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之念陆缉尘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太子爷当天,亡夫进门了林之念陆缉尘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缉尘知道她说的是谁,手炉烘干一缕长发,又执起一缕:“安排在了娘的院子里。”林之念预料到了,毕竟是亲骨肉,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放手:“爹娘具体什么意思?”“爹娘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我觉得尽量不要有意思的好。”林之念看他一眼。手里的团扇支在藤椅上,轻轻转了一圈:“也不必如此......”她对陆大牛回来的事没意见。只是别那么‘不懂事’的说话就行。‘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这让她怎么回,这些年她都当他‘死’了的。她还能当罗娘死了?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若是思念大儿子,跟着大儿子过也理所当然,至于姐姐妹妹就没必要了。大家都不是需要姐妹的人,边界感清晰一点为好:“爹和娘也不容易。”“是不容易。”陆缉尘今天听了很多句‘不容易’,这一句...
《改嫁太子爷当天,亡夫进门了林之念陆缉尘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陆缉尘知道她说的是谁,手炉烘干一缕长发,又执起一缕:“安排在了娘的院子里。”
林之念预料到了,毕竟是亲骨肉,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放手:“爹娘具体什么意思?”
“爹娘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我觉得尽量不要有意思的好。”
林之念看他一眼。
手里的团扇支在藤椅上,轻轻转了一圈:“也不必如此......”
她对陆大牛回来的事没意见。
只是别那么‘不懂事’的说话就行。
‘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
这让她怎么回,这些年她都当他‘死’了的。
她还能当罗娘死了?
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若是思念大儿子,跟着大儿子过也理所当然,至于姐姐妹妹就没必要了。
大家都不是需要姐妹的人,边界感清晰一点为好:“爹和娘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陆缉尘今天听了很多句‘不容易’,这一句最没有必要。
他爹娘躺着就把福享了。
林之念怎么会没看出他的不满:“回都回来了,刚刚春草说了一下罗家,挺有意思。她们所有的姑爷都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从文就是从武,大姑爷做到了县主簿,二姑爷,就是咱们大爷,从了军,任八品,算着,应该是有意选的姑爷,可见对自家女儿也算尽心。”
陆缉尘散开手里的头发,在手中转一下,继续烘。
林之念看向春草:“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回夫人、二爷,是罗家的位置,罗家是皇商柳家下面较大的供货商,很多贡品都只此一家、工艺登峰造极,按说早已该自立门户,可却一直被柳家压着。”
陆缉尘不意外。
“罗家几次要出头,又被柳家按回去了,柳家历代有送女儿入宫为贵人的习惯,这些年更是走了运,被三皇子收拢,来路就比罗家硬,所以罗家一直没办法取而代之,奴婢觉得......”
春草看二爷一眼,怕说了二爷不高兴。
“觉得什么?”
“觉得大爷是冲着二爷来的,罗家想通过二爷的手为罗家铺路!”
“听到没,冲你。”
陆缉尘放下手炉,换上梳子,梳开她干透的长发:“难得大哥惦记我,有这个功夫,不如她自家动动关系给他们二姑爷升一升更有效率。”
升一升?
林之念思绪被拉远了些,曾经她也有意让大牛从武,投入李百户麾下,再绞一小股匪患,看看能不能让李百户为他引荐粮道司。
只是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陆缉尘拿过帕子:“这么多年只做到了百户,估摸着他跟的将军也没上过前线。”
林之念闻言笑了一下。边境被她们把着,里面没仗可打。
“您的意思呢?”
林之念想过了:“都好。”
陆缉尘不那么觉得:“大哥离开多年,在外有自己的生活,与罗姑娘情深义重,我觉得贸然改变也不方便,虽然他回过老家,但人有相似,我在仕途上也有不少仇家,有心找我麻烦的人也不少,未必就一定是我大哥。”
林之念笑了,手里的扇子拍在他手上:“就你心思多,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快烈火烹油了,还敢弄这个。名声污一下,对你未必是坏事,他回不回来,都一样,日子也一样过。”
陆缉尘收起帕子:“春草也说了他们居心叵测,你哪有时间应付他们那些心思,凭白给你添乱了,还是就别进来的好。”
“何必,罗柳两家的火,波及了你就不值得了,罗家女儿动静这么大进来,柳家没人盯着?让他们跳就好。”
陆缉尘松开手里的长丝,看着她真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松口气。
更多的还是松口气,庆幸她对感情从不热络的样子。
那个人时......也一样。
转身离开,她没有去追。
似乎任何人在不在她身边,她都不甚在意:“京兆尹的事让我们的人避开些。”
说到正事。
林之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纪缺今天来也是谈这件事。”
陆缉尘手里的帕子顿时有些沉。
他?
小人之人!烦不胜烦。
陆缉尘觉得他是因为魏迟渊才出现在她身边,且满脑子男盗女娼。
同是世家子弟,纪缺骨子里同样不可一世。
魏迟渊是世家顶层,才学、能力、气度、教养令很多世家子弟高山仰止。
他用过的器皿、写过的诗、走过的路、赞过的河堤都有人追捧。
陆大牛直接为孩子找补,要提醒这两个东西,他们该叫自己爹!什么贵客!
林之念已经走了进来,示意二爷不用多礼:“让爹娘久等了,是儿媳的不是。”自然而然的带着孩子坐在婆母下首边的位置。
陆老夫人很想说:何止久等!
但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喊不出来,只不情不愿的憋出一句:“来了就吃饭。”
陆缉尘自然坐到末尾,按照规矩,避让大房三个座椅。
罗绒儿紧提着看戏的心,碎了,还难堪的不知道该不该坐、又坐到哪里?
她总不能坐得比陆缉尘还靠前。
桌上被动过的饭菜一道道撤下去。
新菜重新上桌。
铜罩打开,香气扑鼻:“夫人、老夫人请用饭。”
“都是娘爱吃的呢。”林之念亲切的让大家吃,仿佛没看到撤下的残羹剩饭。
陆大牛的火气直往上冒,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你——”
“大哥饱了吗?”陆缉尘声音不咸不淡:“既然饱了,林姑姑,给大公子上茶,父母年纪大了,不喜吵闹,大哥多多包涵。”
受惊的陆在夸张地抖着小身体,往叔爹身边靠靠,怕怕呢。
陆缉尘笑了,归家以来首次露出和善的笑脸,自然的为小儿子挽起衣袖,照看他吃饭。
陆在眨眨眼睛,偷偷用嘴型叫:爹爹。他跟爹爹最好了。
陆缉尘无奈,给他夹了他爱吃的拔丝地瓜。
只吃三块,不能再多。
再眨眼也没用。
陆大牛憋着的话,因为桌上的气氛,没了用武之地。
罗绒儿还茫然站着。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就像没有看到,安静吃饭。
“娘,娘,您怎么不吃?”
叫的罗绒儿更尴尬了。
罗绒儿委屈的看婆母一眼。
陆老夫人赶紧看着陆戈吃饭。
陆大牛硬着头皮让她坐下,回去!他再找陆三丫聊!
罗绒儿同样咬着牙忍下,寄希望于陆缉尘看到她的不容易。
本该不好的氛围,因为林之念到来,莫名活跃起来,虽然没人说话,但侍女、仆从、孩子、老人都活泼舒朗。
林之念吃的不急不慢。
陆大牛身前的茶,袅袅翩然。
陆大牛很想说些什么。
但起落的筷子、香醇的汤味、无声的餐桌,都告诉他,不是说话的时候。
陆大牛只能不甘心地压下满腔不满。
林之念看着陆大牛坐的位置,就知道他们还没有达成共识。落筷的时候不禁看了林姑姑一眼。
林姑姑惭愧地垂下头。
她知道怎么做了。
林之念擦擦手,可不会做这个恶人。推说还有事,带着孩子先行离开。
待林之念的身影完全消失。
连最后一位侍女的影子也不见后,陆老夫人才如又活了一样笑了:“崇崇吃饱了没有?”
“祖母饱了。”
罗绒儿皱眉,怎么是这样?
林三丫来了陆家老夫人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让儿媳妇骑到她头上算怎么回事!
还有没有规矩,林三丫欺人太甚!
罗绒儿看眼陆缉尘,林三丫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平日他不在时,岂不是更嚣张,自己的爹娘怎么能交给这样的悍妇照看!
陆缉尘在喝茶。
罗绒儿不甘心地绞着手帕,男人就是粗心!
或者......他也是没办法。
陆大人一心为国,家中琐事都在那个女人手里,不知其中章法也在所难免。说不定那个女人还吹嘘她自己劳苦功高!
“娘,她平日也这个样子!?不像话!”吃了就走!当他们是陪她吃饭的桌椅板凳吗!
陆老夫人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谁?”
“林三丫!”
“她忙。”多正常。
“忙还能忙过二弟!?就能不敬爹娘!?”
陆缉尘闻言看大哥一眼,又收回目光。
陆老夫人看着大儿子义愤填膺的脸,本无所谓的脸也一点点爬上怨怼,是啊,大儿子回来了:“你,你看看她......她平日就这样......”家里的下人都不听自己的:“她......”
“老夫人......”林姑姑笑了,谦卑俯身:“您和老爷该吃药了,奴婢扶您和老爷去吃药,一会再和大爷、二爷聊,您身体要紧。”
吃药,对。小儿子功成名就后,陆老夫人更注重吃药和养生了。
陆老夫人让大儿子等着她,她去吃个药再谈。
“母亲快去。”
......
内堂内。
林姑姑搅拌着手里的药,语重心长:“老夫人,您糊涂啊,您真要认下大爷?”
陆老夫人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她的大牛回来了,什么认不认的,就是她儿子,家里的大爷!
林姑姑将药给她:“二爷的名声您不要了?”
“关成措什么事?”陆老夫人疑惑:“再说,我们当初不都以为大牛死了,也是为大房好,你们大爷能理解我们的做法的。”她自己的孩子她心里有数。
“老夫人,您想什么呢?您忘了二爷的身份?大爷若是回来了,您让二爷以后怎么在朝里当官,人家怎么笑话二爷,二爷的前途您不考虑了?为了一个大爷,让全汴京城以后戳您的脊梁骨,您还怎么在世家老夫人们面前做人!岂不是永远低她们一等!”
“她们敢!我儿子可是三品尚书!”
“二爷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了。兼祧说的好听,是二爷大义,可若是大爷回来了,那就是淫......淫......老奴没脸说,外面的人抓了您这么大一个把柄,那些老夫人可不得使劲笑话您,到时候,您老人家可就成全大周朝的笑话了,奴婢想想都为您不值,您一心为大房考虑,结果大爷回来了,让您里外不是人。”
正堂内,高脊红椅,瓷润茶香。
“姐姐。”女子盈盈一礼,声音温温柔柔:“以前常听相公提起姐姐,今日得见,果然如相公说的一般美好。”
说完羞怯地看了夫君一眼。
林之念坐在高椅上。
淡青色的衣裙垂落脚面,手里的团扇默不作声的放在了双膝上。
她没有看向女子,而是看向男人。
本该含泪相逢的场景,因为相隔时间太长、浮生匆匆,反而陌生的显得不合时宜。
她死了十五年的相公,活着——回来了。
足以让全家欢庆的事情。
但,哪有那么简单,陆缉尘早已兼祧两房,她的院子里另一个男人来去自由。
现在却说死去的相公还活着?!
林之念手里的团扇慢慢翻过来,洒金的穗子落在肤如凝脂的手背上,若有所思。
但,的确是他。
人,活着!
几步外,身形高大的男人看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不可否认,曾经的乡野妇人变了很多,他险些认不出来。
但下一刻又恢复镇定,那又如何,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入住罗家后,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身有武艺的他更是被罗家推举入伍,这次还得了八品百户有功而回,已非吴下阿蒙。
他图谋的东西,堂上的村妇早已不懂。
容貌再好也不过是迷惑人心的东西。罗娘的身份和学识才是更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男子亲自扶了身旁女子的手臂,再次神色敬重地介绍:“三丫——”
林之念诧异了一息,才想起这是她以前的名字——简单易懂、通俗明了。只是已经好多年没人叫了。
“她是罗娘,我的妻子,当年是她的车马路过救了我,又因为路途出了意外,一直贴身照顾,可以说,没有罗娘就没有今天的我,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男人深情款款。
罗娘神色动容,摇摇头:不委屈。
林之念看着情深义重的两人。
春草警惕地站在夫人身后,目光不善:休要胡说,她们府上的大爷可是牌位!
但夫人见了真人后,竟然没有将人轰出去?
罗绒儿再次明理地看向堂上的女子:“姐姐。”清晰、脆甜。一声声姐姐,已是她屡次三番给堂上女人面子。
结果上面的人就像聋了一样!
还有!相公可没有说过,他前面的妻子长这幅样子!
什么乡野村妇、蠢笨无知!他在哄谁!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夫君的弟弟——陆缉尘,才是她们回来的关键。
如今陆缉尘身居要职,深得皇上信任,是他们夫妇迫切要抓住的助力!
更是她能不能越过大哥执掌罗家的关键,这时候她自然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大事!
不过几声姐姐罢了,长得再好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乡野妇人,能因为一声姐姐就打发了最好。
反而是陆缉尘,在地方当政多年,手段强硬,恐怕不好接近,更不要提将他拉拢到三皇子阵营,为自己在罗家增加份量。
“姐姐,姐姐?您......可是......不喜......罗娘......”
陆大牛见状急忙开口:“怎么会,是她反应慢!三丫!罗娘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罗娘肯叫她一声姐姐,已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可知道,罗娘的母亲是堂堂谢家的庶女,岂是他们这等身份能比的。
春草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就是二爷也不敢如此跟她们夫人说话!
林之念抬抬团扇。
春草退后一步。
林之念看向两人,依旧肉眼可见的情深义重。
更不要提——两人身后还跟了一位十岁的孩子。
就是说,陆大牛当年在没有失忆、没有瘫在床上的情况下,没有回家,现在却突然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让长辈做主成婚?
孩子都那么大了,可见不是;
突然想父母了?要尽孝?总不能是那位女子,正经的夫人不做,想要回来做妾跟人分享相公?
至于认祖归宗?
早有这样的想法,不至于拖了十多年。
可人偏偏回来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利可图。
那么,这样的人就多了。
林之念笑笑,声音平稳:“失礼了,得知过去的人活着,有些动容......”
罗绒儿可没有从这几个字里听出动容,从她进门起就很奇怪。
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夫君的原配得知死了的‘依靠’回来后,不顾一切的冲上来,跪在相公脚边哭得感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相公的裤脚诉说这些年的苦楚,失态得让众人嘲笑她罗绒儿以后要跟这样的村妇做姐妹。
可是,没有。
甚至她想象中的,日日以泪洗面,怯懦、粗鄙妇人形象都不是。
那个女人稳稳的坐在那里,珠翠金钗,步摇轻盈。
如果她没看错,刚刚抬起的扇面用的是她罗家不敢怠慢、夜以继日赶工、小心又小心地敬献给皇商柳家的云绒丝。
此丝柔软细腻,是制作里衣的佳品,价值千金,无人浪费。
罗家赶制的这一批,上月末完成交工,柳家马不停蹄进贡给皇上。
如今不到月中,已被制成扇面捏在此人手上。
她什么手,拿得起如此贵重的扇子!
但也足以说明,陆缉尘圣宠之重。
可见,她回来的决定就是对的。
只是以后她当家了,可不允许此人再如此暴殄天物,陆缉尘以后送过来的东西是给大哥的,就是给自己的,此人也不可因为无知乱取、乱用。
罗绒儿又不自觉的放松几分,陆缉尘想着他这个哥哥就好,听说以前都是相公养家,自然也就养着陆缉尘。
如今陆大人今非昔比,自当投桃报李。
有了陆缉尘在,以后谁还敢小瞧她,夫君的官位谁还敢打压,长姐、长兄都要看她脸色,柳家以后都要掂量掂量还敢不敢再随意使唤她们!“是夫君吉人自有天相。”
后面的老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椅轿上下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让娘看看,高了......壮了......”老妇的手从怜爱的抚摸变成了喜极而泣的捶打:“你个要我命的东西!要我命的东西!”
陆大牛也几乎控制不住,紧紧扶着母亲手臂:“是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孩儿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二老,在堂前尽孝。”
陆老爷子也忍不住拍拍儿子的肩。
陆老夫人打得痛苦又怜惜:“老天保佑、王母娘娘保佑,我是积了什么德啊,我的儿受苦了啊——”
“娘,孩儿不苦——”说着看向跟记忆中相差无几的父亲,不是没有差距,父亲更精神了,甚至能走路了!
也是,陆缉尘有本事,二老当然越来越好。
好!都是好事!
陆老夫人紧紧抓着儿子手臂,目光一寸不移的落在他身上,舍不得错过一点:“你刚‘走’那两年,我和你爹恨不得跟你去了,还好,还好老天长眼,让你还活着!”
“娘......”陆大牛亲自扶着父母,父母健在,无疑是他这个不孝子最大的宽慰:“儿子让你们担心了。对了,爹,娘,让你们见一个人。”
陆大牛激动地将罗绒儿和自己儿子带到父母面前:“这是绒儿,我的妻子,当年是她救了我,也多亏了她,我还能活着,才能回来见你们,这是我儿子,叫崇崇,崇崇,快叫祖父祖母!你不是常问我,自己的祖父祖母是谁吗,他们就是......”
小孩子因为陌生的人和事,下意识躲到母亲身后。
陆老夫人已经一把抱住宝贝孙子,喜爱到了心坎里:“好,好,都好。”
罗绒儿温柔知礼地微微俯身:“都是相公福大命大,不是儿媳的功劳。”
陆老夫人、陆老爷子精力都在儿子和孙子身上,心里都是大难不死的激动,没注意‘外人’说了什么!
老天开眼啊!
开眼!
陆老夫人只觉得儿子和孙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陆老爷子的身子骨也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又精壮了几分。
罗绒儿一个人站在一旁,嘴角抽搐的看着一家人和乐的画面。
廊檐下。
六岁的陆戈看眼母亲,不理解陌生的人和祖父祖母抱在一起哭什么?
林之念安抚的摸摸儿子的头,让春草先带两位少爷下去休息。
“是。”
林之念笑着目送孩子们离开,才看向院中:她激动中的公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
罗绒儿耐心快用尽时。
陆大牛终于看到被‘冷落’的妻子,又将罗绒儿推到二老面前:“爹,娘,她是罗绒儿,永定城罗家的女儿,她的母亲是谢家庶女。”钟鼎氏族的谢家:“从小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他何其有幸能娶到她。虽然罗家从商,那也不是他们陆家能比的。
陆老夫人敷衍的嗯着,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
以前她们听到永定城罗家,更或者听到谢家,肯定是吓得跪下磕头的诚惶诚恐。
但现在不同了,小儿子考功名像喝水一样,接连高中,做官后,她更是见过无数青天大老爷,来京城后,想巴结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对官老爷、大人物,已经没那么敬畏了,但也听出来了是人家救了她儿子,那就是她陆家的大恩人。
感激完恩人陆老夫人又拉着死而复生的儿子哭嚎去了。
陆大牛一阵无奈,示意罗娘理解,他娘就是一普通妇人。
罗绒儿怎么不懂,看看他们老老少少不讲究的抓来抓去,当着下人的面,官话家乡话混着用,就知道平日里有多不讲究。
陆老夫人哭着哭着突然看到廊下的林之念,顿时如遭雷击!下意识抓住罗什么儿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人护住。不能让大儿媳害了去。大牛好不容易活着回来。
林之念眉毛一挑,看向婆母。
陆老夫人神色坚定,她承认大儿媳对陆家有恩,可,可大牛活着也是天大的好事!
林之念看向公爹:他也这样认为?
陆老爷子脸色更白。
逼着小儿子兼祧两房,用死迫使大儿媳延续香火的是他们,如今......
如今......
这算什么事!大儿子活了他又怎么向大儿子交代!
陆老爷子干脆直接撅了过去。
脑海里只剩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陆大牛疑惑:“什么事?娘,绒儿是我的妻子,是我认定的人。”
陆老夫人觉得,林之念会砍死他,当他没有起死回生过:“你先让罗姑娘出去,娘和爹跟你说说话。”
“没有什么是罗娘不可以听的,娘,你说吧。”
陆老夫人也不是讲究的老太太,沟里谁家有个闲事她也喜欢凑凑:“之念不会同意的。”
“之念是谁?”
“你媳妇 ,就是三丫,她改名字了叫之念。”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丑人多作怪,怕人知道她的出身低不成。
陆老夫人没说是陆缉尘给改的:“总之,她肯定不答应。”
陆大牛不管她答不答应:“这是我的事,哪有她随意置喙的道理!一个妇道人家!还能让她当了家牵着鼻子走吗!”
陆老夫人眼睛一亮,对,顿时激动:就是这句话。
她这些年总觉得自家不对,她是陆家当家老太太,该享受无上荣光才对,为什么总处处受制于人,万事还是林之念说了算。
她私下与陆缉尘提,陆缉尘就说他大嫂不容易,丧夫可怜,让她多包涵,可那个女人一个不高兴就饿自己两天两夜,她还怎么包涵!
要她说,林之念如此不像话就是陆缉尘纵的!
陆老夫人立即打住脑海里‘大逆不道’的想法,呸,是她小儿子太忙,不跟妇道人家计较。
但,如今不一样了,大牛回来了,大牛可不容那婆娘胡来,这陆家,到底还是她陆家人说了算,也就是她说了算。
陆老夫人紧紧握住大儿子的手,就该这样,咱们就是平妻,好好给林之念立立规矩,让她知道陆家是谁的陆家:“平妻,大孙子。”
陆老夫人同样牵过罗绒儿的手,坚定承诺:“你放心,你救了大牛,陆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对我陆家有大恩,不是那个女人能比的。”
罗绒儿腼腆一笑,当然知道自己是妻,‘平’字她也不要。
陆大牛满意,在罗家他不好为妻子出头,但在他陆家谁也不能欺负了绒儿,主要他们还有大事要做:“爹,娘,小弟怎么还没回来?”
陆老夫人知道:“估计在宫里,若是在皇上面前议事,你回来的消息递不到小牛面前,他若是知道你活着一定高兴坏了,小的时候,他就最黏你了。”
陆大牛提到弟弟也高兴,更多的是与有荣焉。
小时候弟弟的确最黏他,渴望跟他一起上山,只是小弟自幼体弱多病,他也不敢带他出门,想不到如今已经是能让他借力的人了。
罗绒儿听到婆母提陆大人小时候和夫君亲昵的事,眼里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凭着幼时的感情,她才好掌控陆府,拉拢陆缉尘。
......
熔金的余晖落在层叠的屋脊上。
罗绒儿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王府规格的屋脊上威风凛凛的神兽,或敦厚、或威猛、或沉稳、或灵动。坐卧远眺间威严肃穆。
“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小厮疾步稳行!快速绕过了长廊。
罗绒儿下意识收回目光,整理自己的衣服,心瞬间提了起来,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人的名、树的影,陆缉尘在外声名赫赫。
他十二岁出任所在县城不入品的书房小吏,负责登记县衙发放的锄具杂物,却走访各地老农、亲自下田、培苗育种,三年后坎沟县粮食产量翻了几番。
圣上曾问其,当年是不是便心存抱负,心高志远。
他说,不过是为了收回借出去的铁器而已,否则上峰不给他发铜板。
十五岁陆缉尘被当地知府看中兼任五川郡主簿,五川郡升为大周十大郡府之一,政通人和、繁荣昌兴。
十六岁陆缉尘继续科举之路,凭一篇《论民行行书》进士及第,同年殿试一篇《要塞通论》圣上亲点榜眼。
也是这一年,十六岁的陆缉尘辞别了翰林院的职务,远赴边关贫瘠之地出任县令。
三年后,交高县一跃成为商家必经要地,商户栉次鳞次,边疆防线兵不血刃的向外推了一百余里。
敦文二十年,周天子为安抚西疆,固守边防,调任陆缉尘处理蛮夷事务。
陆缉尘恩威并施、安抚睦边,坚持遗赠以弗受,大力发展边防和无差别抚农,赢得了西蛮首领敬重,西疆自此向大周纳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缉尘必将被调回汴京城,扶摇直上时。
陆缉尘主动请任南漳贫瘠之地安海府府尹,一去就是几年之久。
在安海府,他打的那一场举国皆惊的大周海战,使周边海域各国见识到了大周的海战威严,大周版图惊人的画到了海上。
自此陆缉尘的名字享誉大周各郡府,皇上亲自下诏盛赞。
朝中构陷陆缉尘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所有人猜测他会坐镇一方不服上京调配时,陆缉尘卸下所有职务,自请远赴北疆偏远之地。
从此,北域的咽喉要道再次被贯通,困扰朝廷已久的地方重将打散重组,解决了朝廷的心腹大患,也彻底堵住了悠悠众口。
可以说大周朝的所有官员,无一不是或直接或间接的跟陆缉尘打过交道,他的治下之道、养兵之道更是被人津津乐道。
他也是大周朝唯一一位未在富庶之地任职一方的三品大员。
罗绒儿怎么会不紧张。
她紧张的身体都在抖。
她就要见到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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