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灵雪苏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锁青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灵雪冷眼看他,“这就不敢了?只要道长你是问心无愧,誓言再毒也不会报应在你身上。道长你又怕什么呢。”余老夫人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也看向道长。“道长,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不如您先发誓。”“我发什么誓!我是来帮你们做法事破邪术的,不是干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你们若是这样,那我可走了。”道长转身就要离开,江嬷嬷却看到林芳如的眼色,立马悄悄走进苏灵雪房里。江嬷嬷眼睛最尖,进去径直就走向床,一个下蹲就看到了那个紫檀木盒。盒子的大小恰好够装一个巫毒娃娃,是它了!江嬷嬷连忙跑出来,递给余老夫人。“老夫人,你看奴婢找到了这个!”余老夫人打眼一看,这精美的做工,一看就价格不菲,苏灵雪怎会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必定是用来行诅咒之事特意买的。“苏灵雪,你还有什么...
《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苏灵雪冷眼看他,“这就不敢了?只要道长你是问心无愧,誓言再毒也不会报应在你身上。道长你又怕什么呢。”
余老夫人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也看向道长。
“道长,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不如您先发誓。”
“我发什么誓!我是来帮你们做法事破邪术的,不是干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你们若是这样,那我可走了。”
道长转身就要离开,江嬷嬷却看到林芳如的眼色,立马悄悄走进苏灵雪房里。
江嬷嬷眼睛最尖,进去径直就走向床,一个下蹲就看到了那个紫檀木盒。
盒子的大小恰好够装一个巫毒娃娃,是它了!
江嬷嬷连忙跑出来,递给余老夫人。
“老夫人,你看奴婢找到了这个!”
余老夫人打眼一看,这精美的做工,一看就价格不菲,苏灵雪怎会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必定是用来行诅咒之事特意买的。
“苏灵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余老夫人气急败坏,林芳如顺势火上浇油。
“娘,难怪二弟死得那么突然,之前我看他的病也没重到这个地步,必定是苏灵雪命里克夫,现在又想法子克您,若是今日没找到这东西,还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死在她手里。”
余老夫人遍体生寒,尤其是想到最近她胸闷呕吐很不舒服,还不是因为苏灵雪对她做这种事!
她恶狠狠地盯着苏灵雪,厉声道,“你这贱人,我给你吃喝,让你打理铺子,你却这样对我!来人,剥去这贱人的衣服,打算手脚关进柴房,我要日日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林芳如偷笑不已,巧绣更是畅快地勾起了嘴角。
然而就在下人要动手的时候,苏灵雪从容不迫地说,“娘,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证据确凿还叫误会?!”余老夫人气得心口不住上下起伏,转过头不想听苏灵雪狡辩。
苏灵雪却直接打开盒子,取出里头的荷包,露出长寿平安符。
“这是我前些日子特意去月神庙为您求的长寿平安福,主持说要放在荷包里日夜佩戴最有效,我便给你绣了个荷包,可惜还没完工,你就来搜了。”
“胡说八道!”
林芳如推开苏灵雪,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却直接把福字甩出来,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个‘福’字。
一时间,气愤尴尬到极点。
苏灵雪心里快笑抽了,面上却还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娘,我不知我哪里做得不好,竟然你以为我要害你。我嫁入余家的日子也不短了,一直尽心尽力孝顺婆母,打理生意,没想到您心里是那么看我——”
苏灵雪立刻转过身去,否则她怕当着她们的面笑出声来。
等压下嘴角的笑意,苏灵雪才悠悠地转回来。
这么多下人看着,余老夫人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毕竟她刚才发落起苏灵雪的样子毫不手软,只怕传出去别人会说她心狠。
不过苏灵雪的这次目标并不是她,而是那个胡说八道的道长。
“道长,你不是说我房里有邪术么?这可是邪术?”
道长正趁人不注意,悄悄往外挪着步子,听见苏灵雪喊他,顿时冷汗直流。
“方、方才可能是我算错了。我向你赔不是便是了。”
苏灵雪一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只是一句赔不是就能算了么?因为你说我院里有人用邪术,这么多人冲到我房里闹得鸡飞狗跳。若是今日我不能证明,难道就要屈打成招了么?”
道长挠挠头,一心只想赶紧脱身。
这林芳如是怎么办事的!
居然把自己都拖下水了,早知道就不答应林芳如帮她做局了。
“这件事是我失误了,回去之后我会潜心研修,将来绝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那不行。”
苏灵雪挡住他,“我看道长道行还不够,为了不耽误他人,你还是直接金盆洗手吧。”
“那怎么行!”
道长急了,那他将来还拿什么行骗。
他推开苏灵雪就要走,却不知从哪儿飞来一颗石子,直接砸中他的脚踝,他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疼死我了!谁绊了我一脚。”
虽然苏灵雪离他最近,但人人都看得清楚,苏灵雪可是脚都没抬的。
苏灵雪瞥见石子,知道是萧瑾,悄悄踩住那颗石头。
“天都看不下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道长,你怕是遭天谴了。”
“......”
道长怕得浑身发抖,手脚并用地爬走,“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为了钱说瞎话了!”
道长一边叫一边跑,苏灵雪看得出来他已经吓疯了,便也没再追。
哈哈,跟我完心理,你玩得过我吗?
那边林芳如暗骂这个道长不顶事,收了她那么多钱却把事办成。
道长这一跑,气氛顿时变得微妙极了。
尤其是余老夫人的脸色,她不自然地扯扯嘴角,想到苏灵雪说的‘天谴’,她便抓心挠肝。
她不高兴,只能把火撒在旁人身上,不由分说地责怪起林芳如。
“你说你找的什么老道?!半桶水功夫也敢自称道长,差点诬陷了你弟妹,还不快点给你弟妹赔礼道歉!”
余老夫人心里捉摸着,只要把这罪过都归到林芳如头上,便是真的有天谴, 不会报应在她身上吧。
林芳如有口难言,整件事是她策划的,但不还是余老夫人自己迷信上当么?
现在却说的好像都是她一个人的错一样!
但她看苏灵雪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余老夫人也是打算和稀泥的样子,她若不道歉,今天这事估计没完。
为了不影响她后面的计划,林芳如只能咬牙切齿地跟苏灵雪道歉。
“弟妹,今日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苏灵雪抱着胳膊,抿嘴思索片刻,嫣然一笑。
“大嫂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我怎会跟你计较。不过——”
林芳如好不容易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凑了过去,“不过什么?!”
“不能够吧,她一个弱女子,干不了那么多事情。”
余子城摆摆手,打心眼里觉得苏灵雪办不到。
可余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你太小看她了。”
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苏灵雪收钱收得不亦乐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一边收钱,一边不忘把银票一一折好,还能和买粮食的客人插科打诨两句。
“别买本地米,买点江南来的,今年江南雨水颇丰,种出来的米肯定好吃。”
“还有小米,小米也可以吃啊,多吃些杂粮对身体好。”
“夫人,您就买这么点粮食啊?您看您长得多好啊,这是旺夫相,可得多吃点保持住。”
萧瑾抱着剑站在柜台后,看着苏灵雪左右逢源,瞥一眼被她称赞旺夫相的女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怕是有三百斤,晚上不会一翻身压死她夫君么?
可那人在苏灵雪说完后,娇羞地笑了笑。
“你真是会说话,不过我夫君的确说过我很旺他,那就再给我来一百斤粮食吧。”
“好嘞,您记得写下您家的地址,回头这些东西都会送到府上。”
苏灵雪美滋滋地看着银票入账,趁着喝水的功夫点着钱箱里的银子。
“发财了发财了,才一个下午就买了这么多粮食,要是天天如此还不得成暴发户啊。”
也就是古代没有福布斯榜什么的,否则她必定榜上有名。
萧瑾觉得好笑,但也不枉提醒她这个财迷。
“你想赚钱可以,但是绝不能伤害百姓。”
一听这话苏灵雪立刻抬起头反驳他,“当然不会!我可是好孩子!”
爱国爱党爱人民这可是她的人生信条。
萧瑾蹙眉,“什么?”
“额......总之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百姓的利益的,你没发现我还偷偷给他们多打了一些折扣么。”
那萧瑾还这么没发现,他一直盯着苏灵雪和店里,就怕出什么差错。
这么多人来买粮食,但凡有一个人闹起来,今日都要出事。
苏灵雪把银票放回钱箱,这些钱都是余家的,她也就是数一数过过瘾,不会真当成自己的。
她抱着钱箱,心里思索着萧瑾刚才的话。
萧瑾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同。
一般的护院哪有这样的心胸,还记得提醒她别损害百姓的利益。
萧瑾的来头必定不一般。
很有可能还是扮猪吃老虎。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想挣钱跑路。
百姓的利益她不损害,但余家的钱她必须赚。
“二少奶奶,您快去柜台看着吧,那些客人都指名要你来算账。”
狗剩急得满头大汗,央求苏灵雪去店里坐镇。
那些老人只认苏灵雪,苏灵雪不但能给他们介绍怎么买粮食便宜,还能跟他们唠唠家常,关心他们,还扬言只要苏灵雪来,否则就不买。
苏灵雪料到会受欢迎,但没料到会这么受欢迎。
“成,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店里人山人海,她挤都挤不进去。
还是萧瑾用剑开路,才把她护送到柜台边上。
一看到苏灵雪,那些客人都涌上来,苏灵雪只好扯着嗓子喊:“别急别急,一个个来。”
有几个心急的,银票都快戳到苏灵雪眼珠子里,还是萧瑾眼疾手快地替她挡开。
“哇,你刚才那一下好帅。”
苏灵雪发自内心地称赞道,萧瑾莫名脸红,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
“你自己也不小心点,光顾着收钱。”
没办法,谁让她是财迷呢。
苏灵雪收钱收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余老夫人和余子城来了。
马车本该停在余家铺子钱,可车夫一看,人都把路给堵住了,只好禀报余老夫人:“老夫人,大少爷,前面的路都堵死了,车进不去。”
“太阳都快下山了,哪来那么多人,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余子城掀开帘子怒骂车夫,却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不已。
这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仔细一看似乎是在排队。
余子城立刻让车夫停在边上,他要去看热闹。
“子城,办正事要紧。”余老夫人皱着眉头叮嘱。
“娘,我就去看一眼,就一眼。”
余子城跳下车,没多久就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娘,不好了,他们好像都堵在我们家的铺子门口!”
余老夫人大怒,“必定是苏灵雪这个祸害,她才到铺子里半日就把铺子搞得乌烟瘴气,我饶不了她!”
余老夫人气势汹汹地下车,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到铺子前,却被震在原地,无话可说。
原来排在铺子前的百姓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买粮食的。
有些人瞧见余老夫人走到最前面,不乐意地说道:“你们怎么插队啊,想买粮食后面排队去,没看到这么多人在么!”
余子城嗤一声,“谁要排队?这是我们家自己的铺子!“
余老夫人粗粗一数,这里起码有上百人。
这可是余家最大的粮食铺子,现在却挤满了人,余家铺子最火爆的时候也没像这样挤得人都看不清。
即便如此,余老夫人也看到人群中有个娇小的身影拿着算盘扯着嗓子吼:“真不能再便宜了啊,再便宜下去我们都没钱挣了,最多给你抹个零头!”
余老夫人定睛一看,险些吓得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
那是苏灵雪么?
只见她卖力叫卖,一边和人谈笑风生一边手上不停收钱找钱,动作十分利索。
狗剩本来只是看在余子城的份上对苏灵雪客气几分,但看她真有几分做生意的架子,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余家囤积许久的粮食卖得干干净净,不由得在心里敬佩起苏灵雪。
苏灵雪瞥见狗剩站在人群外,立刻对他招招手。
狗剩连忙到她身边,点头哈腰地问:“二少奶奶,有何吩咐?”
“仓库里的余粮都卖完了么?”
狗剩在心里点了点,用力点头。
“卖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店里只剩下外头摆着的这些粮食。”
苏灵雪马上把算盘往桌下一扔,对着后面的客人满脸堆笑。
“对不住了各位,粮食今日都卖完了,若还有人想要,明日请早。”
“啊——”
家丁尿了裤子,蹬着腿逃离,随之余家的院落里爆发出喊破喉咙的叫声,“老夫人,不好了,苏灵雪,苏灵雪回来报仇了!”
苏灵雪额角冷汗,这天还没黑呢,哪有鬼魂青天白日寻仇的。
她站在府门前,保镖似的萧瑾自然而然拉低了周身气压。
在余府门外,不少老百姓围拢过来,毕竟苏灵雪一袭红衣太扎眼,家丁那声吼也八卦十足。
吃瓜是华夏民族的兴趣爱好,不分古今。
很快,府里来了人。
发丝花白的老妇人,着着黑灰色长衣,绣菊的花纹,手里捏着串碧玉佛珠,在婢女的搀扶下,仓皇不已。
她小碎步走得急,嵌着红玛瑙的抹额下,一张老脸褶皱层层,犹如一颗干瘪腐朽的老南瓜。
看到苏灵雪,她停下步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苏灵雪服下断肠草没死也就算了,还逃出了墓室。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还敢回来,胆子肥了你!”
家丁瑟瑟发抖,老妇怒喝,“出息,她还喘气,是个活的,抓!”
好容易给儿子找了个媳妇同葬,要不是看苏灵雪这傻丫头样貌娇俏,一颗米粒子也不赏给她。
好吃好喝养了两月,就为了出殡拜堂,怎能让儿子孑然一身入地府?
苏灵雪之所以没进府门,就是等着这一出。
她战略性的后退,剑柄不出意外地抵在了她后背脊梁。
四五个家丁提着棍子,拖着斧头,挽着麻绳冲她来。
“大哥,看你的了。”苏灵雪心脏怦怦乱跳,连压低的声音都在抖。
天知道,她以前经历过最大的矛盾,就是跟患者家属讨价还价。
初来乍到的,就兵刃相见,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性的扭曲?
野蛮的家仆近在咫尺,苏灵雪强装镇定,豁然间,刀光剑影,惨叫四起——
苏灵雪甚至没看清萧瑾的动作,行云流水,家仆通通倒飞出去。
“你,你是何人!”
比苏灵雪还惊讶的,是余老夫人。
她挂着佛珠的手形如枯槁,颤巍巍地指着冷煞的萧瑾,已面如菜色。
看家仆吃痛的在地上打滚,苏灵雪再扫过身边的萧瑾,他笔挺如松,还是之前的冷傲姿态。
她回过神来,无异于吃了颗定心丸。
“这位是我的护卫,有意见吗?”苏灵雪挺起胸脯,腰杆子支棱起来,“您这是要把我抓哪去啊?娘?”
一声‘娘’,恶心了老夫人,苏灵雪自己也不好受。
果然,余老夫人脸色一沉,“谁是你娘,你也配?”
苏灵雪不慌不忙,“您且说说,我是不是与你的幺儿成了亲?”
苏灵雪此话一出,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哗然一片。
都知道余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常年药不离口,卧病在床。
这谁家姑娘年纪轻轻,想不通嫁给他,这不还穿着大红衣裳呢,就成了寡妇。
不等老夫人否认,苏灵雪接着说道,“您让我跟死人成了婚,这余家上上下下可亲眼瞧着呢!”
余府做着全城的米粮生意,可以说是扼住老百姓的咽喉。
这些年,余府的人没少仗着余家势力横行霸道,前面蝗灾,余家商行不救济百姓也就算了,竟上调价格,不知道害得多少人饿死!
余家作恶多端,有人便讽刺道,“怎么成个亲还偷偷摸摸的,人都死了,这不白白祸害人家小姑娘么?”
余老夫人面色变了又变,呵斥道“闭嘴!她是跟我儿成了亲,那又如何,我看你们是吃饱了,闲的!”
色厉内荏,余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到府门前挥手,“散了,都散了!”
苏灵雪看得出她装腔作势,分明就是怕人知晓。
看穿余老夫人,苏灵雪轻然一笑,“真是遗憾,相公命薄,往后,只能是我代相公孝敬您老人家了。”
说着苏灵雪扬着下巴就往里走,被余老夫人抬手阻挡——
“你想做什么?谁要你敬孝道?”
苏灵雪什么身份,就是个捡来的野丫头,若非殉葬,哪有资格踏足余府门槛?
这余老夫人压根没把苏灵雪当人,苏灵雪也不惯着,她笑眯眯反问老太太,“既是成了亲,我不住在余府,莫不是住坟头?”
余老夫人一惊,这苏灵雪是在点她呐!
据云熙朝律法,谋害之罪,是要杀头的。
饶是余家和县衙关系匪浅,恐怕也要花大价钱才能免去牢狱之灾。
先前的苏灵雪唯唯诺诺,在余府上大气不敢出,任她揉捏。
怎地从墓子里爬出来,不仅身边多了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且聪明伶俐了不少。
余老夫人惊骇之下,哑口无言。
苏灵雪冷哼,大摇大摆地绕过了老夫人,器宇轩昂进入余家。
余府在荣德县那是一等一的富贵,穿过正门到外仪门,再绕过回廊,途经西角门方至二院。
沿途无不是绿草萋萋,花团锦簇,无疑是负有盛名的工匠设计而成。
二院刚死了主子,这不还院前还布着挽幛,悬着丧花。
苏灵雪伫立院门前,脑海里的记忆与此时此景重叠,女子着喜服,哭喊着,泪流满面,抵死不从与棺椁中的尸首成亲。
他们按着她的头,攫着她胳膊,马鞭狠狠的往她后背抽。
一场暴行下,喜结连理。
家丁掐着她的面颊,灌进了苦涩的断肠草汤药。
经历这一切的并非当下的苏灵雪,可她却身同感受般,恶寒难忍。
苏灵雪巴掌大的脸皱得像个苦瓜,萧瑾垂眸,墨瞳眼底滑过一丝戏虐,“怎么,怕了?”
在他眼里,苏灵雪胆小如鼠,将才府门前无所畏惧的表现,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萧瑾的话打散了苏灵雪恐怖的回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了望萧瑾,“有大哥坐镇,有什么好怕的。”
她是板着脸带着几分怨怼说出口的,心下苦啊!
萧瑾的剑若是不架在她脖子上,这狼窝,她是打死也不会回来。
苏灵雪欲哭无泪,她进门时,余老夫人不做阻拦,可那老不死的,怎么会放过她!
心沉似压了颗秤砣,苏灵雪颓然往二院里走——
岂止,刚走两步,一盆馊臭的冷水就朝着她泼了过来。
对视的几秒,世界一派死寂。
“拿下!”
命令中气十足,霎时间,家仆手拿长棍,向着苏灵雪扑来。
“慢着!”
苏灵雪抬手,喝止住乌泱泱的家丁。
她心如擂鼓的回过头,坐在屋檐下的男子,阴冷的眼正巧与她对望。
他眼底暗沉沉的没有光,犹如吞噬万物的黑洞。
苏灵雪想哭,逃走被抓现行,还让余家打手堵了个正着,年初算命先生说她流年不利,她不信,可这也忒倒霉了吧!
趁着家仆还没动手,苏灵雪一溜烟往回跑,跑到屋檐下,蹲在柱子旁,笑脸盈盈,“大哥,你不是说护我周全吗,您看......”
萧瑾之所以将才任由她偷跑,只因五感异于常人的敏锐。
这一幕他早有所料,当即挑起眉梢,“不跑了?”
苏灵雪心头一咯噔,看了眼凶神恶煞的打手团,忽而笑意更浓,咧着皓白的牙,“跑什么呀,这不担心您夜里着凉,打算去别院给您取张被子来。”
这烂借口,亏她想得出来。
当他三岁,还是傻?
萧瑾心中腹诽,从她脸上抽回视线,随之,缓缓阖上了眼。
苏灵雪被他的操作整不会了。
“大哥您什么意思,不管我了?”
萧瑾无动于衷,这丫头鬼灵精,不给她点教训,很难服服帖帖听话。
苏灵雪心慌慌,机械般地转过头,瞧着将院门堵得水泄不通的打手,快哭了。
别说七八十个人揍她,就是两三个,也能把她大卸八块!
眼看萧瑾不动如钟,苏灵雪迟疑的站起来,嘿嘿冲打手团一乐。
家仆面面相觑,大概明白,苏灵雪的护卫不插手,任她自生自灭。
“谁要了她的命,老夫人跟前领百两黄金,杀!”
重赏之下,倾巢而动。
苏灵雪看他们似泥石流般涌来,一跺脚,就跑。
她跑进了屋,来不及落锁就被撞开。
她绕过屏风,钻过书架,上蹿下跳,犹如峨眉山跑出来的野猴子。
客房中一片狼藉,苏灵雪嘴里就没消停过,“哥,我看您生了张善良淳朴的脸,一定是仁慈之辈,今日放过了我,来日我必涌泉相报!”
“大爷,您看您都这把年纪了,打打杀杀不好,多给您子孙积点德喂——”
老夫人也真够恨她的,百两黄金啊,她的命太值钱!
屋中绕了一圈,跟遭了贼似的。
哪怕苏灵雪求生欲爆棚,动作灵活,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一不留神,试图跳过倒塌的椅子没跳过去,而且还被人捉住了脚腕。
啪嚓一下,苏灵雪摔个大马趴。
她疼得倒抽气,抬头一看,迎头一根擀面杖就砸下来。
完蛋!
这下真是在劫难逃了。
苏灵雪下意识的闭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未至,反而听得惨叫近在咫尺。
苏灵雪睁一只眼看——
刚才准备对自己‘当头棒喝’的大汉已经歇菜,黑衣男子只用剑柄就咣咣乱捶。
风向变了,家仆都明白,苏灵雪带回来的护卫才是最大的威胁。
他们拧成一股绳,勇闯萧瑾的副本,乱棍挥舞。
但他们终究是小看了萧瑾的能耐。
在人群中,萧瑾游刃有余,大有快刀斩乱麻,行云流水的风范。
棍子挨不着他分毫,拿棍子的人就率先败下阵。
须臾之间,苏灵雪趴下的周围, 已经清理出绝对的安全范围。
帅是一种感觉......
影视剧武打场面照进现实!
苏灵雪心生神往,看得目不转睛,她要是有这么好的身手,谈何受制于人。
可惜她生来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运动方面战五渣。
“此人究竟什么来路!”
“快去回禀老夫人......”
认怂的先溜了,头铁的还在往上送人头。
萧瑾打得热火朝天,苏灵雪丢了魂,呆愣半分钟后,迅速祛魅,拍了拍脸。
再帅能咋滴啊,再帅也是个一言不合就要宰了她的恶徒份子!
精神病她见多了,像萧瑾这种神智清醒的极端分子,还是有多远躲多远最为保险。
于是乎——
苏灵雪百折不挠,慢吞吞爬起来,背对着萧瑾远离,再远离......
要是能混在溃不成军的下人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是非地最好不过。
嘭——
一具新鲜的下人躯体横呈在眼前。
苏灵雪止步,心拔凉拔凉的。
倒在她脚边的大兄弟疼得龇牙咧嘴,表情乱飞。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瑾这人出乎她所料的强。
想要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逃走,除非......他又晕过去。
苏灵雪苦涩的嘴角开始怪异的上扬,眼里也跟着盛满了光。
她转过身,看着萧瑾一拳打倒最后一个头铁的家仆后,她笑的比花娇,比蜜甜,“大哥,您真是好身手,秦叔宝在世,赵子龙再生!”
萧瑾一眼洞穿她的花花肠子,冷哼着,踩着椅子脚,就将椅子摆正。
他大马金刀落座,不看苏灵雪,声色俱冷,“出了余府,也会死在荣德县,你不信,大可一试。”
苏灵雪是晓得余家在荣德县只手遮天的,但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无论余家还是萧瑾,她都不能信。
苏灵雪倒是不可能明说,她舔着脸给萧瑾端过来一碟子杏肉脯,“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承认自己想跑路万万不能够,人生路长,多多益善。
萧瑾垂眼看杏肉脯,刚才打斗中,不知溅上谁的血。
他皱了下眉头,胸膛里蔓延开难以名状的疼痛。
苏灵雪慧眼如炬,忙将杏肉脯挪开,“大哥不爱吃,明天给大哥换别的。”
萧瑾未将她的殷勤放在眼里,“想法子接手余铺商行的买卖,否则——”
他尾音留白,余光瞥到自己的佩剑。
苏灵雪也跟着看过去,古有逼良为娼,他这人,怎么逼着人干活呢!
“大哥,我倒是想,可你看余老夫人的架势,她能交给我么。”
苏灵雪极力推脱,这事儿可不是她不想办啊,实在是办不到。
大哥有本事找余老夫人算账去啊!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是什么意思。
谁知萧瑾转身回房,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自己想办法,否则下次再有人来杀你,你自己想法子。”
“要是老夫人问起,你就说大少爷亲自管的。”
狗剩有些奇怪,都是余家人,为什么不能告诉余老夫人。
苏灵雪眯起眼睛,“你应该知道你的上一任掌柜是为何被赶走的,就是我发现了他做假账。如果你听话,你放心,该给你的油水一点不会少你,但如果你不听我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
一听这话,狗剩哪还有胆子忤逆她,连忙告饶。
“二少奶奶,您就放心吧,我肯定都听您的。”
“嗯。”
苏灵雪心里早有计划,她巡视了一圈店里,发现各种粮食的陈列杂乱无章,价格也是朝令夕改,连个定数都没有。
偌大的米铺,却弥漫着一股酸臭味,也就是荣德县没有其他粮食铺,否则余家的粮食铺早就被人比下去了。
苏灵雪把所有伙计叫过来,板着小脸说:“店里每日是由谁负责打扫。”
狗剩连忙回道:“没人打扫,全靠自觉,咱们是卖粮食的,难免要搬搬抬抬的,弄脏了地也是经常有的。”
“那可不行,正因为我们卖粮食,所以我们的地方更要干净,否则客人进来就会觉得我们卖的粮食不干净。”
苏灵雪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一圈,指了指其中三个人。
“你们三个负责每日打扫铺子,其他事情不用你们管。”
被点到的人暗自庆幸,只要打扫铺子可谓是最轻松的活儿了。
“另外,粮食摆放的样子也要改一改,把大米和五谷杂粮都分开放,价格也标清楚,要一目了然,别把字写得那么小,有些客人不好意思问价格,我们就让人家自由选择。”
把余家铺子弄成粮食超市,她就不信卖不出去。
有人质疑道,“这样能行么?要不要告诉老夫人一声......”
苏灵雪瞥一眼狗剩,用不着苏灵雪亲自出马,狗剩把那人臭骂一顿。
“二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什么东西也敢跟二少奶奶争辩。”
“我不是争辩,我就是......”
狗剩直接一巴掌打在那人脑袋上,“二少奶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是......”
苏灵雪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有些客人买的多,咱们得主动给人家打折,买的越多,打折越厉害,这样人家才能想着多买些。遇上那种买了百八十斤粮食的客人,得主动帮人家把粮食送到府上。”
“那不得累死了。”
底下人抱怨连天,连狗剩也觉得不可能。
“二少奶奶,从前都没有这样的规定,要是真送那么多粮食,我们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苏灵雪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们放心,不让你们白干,凡事送粮食的,每送一斤给你们五文,算作额外的工钱。”
一听这话,他们的抱怨才没了。
苏灵雪在店里大刀阔斧地整改,到了下午,店里的陈列已经大不相同。
来买粮食的客人觉得新鲜,在里面多逛了几圈,各个都提着几袋粮食。
苏灵雪亲自把控柜台,凡是要结账的都得去柜台找她。
她巧言令色,哄得客人高高兴兴,还不时送一小袋绿豆,一时间余家铺子竟然大排长龙,排到了街上。
另一边,林芳如哭着回到余家。
得知大儿媳回来了,余老夫人从佛堂出来,正要召林芳如来见她,却听见林芳如哭哭啼啼地说:“娘,我不想活了。”
余老夫人礼佛之后听不得这些话,皱着眉头训斥,“你说什么呢,好歹是余家大少奶奶,嘴上也没个忌讳!”
林芳如连忙改口,“娘,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被气蒙了。“
“谁又招惹你了。”
余老夫人自认对这个儿媳还算好,林芳如花余家的钱,若是不过分,她从不多说一句。
林芳如也曾想要插手余家的生意,但她始终认为,余家的生意只有余家人能碰,也就是只有她和她的两个儿子能管。
林芳如占不到余家便宜,便时常回娘家,这次已经回去半个月了。
“当然是弟妹啊!”
林芳如抹着眼泪哭诉,“弟妹不守妇道,在外头抛头露面不说,还一直缠着我夫君。我方才从铺子里回来,您是没见到弟妹对我夫君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她在铺子里?!”余老夫人闻言大怒,“我不是罚她关禁闭么?谁将她放出去了!”
林芳如趁机煽风点火,“连娘你的话都不听,这哪配做余家的儿媳妇。她是不是以为二弟死了,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她还是余家的二儿媳呢!今日是我在,我若是不在,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反了她了!”余老夫人拍桌而起,“来人,备车,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余子城恰好回府,赶上余老夫人出来,乐呵呵地打招呼:“娘,您这是做什么去?”
“去店里。”
闻言,余子城脸色骤变,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
“娘,这好端端的去店里做什么。”
“我再不去店里,只怕店要被人搬空了!”
余老夫人瞪他,“我问你,苏灵雪那贱蹄子是不是在店里?”
“您怎么——”余子城看见余老夫人身后的林芳如,顿时明白了,肯定是她告密。
林芳如得意地晃着脑袋,余子城暗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娘,其实让她管着铺子也挺好的,咱们不用费力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
余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此刻却懒得再跟儿子废话,一把推开他上车。
余子城担心闹起来,连忙也跟着上车。
林芳如也想上车,却被余子城推下来。
只知道挑拨离间的女人跟着去干什么。
余老夫人怒不可遏,一路上都攥着佛珠,心里已生了杀意。
她恨不得将苏灵雪千刀万剐,不好好配她儿子的阴婚,总想着染指余家的生意。
“娘,您也别这么生气,我看她翻不出什么浪的。”余子城自知理亏,只能小声向余老夫人求饶。
余老夫人却冷眼看他,“你弟弟已经死了,这偌大的家业将来是必须要传到你手里的,你却让别人替你管生意,我问你,要是苏灵雪吞了我们家的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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