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太子府侧院拼命训练骑术。
直到已经可以自己握住缰绳才停下。
听密探说。
将军府的事已经传遍了。
听说谢辞在一夜之间恢复了神智。
连夜打马回府。
他发了疯般地质问。
“夫人呢?”
下人战战兢兢地把沈明薇推了出来。
谢辞却疯的更厉害,抽断了手里的鞭子。
骂他们瞎了眼睛,连主子都认不出了。
最后急气攻心,吐了一大口血。
卧病至今。
又说谢辞虽然恢复了记忆。
但是却好像又疯了。
他下令挖开夫人的墓穴。
翻遍京城都要找到这个已经下葬的谢夫人。
京城谁家新纳了一门小妾。
谢辞都要亲自去看新娘的长相。
就连东宫也不能避免。
东宫里新添了两名舞姬。
谢辞就带着人将东宫翻了个底朝天。
他的行径被一纸奏疏送到圣上面前。
圣上震怒,罚了他削官禁足。
京中这才安定下来。
裴景行挑了挑眉。
“还好孤把你藏在了侧院,那疯子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面无表情。
“殿下不可掉以轻心,他不过是暂时做出这幅样子。”
“私下里说不定已经着手另娶小青梅,等着不日谋反,夺取皇位高枕无忧了。”
裴景行笑出了声。
“一个要靠装傻来韬光养晦的懦夫,孤不怕他。”
“倒是你,整日泡在侧院,想要做什么?”
我的声音轻快。
“等着殿下御驾亲征,带臣去漠北收回兵权,一展宏图。”
“待到建立功勋之日,为天下女子另谋一条生路。”
裴景行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一样。
把自己铠甲披在我身上,拍了拍我的肩。
“好,不愧是太傅的女儿。”
“孤没信错人。”
我以为京中流传的谢辞久病不起多是流言。
却没想到再次见到谢辞时。
我差点没有认出他。
在短短一年内,他瘦得形销骨立。
举手抬足之间都夹着一股病气。
圣上皱眉。
“怎么半月不见,你成了这副样子?”
谢辞苦笑一声,扯了扯嘴角。
“臣一时糊涂,弄丢了娘子。”
“一日找不到兰因,我就一日不能安眠,这是我的报应。”
“陛下见笑了。”
京中都知道玉兰因已经死了。
圣上听了这句话,只当他是疯了。
摇了摇头。
我不打算再和谢辞纠缠,
打算低头悄悄离开。
却被裴景行喊住。
“阿玉,给谢将军倒杯茶。”
听到玉这个姓氏。
谢辞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
我知道逃不过,顶着他灼灼的目光。
恭敬地倒了茶。
谢辞并未动作。
我心里一松。
只当他没有认出我。
正这么想着。
手腕却突然被人用力地抓住。
“兰因,我知道是你。”
“你没有死,对不对?”
谢辞双眼猩红。
我面无表情地挣开了他的手。
“将军认错了,我自幼伴太子左右。”
“从未见过将军。”
谢辞的眼泪落在我手心。
语气带着哽咽。
“兰因,我都记起来了。”
“是我错了,和我回府好不好?”
他说的理所应当。
我却觉得有些好笑。
“将军说的话,我听不懂。”
“回家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别丢下我……”
“兰因,你从前是最相信我的。”
谢辞恨不得把计划和盘托出。
可谋逆是死罪。
他不敢,却还是不想松手。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谢辞哀求流泪。
仿佛能看到这七年的自己。
谢辞从没因为我的痛苦心软过。
我自然有样学样。
裴景行及时出声。
“我和阿玉还有要事商量,谢将军自重。”
我如释重负地躲在他身后。
匆匆离开谢辞的视线。
谢辞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跟着裴景行一路来了漠北。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
沈明薇也在营帐住下。
我刚从军营出来。
抬头。
恰好与谢辞对视。
“兰因,我来接你回家。”
这句话我听得烦不胜烦。
却还要维持礼数,硬挤出一个笑容。
“将军,我不认识你,有怎么会和你有家?”
“您若是没事,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