以我就是你的玩物是吗？叶欢？”
我勉强勾起唇角回应他，“是啊，我的鞋加起来都可以够你一年的消费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爱上你？”
当年话落得干脆，咽了泪也要说自己绝不回头。
窗外的雨声有些太大，将我的心思从以前都拉了回来。
肖宴把我往他的怀里扯，嘴里喃喃道：
“所以啊，我们就这样好像折磨着一辈子就好了，”话悠悠的，“我们挣脱不开的。”
却没想到，我挣开了他的怀抱。
手撑在病床上冷冷道：
“我们结束吧。”
当年分手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变。
后来，肖宴在海里呆了很久，呆到我站在对面阁楼上看着日暮都还定定地立在原处。
后面我睡着了，我不知他是怎么离开的。
那之后，他再没出现在我面前过。
我在阁楼附近做着家教的生活。
有时，还会有零零散散的演出我去弹唱。
有时想想，我妈让我学钢琴不过是为了让叶家大小姐看起来更高贵一些。
却没想到，这会成为我讨生活的手段。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会在钢琴乐里找到自己。
想来，我妈可能会欣慰吗？
再后来，我演出时听到了肖宴这个名字。
听国内的人说，曾经圈子里的肖家私生子，是后面自己回到肖家才认回来的。
可是那也不争气，小儿子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再呆在肖家了。
还说啊，那小儿子心理好像有些问题，一直在家里弹吉他。
我抿了抿唇，将嘴里的酒顺进喉咙里。
就好像。
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肖宴视角
我是怎么失去欢儿的呢，应该，是意识到我自己骗了自己吧。
有时我想，我明明爱欢儿爱得入骨，可是怎么连那些零碎的细节都注意不到呢？
但是欢儿，我爱你，比你以为的，要早多了啊。
那场颁奖典礼前，我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扔进花园里揍了一顿。
我在麻袋里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却断断续续地，感觉到他们的力道小了一些：
“诶，那好像是叶欢吧！”
“快点处理了，别让叶欢那个神经病看到。”
过了不久，我被拉了出来往外面走。
我以为，这场颁奖典礼我没有办法参加了。
可在我被拉着往外走时，身边的人肩膀撞上了一道迤逦的身影。
叶欢一袭红裙，面色淡淡扭过身子瞟向我身边的人：
“别在这里找事。”
她声音清秀，却透着冷意。
身边人拽着我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一下，仰起头，“你和这个人认识吗？”
她眼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不认识，但是...”她上下扫视了我身边的人，手下用力将那人的胳膊往后拧。
“欢姐饶命，欢姐饶命...”
叶欢手彻底用力那人倒在地上，她转过身去：“但是我你总该认识吧。”
说完便提起红色长裙踏着高跟鞋离开。
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我爱上她的吧。
可是后来，后来我总在想，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那天，我想去问她妈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欢儿原谅我的时候。
我才发现，原来我曾错过这么多。
我以为她妈妈爱她，她才活得这样肆意。
可是不是这样的，她妈妈见我便微微笑道：“你就是肖宴吧？”
我怔愣在原地，听到了她妈妈以前对欢儿的歉意。
以前她为了我做过的许多事，她说：
“我想来看不起浑身酸臭的人，可是...”她妈妈的眼变得空荡：“可是她好像不一样，她和我们都不一样，也许，是像她爸爸吧。”
“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将她关在屋子里后我发现了墙上的名字。”她吸了一口气，“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来看我，应该是不想看我吧。”
她垂了垂眼：“不过也好，我生前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现在也算帮了她。”她目光哀求，“帮我照顾好她。”
后面我只记得她穿着囚服转身的样子，我疯了一样地往叶家跑。
发现，原来我以前以为的玩物，工具，都不是的。
欢儿曾真挚地将一颗真心捧在我的面前。
可是我错过了。
我只顾着自己的尊严，在以前为了和她所谓平等一点，她不联系我我也不会迈出那步。
现在，我为了拿回我的尊严，疯狂想看看欢儿跌进泥里只能有我的样子。
可是我错了。
欢儿她，生来就在树梢，怎样都不会落下啊。
再后来，我的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
经常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脑中不断重复着她红色裙子的背影。
有时还会出现她在海边离我而去的画面。
慢慢，梦境成为了我解脱的地方。
这样，也许我才会和欢儿永远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