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贺修明被惊醒了。
他满脸疼惜,抱起我温声道:“疼不疼?”他从客厅取来药箱,蹲下身子亲自为我擦药。
可我一想到下午见到的场景,就觉得心底恶心的不行。
甚至有些想干呕、反胃。
第二天晚上有个同学聚会。
“一个老同学聚会,你都不认识的,我自己去就好,你正好受伤了,就别关照我们了。”
贺修明为我做好了晚饭,还亲自剥好了水果。随后就穿上衣服出了门。
我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心了。
可看着窗外不断飘下的大雨,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送伞到他们的聚餐包厢时,我发现照片里的那个断臂女人也在。
饭桌上。
她紧贴在贺修明旁边,那双断臂被掩在衣袖里。
周围的朋友似乎把她认成了我:“几天不见,嫂子变漂亮了啊。”
谢沉也跟着嚎了一嗓子:“哎哎哎,昨天我从车库看到嫂子,还没这么漂亮呢,这近看还真是啊。”
贺修明神色不悦的制止了:“胡闹什么,自己瞪大你们的眼睛,这是赵棠,五年前她出国留学去了,追寻自己的梦想。
棠棠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今天是我自作主张给她举行接风宴的。
你们认错的都自罚一杯。”
众人纷纷赔罪,说自己认错了人。然后一杯杯的自罚。
酒过三巡之后,有人笑着打趣说:“贺哥,原来这就是你忘不掉的初恋啊。”
贺修明似乎有些醉了,脸色潮红,借着酒精表白:“确实,我一直都有一个自己忘不掉的人。棠棠……”
我一直站在门口听着,站的腿都麻了。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
我的出现,让场面陷入了最尴尬的局面。
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个饭局上。
我看着赵棠,脸上竭力挤出笑容:“我是来给修明送伞的,没打扰到你们叙旧吧。”
众人安静不已。
赵棠却神情温暖诚恳,立马起身让位置:“你就是修明哥哥的妻子吧?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服务员,多加一副碗筷。”
她招呼着我,像个女主人一般。我浑身不适的坐下。
贺修明有些不耐的瞥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膝盖受伤了还出来折腾什么。”
我委屈的不行,几乎要落泪。
可他却像是眼瞎一般,转过头将目光落在另一人身上:“这是赵棠,我以前的……好朋友,你叫她妹妹就好。”
我张了张嘴,看着那张脸,怎么也叫不出口。
赵棠却很上杆,直接脆生喊我:“姐姐可不要嫌弃我这个残疾人就好。”
她表情温煦,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卑微。
贺修明听了,立马护犊子的说:“棠棠,你坚韧勇敢,没有人会嫌弃你的,你值得最好的,若是有人嫌弃你,那就是她的心肮脏。”
女人莞尔一笑,热情的招呼着我。
看着他们两人低头细语,两人头挨着头,离得很近,我只觉得刺眼无比。
口中的饭菜更是难以下咽。
我低下头,闷头扒饭,免得让人发现我泛红的眼眶。
以前总问贺修明为什么一直叫我糖糖,他说这是独属于他对我我的爱称,还说我像一颗糖果一样甜。
那时候,我开心的不行。
可我现在明白了,他床上每次呼唤的“糖糖”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赵棠的那个“棠棠”。
“客人小心,要上菜了。”服务员一句喊声,惊得我立马抬起头。
我抬起胳膊竭力抹眼泪。
却没注意到赵棠走到了我身边,她完好的右手接过了那盘滚烫的菜,想要放在我面前。
结果我抬起胳膊,刚好撞翻那盘菜。
一瞬间。
火辣的热油,滚烫无比,直接浇在了赵棠的断臂左手上。
赵棠惨痛的哭喊出声,她狼狈的站着,低声啜泣。她眼眶通红,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看上去可怜至极。
贺修明满意怒意的推搡了我一下。
随后疼惜的将赵棠拥入怀中:
“毒妇!我当场怎么会救你出火场,你心思这么恶毒,还不如让你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