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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番外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年时间对湛戈来说皆如同醉生梦死,一朝恍过。本以为,再见真正的江欺雪,若她是卷里,应当为他拆穿她的伪装而惧怕,若她不是,应当为他的所为而惧怕,或为她的所为而愧疚,可是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风华已绽,身姿伟岸,比当年更甚,成熟也稳重,她却已带衰色,眉间愁怨不是一日两日,这青丝夹白发,这身姿比当年更纤瘦,以及见他之后,竟然有些庆幸的神情。但那熟悉的五官,五一不是告诉他,她就是江欺雪,也绝对不是卷里。本以为卷里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现在想来,错了,卷里是和十年前的江欺雪一模一样,和如今的江欺雪,一点也不同。没有说话,脚步轻浅走进阁楼,打量着这极为简单的阁楼,鼻尖飘过青香的味道,本以为她是礼佛,却发现除了香炉与香、折子以外,再无别的。与她擦身...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2-06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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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番外》,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年时间对湛戈来说皆如同醉生梦死,一朝恍过。本以为,再见真正的江欺雪,若她是卷里,应当为他拆穿她的伪装而惧怕,若她不是,应当为他的所为而惧怕,或为她的所为而愧疚,可是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风华已绽,身姿伟岸,比当年更甚,成熟也稳重,她却已带衰色,眉间愁怨不是一日两日,这青丝夹白发,这身姿比当年更纤瘦,以及见他之后,竟然有些庆幸的神情。但那熟悉的五官,五一不是告诉他,她就是江欺雪,也绝对不是卷里。本以为卷里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现在想来,错了,卷里是和十年前的江欺雪一模一样,和如今的江欺雪,一点也不同。没有说话,脚步轻浅走进阁楼,打量着这极为简单的阁楼,鼻尖飘过青香的味道,本以为她是礼佛,却发现除了香炉与香、折子以外,再无别的。与她擦身...

《美人如画番外》精彩片段

十年时间对湛戈来说皆如同醉生梦死,一朝恍过。

本以为,再见真正的江欺雪,若她是卷里,应当为他拆穿她的伪装而惧怕,若她不是,应当为他的所为而惧怕,或为她的所为而愧疚,可是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风华已绽,身姿伟岸,比当年更甚,成熟也稳重,她却已带衰色,眉间愁怨不是一日两日,这青丝夹白发,这身姿比当年更纤瘦,以及见他之后,竟然有些庆幸的神情。

但那熟悉的五官,五一不是告诉他,她就是江欺雪,也绝对不是卷里。

本以为卷里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现在想来,错了,卷里是和十年前的江欺雪一模一样,和如今的江欺雪,一点也不同。

没有说话,脚步轻浅走进阁楼,打量着这极为简单的阁楼,鼻尖飘过青香的味道,本以为她是礼佛,却发现除了香炉与香、折子以外,再无别的。

与她擦身而过,心中有些沧海桑田的意味。

江欺雪也不回头,与湛戈相背而立。

“我不知道当年他们利用我对你下了蛊毒,他们说,是你练功走火入魔,要誉从文替你医治,誉从文不肯为魔做事,你爹一怒之下杀了他,所以我才...把一切都怪到你头上。”

开口解释当年之事,她是清高冷傲,但不是没有心,湛戈始终像一团火焰,但因为她的清高,所以始终将信任坚定不移的放在了他们所说的话里,然后她为此付足了代价。

有一些人,在拥有的时候永远不知道珍惜,但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心里空了一块,就像是湛戈。

湛戈眉头一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无可厚非,看见她如此,他是很惊愕,可是这惊愕中也让他这十年的仇怨,泻去了一些,若江欺雪此刻过的好,怕他早就忍不住踩上两脚。

“我被囚禁了!”

江欺雪转过身,声调暮然升高。

湛戈也回过头,看着那张脸,薄唇轻启:“我知道。”

门口的大锁,高的让她跃不下来的阁楼,以及江衾眼中的闪躲,那就是江衾亲自囚禁了她。

“我本以为我会就此直至他死,可是你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江欺雪笑着上前,主动握住湛戈的手,囚禁了七年,她怕了,倦了,湛戈曾经那么爱她,她相信,他一定是来救她的,毕竟他曾为她放下了剑,敞开怀抱,只是那个怀抱她没有珍惜。

沉默许久也未见他有任何反应,只是冷静的看着自己,江欺雪唇边的笑有些僵硬,那好看的薄唇轻轻一勾,刹那芳华,落在江欺雪的眼中,如此耀眼。

“江欺雪,不玩美人计,玩苦肉计?”

眼眸中的冷意不加掩藏,直直冻住了江欺雪的全身。

他变了,他不是当年那个湛戈了,当年那个对她永远在逗她笑的湛戈不见了。

不过也对,毕竟当年是她那样绝情,不过她相信,若是说了真相,湛戈一定会原谅她,她不相信那么深的爱,会被时间抹灭。

“湛戈,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囚禁在此吗?”

江欺雪语气迫切,下一刻,纤细的脖子便被湛戈紧紧捏在大掌之中,只要他轻轻用力,她便能就此香消玉殒。

狭长的眸子在她眼前闭了,又睁开,似一朝梦醒,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湛戈,你若能下的了手杀了我,便下手吧。”

江欺雪闭上了眸子。

如她所料,颈脖间的手掌松开了,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他果然对她还有感情,张开眼,却见湛戈眸中的决绝之意,喉头动了动,却吐出让江欺雪心碎的话。

“不杀你不是因为舍不得你,而是要心疼当年的我自己。”

说罢彻底松开手,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湛戈,我被囚禁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秘密。”

步伐依旧。

“而那个秘密关于我娘。”

步伐未停。

“也关于你娘。”

离去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你娘被人逼下了山崖,你却没有找到尸身,对吧。”

江欺雪轻然出口,她被囚禁了七年,说是因为湛戈也罢,自作自受也罢,可是,她真的不想继续被囚禁在了这里,可出去,偌大的正道之地,没有人会信她的话。

她也逃过,但逃不远,江衾动用人脉,别人依旧会把她送回江家堡,而她现在就如同所谓的大恶之徒一般,只能去血楼。

闭着眼睛却已经能感觉到面前打下的一片阴影。

“继续。”

声音冷的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

素白色的袖口已经被江欺雪拧成了一团,陡然睁开眼,直视湛戈,眼底像是在绝望中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而这一刻她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

“带我走,我就告诉你。”

一个虚浮的脚步踉跄声传来,是江衾。

“你是我女儿,你还想去哪儿。”

语气狠厉,落到湛戈眼里丝毫没有十年前道貌岸然的模样,此刻竟是装都不愿再装。

江欺雪往后退,眼中满是嫌恶,不由自主的拉住湛戈的衣袖,抬头望着他,眸中带着水光,“七年前我就想来找你,告诉你,可是却被他抓住,我为了这个秘密被囚禁了七年,你带我走,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湛戈深深的看了江衾一眼,见他忍不住退缩,再看江欺雪一副你不带我走,我就不告诉你的架势,想也没想,抓住江欺雪的衣襟飞身下了阁楼骑在井豹的背上,将江欺雪丢给在了刑风的马上。

江衾一把扑在了窗台上,撕心裂肺的吼道,“我是你爹!

我是你爹!”

江欺雪抬起头,看着那个让他恶心了七年的男人,“我没有一个这样隐含着龌龊心思,还囚禁我七年的爹,更没有一个杀了我亲生母亲的爹。”

听到这话,湛戈终究是抬了抬眼皮儿,眸中晦暗不明。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一只雪白的鸽子便从江家堡飞出,往神医谷方向。


此刻江欺雪和誉阴欢倒如同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一同自血山往下,脚步缓慢,不急不躁,眉目中都有着不同的决绝。

沉默了许久,江欺雪才自嘲一笑,“七年的囚禁我都没疯,如今不仅疯了一次正常了,还要继续装疯。”

话语有些歇斯底里。

誉阴欢侧过了头,深深的看了江欺雪一眼,“山门外备了马,你走出去就能看见。”

环山绕的石梯又长又陡,江欺雪还是就着誉阴欢的不利索,慢慢的走下去。

半个时辰后,二人立在了藏洞前,誉阴欢看了一眼被藤蔓遮盖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山壁。

“青藤。”

誉阴欢淡漠开口,青藤手中拿着一根木枝,在山壁下的泥土划拉着。

随后摁进了机关,石门响动,某一处的藤蔓微微颤了颤。

青藤上前撩开,江欺雪暗道果然是个藏洞。

三人一同进去之后,誉阴欢点燃了火折递给江欺雪,顿时昏暗的藏洞中顿时有了光亮,而江欺雪亦是看清了石壁上挂着的一副空白画卷。

“果然是它。”

江欺雪上下打量了卷轴上下。

是当年那一卷,只是画上没有了她的画像。

江欺雪伸手,触摸到了画卷的一端,誉阴欢见了,更是高兴,“你果然能碰到它。”

扭过头,看了一眼脸上表情近乎疯狂的誉阴欢,江欺雪弯腰,从裙摆下方撕下了一块布料交给了誉阴欢,淡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下一刻,那叠火折子便放到了画卷下方,一瞬间焦糊的气味就弥漫了三人的鼻尖。

“那就在血山通一条到无崖山的隧道,子时过后神医谷会有一批人上无崖山采药,寅时一同回谷,神不知鬼不觉。”

二人敲定了主意,却突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嘤咛。

转过头,却是卷里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咬着下唇的模样简直是痛苦至极。

霎时湛戈就慌了,连忙起身扶起了卷里,“你怎么了。”

卷里低喘,狠狠的抽了一股凉气,咬牙道,“我的脚...”像是被无数的刀割,从双脚处蔓延,逐渐逐渐的爬到了腰身,速度极快。

湛戈立马脱了卷里的鞋,却并未看见丝毫伤口,誉风亦是束手无策,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伤。

“画..是画...”卷里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湛戈的神情陡变,抱起卷里就前往血山脚,曲青和誉风压根儿不知发生了何事,似乎事态很急,冲冲的跟在二人身后。

跑了不久就见晕倒在地的青黎。

湛戈的心几乎就凉了一半,卷里撇了一眼却因周身都如同刀割疼的说不出话,从腰身蔓延到颈脖到脸颊,速度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

而湛戈拼了命的在飞奔。

哗啦一声,犹如纸张被撕碎的声音从卷里面颊上传来。

湛戈脑袋中像是被石头猛的一砸,眼睛也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脚步顿住,低下头。

卷里苍白的脸缓缓勾起了唇角,她不痛了。

可是,来不及了。

那张脸像是被刀割碎一般,破裂开来。

卷里虚弱的抬起手,抚上湛戈的脸,看见那双眸子睁的前所未有的大,眼中的痛苦一览无遗,墨般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面孔,开裂的,可怕至极。

伸手遮住那双好看的眸子,语气轻让湛戈觉得突然回到了那一晚的梦,她说,“阿湛,别看。”

如她所说,如果她有一天消失,只望湛戈把她当成一场梦,梦里会留下她最美的样子,她笑的样子,给湛戈一个不够完整,却最幸福的记忆。

曲青和誉风看着湛戈突然停了下来,而他怀中抱着的人,从脚开始,如同被刀裁成了万千碎片的纸,骤然破碎于空中,随后如烟一样消失不见,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一瞬间,似乎心脏都赢这一幕停止了。

而湛戈的眼睛重回光明时,怀中已是轻飘飘的,那一张绝美的脸依旧笑着,若隐若现,最终散在了半空中,这一次等待他的不是空洞的上玄殿,而是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的撕裂成了两半,随着卷里的消失一同散在风中。

俩人惊愕还未缓过神来,湛戈身子却是一颤,几乎差点跪下,曲青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面色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唇瓣颤抖着张口,眸中黯淡无光,却又坚强的捂着胸口,又再次抬起了脚,一步一步的向着长廊,向着银莲。

于此同时,头昏脑涨的云天刚理清了思绪朝着血山而来,中途却突然感觉到与画卷的中断,心中一跳,却是再无画魂感应,加快了行程。

誉阴欢静静的站在藏洞内,直直光亮,看到那一袭浅色袍子的身影走了进来,勾唇一笑。

他变了很多,卷里穿浅色的袍子美的如仙如画,所以他也陪着卷里穿一身浅色,风姿依旧,晃了眼,一如当年她初时见他。

湛戈一步一步,眼里闪着不可置信,誉阴欢的面前,灰烬已经成了一片,飘散于地,随着他的步伐还能飞扬起来。

“是你,是你害了她。”

湛戈咆哮着,面目狰狞,直直将誉阴欢扇到藏洞角落。

立马又上前,握住她的衣襟,抵住墙壁,“她从未害过你,你为什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放过她。”

誉阴欢却是满足的笑了,“杀了我,湛戈,亲手杀了我这个陪了你整整十七年的女人,我亲手杀死你爱的女人,然后你再来亲手杀了我,这样,我誉阴欢这个人,你是不是就能记得够清楚了。

既然你爱不了我,那么你就恨我吧,就算我死了,她也活不了,你有多爱她,就多多恨我,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彻天际,湛戈一颤,手下就已经下意识的将誉阴欢丢出了藏洞。

脚步蹒跚的走了出去,看着誉阴欢,神情冷漠,冷笑道:“我的心只是更爱她,更想她,腾不出一丝位置来恨你。”

誉阴欢听了却是嘴唇颤抖。

却是湛戈指着誉阴欢神情冷漠道,“她,丢进魈尸谷,此生不出,药石吊命,但保性命无恙。”

曲青了然,这是要折磨誉阴欢一辈子了,连忙上前,“尊主,那生死堂的人定然要闹起来。”

“谁闹谁就给我滚出血山!”

湛戈铁青着脸,指着青藤,“她,一同丢进魈尸谷,折磨死了再出来。”

“湛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的命令,不关青藤的事!”

誉阴欢激动了起来就要拉住湛戈,却被湛戈一脚踹开。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而誉风却是脚步踟蹰的看着草间的粉色衣料,是方才从誉阴欢身上掉落出来。

想起誉阴欢被人带走时丢给他的那一抹冷笑。

誉风起身找曲青要了一匹马,赶回神医谷。

湛戈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寝殿,青琪还守在殿外,问了一声,“尊主,少夫人怎没同尊主一起回来。”

结果自然是没有得到答复。

咔擦的落栓声将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这一挡,就是三天。

整个寝殿内都浸满了卷里的味道,那是一股淡淡的墨香,湛戈浑噩着一头栽进了被子里,狠狠的一吸,那墨香便带着所有的记忆冲向了湛戈的脑海。

在这里,卷里曾整个人黏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四周都是缠绵过的记忆。

......“阿湛,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儿,要是哪一天我成了人,咱们生多少个?”

“能生多少,就生多少个,一直到你生不了为止。”

......“阿湛,你真的有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我吗?

我怎么还没有变成人呢。”

“我从原来几天不见你就心慌,到现在半刻不见你就寂寞,你说呢?”

......阿湛,阿湛,一声又一声,不过寥寥数月,竟然多到挥之不去。

记忆变成了一只大手,在他的心上用力的掐着,揪心揪心的疼。

湛戈沉浸在了黑暗中不肯丁来,一温柔的小手拍了拍他的面颊,力道轻的似乎是在抚慰他的难受,刚才还在浸湿着所有的被褥,下一刻就被人拍了起来,睁开眼,却看见了那一张笑的极为灿烂的脸,而她撑着手从他的上面望着他,长发如瀑撒在耳侧,美的不可方物。

像他们每一次缠绵一样的动作,此刻只是换了个方位,他在身下她在上。

那只小手毫不客气的捏着他的鼻子,责备道。

“阿湛,你都睡了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

“卷...卷里...”湛戈的心脏漏了一拍,“我,我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一个起身,卷里坐在了他的双腿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声音清脆又好听,“湛戈,这才是在梦里,我是要告诉你,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如果你再不醒过去,你就永远也只能再梦里了。”

话刚说完,湛戈就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卷里,“在梦里,那就在梦里了,梦里有你。”

他不想醒来。

下一刻,颈脖出却被眼泪打湿,湛戈心下一慌就要推开卷里替她擦眼泪。

颈脖却反被纤细的双臂紧紧抱住。

“可是湛戈,你忘了,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了,我想变成人,我想跟你生老病死,我想和你一起享受儿孙满堂子孙环绕,我也想跟你游山玩水,夜望星辰,冬看雪,夏看雨,所以阿湛,你一定要醒过来,找到我。”


卷里是在颠簸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头靠着宽厚的胸膛,身下是毛茸茸的触感,睁眼就看见卷素与刑风一同,二人骑在马上,刑风在后,卷素在前,饶是半边脸也显得极为别扭。

“喂,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卷素有些担忧的问道。

刑风一脸黑线,没人告诉他血楼不收变态和有特殊癖好的吗?

饶是采花大盗估计也就卷素此一人。

卷里笑了,脑袋动了动,从湛戈的胸膛上半滑。

“醒了?”

盯上传来声音有些沙哑,卷里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应当才出发不久。

“醒了!”

卷里眨眨眼,还有些倦意,第一次像人一样睡一觉,伸出手环住湛戈的腰,依赖的感觉洋溢于表。

湛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井豹的脖子上绑了干粮。”

卷里瞅了瞅,井豹脖子上果然有根细绳,看起来好像,牵狗哦。

无声笑了笑,随即头脸埋进湛戈的胸膛里蹭了蹭,闷声回答:“我不饿。”

让她再眷一会儿,湛戈的怀抱真是温暖啊,真想就这么抱一辈子。

跟在白虎后的江欺雪也是看到了,那双手落在湛戈的黑袍之上,玉指如葱,十指泛着亮丽的粉色,紧紧抓住湛戈的衣袍,像是在怕湛戈跑掉一样。

黑白相应的那么和谐,却又显得有些刺眼。

“哎哟,妹子醒了?”

卷素高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卷里只得抬起头,眼睛眯成了一条还看的缝儿,“哥哥早啊。”

这一声哥哥叫的卷素是心花怒放。

这心花啊一怒放,这嘴啊就管不住,不能调戏卷里了,改调戏湛戈了,笑道,“妹夫,这是允许我呆在血楼了是吧。”

湛戈抬眼,只给了卷素一个略带深意的余光,然后摸了摸井豹的头,井豹暮然大步腾空,卷里惊呼,井豹将他们甩开,卷里从湛戈的肩膀上探出头,朝着大部队挥了挥手,“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江欺雪见了,竟是想拉上缰绳,跟上去。

“你是以为你身下的这四条腿跑得过他们身下的四条腿,还是想跟上去多吞几口酸水。”

卷素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卷素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知道的肯定比卷里要多得多。

江衾带着正道人马绞杀湛天和白水依,将俩人的尸身都交给了苍山派。

湛天落得个五马分尸下下场,即便是尸身,也是苍山派最严厉的惩罚,最重的屈辱,将湛天的头颅放在了苍山派的山门前,遭受每一个苍山派弟子的唾沫摈弃,足足三天。

听闻湛戈下山,灭了苍山白也只找回湛戈,却没有找回白水依,传言是苍山白的圣女被邪教污染,如今尸身回归,即便炉焚湮灭化成灰,从苍山领下撒遍,也绝不让她回到邪教,湛戈若想找,那就挖走苍山的寸土寸泥。

饶是如此,湛戈也没有灭了江家堡,依旧放过了江欺雪和江衾。

可想而知,湛戈曾经对江欺雪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他好不容易有个妹妹,有个家人,怎么能允许她再去破坏她的幸福。

江欺雪咬牙,竟是狠狠的瞪了卷素一眼,“如果你妹妹不是跟我一模一样,你以为湛戈会看她一眼吗?”

说罢就是狠狠一抽,马就撒泼的向前,身姿凌厉,速度是比大部队快了不少。

卷素因为江欺雪的话愣了愣,再回神时江欺雪也不见了人影,不由得自言自语:“她骑马骑的这么好?”

刑风看卷素的后脑勺像是在看傻子似的,“江衾是武林盟主,江欺雪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卷素了然,随即又皱眉,侧过头斜睨了刑风一眼,将马鞭教到他的手上,咬牙道,“追上她。”

他轻功好,马术,不好。

刑风眼角抽抽,一手绕到卷素的身前,将马缰拉到自己手里,于是本是风情万种缠绵长情的姿势,被刑风和卷素两个大男人演绎的颇为变态。

卷里强忍着,心里都念叨着,妹妹啊,哥哥为了你可是牺牲大了。

江欺雪奋力追赶,追是追不上,只是他们总有停下的时候。

远远望去,白色虎身,玄衣至上的背影果然已经停下,湛戈耳稍动了动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很快江欺雪便和他的白虎并驾而立。

一里之外,一行人马正在等待,远望而去,一人沐风逐近,面容模糊但身姿尚有熟悉。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一句。

江欺雪自嘲一笑,转过头,不期然的与湛戈对视,强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忽略湛戈怀里那双亮眸,“湛戈,我为了你被囚禁七年,你当真要把我送到誉风的身边?”

在她看来,如果她不是想要逃跑出来告诉湛戈,她不会被江衾囚禁,不会一朝高傲落得如此下场。

卷里只感觉周身氛围骤然冷却,湛戈抿嘴,眼神中透出的冷意像是要将江欺雪冻住一般。

“为了我?”

从没有这一刻,如此讨厌她,抬高声调,“江欺雪,你再说你是为了我看看?

江欺雪,十年了,我从未欠过你。”

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欠她,他湛戈就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江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自己,但是,唯一对得起的就是她,江欺雪。

当年心头所爱,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厌恶,毫不掩饰。

江欺雪苦笑,那些过往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根一根的戳进自己心里,初时只是如同蚂蚁撕咬,一根一根,细致的让她忽略,现在猛然全部抽离,如同蚁穴一般,外里无痕,内里空洞。

说到底,她不过是湛戈一切痛苦的源泉,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他?

千言万语,最终不过酿成了一杯苦酒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灼烧着喉咙,只能沙哑的吐出五个字:“对不起,再见。”

湛戈周身一颤。

而她身下的马蹄已向前,缓慢而又虚无定向的朝着誉风的方向,有个身姿温然于马上,却并没有敞开怀抱,而身后的却已经另给她人。

“江欺雪,你能不能把你看誉风的视线分我三成,你会发现我比他好看的多。”

“江欺雪,这画送你,我可是用了心的,你看看像不像。”

“江欺雪,嫁给我,我放过他们从此不再与正道为敌。”

......所有深情宛如泡影,被她推拒门外的梦,终于还是天亮时消散,最终换成了一句。

“江欺雪,我从未欠过你。”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脚下传来一阵颤抖。

银莲落地,掀起阵阵尘土,刺激的气味扑进卷里的鼻间,夹杂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卷里掩鼻,她很喜欢闻花香,可是难闻的味道就算了。

跟在湛戈身后,踏上的土地,颜色格外的深,白色的绣鞋底,印上点点腥红。

这里是魈尸谷,是血楼处置各派俘虏的地方。

每一个俘虏都会被人塞进麻袋里,用一根不及谷底的绳子栓上,绳子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然后让人拉着绳子,从长廊上缓缓将装着俘虏的麻袋放下。

等到绳子被完全放开时,下面的人就只能自生自灭。

生或者死,全在一根麻绳上。

最短的麻绳让人摔下去后直直砸在地上,会从里面渗出血液,染红魈尸谷的土地。

不过直接死了倒好,没死的,那会生不如死。

周围的人皆是面无表情,穿的是和山体同色的衣袍,不仔细看,卷里还真看不出来。

“尊主。”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在看了湛戈后徒步上前。

待看清湛戈身后的卷里时,却是一脸惊愕。

“尊主,她...你不用惊慌,她不是江欺雪。”

湛戈开口,瞄了一眼四处张望的卷里,这样胆小,一会儿进去会不会被吓着?

曲青有些疑惑,这模样分明和江欺雪一模一样,只是行为举止不同罢了。

可是也不难免她是装的,又想来害尊主?

卷里自然是收到了来自曲青的敌意,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哗啦一声,不远处一扇石门被打开。

湛戈转过身,看到卷里和曲青互相咬牙切齿,哪有江湖第一美人的模样,沉声开口。

“抬头。”

俩人皆是愣了一愣,卷里才发现那双深幽的眸子是看向自己。

不由按着他的话,抬起了脑袋。

“一会儿,不许说话,不许有小动作。”

湛戈伸手轻捏着卷里的下巴调整角度,看到卷里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

“不许皱眉,不许笑。”

这个角度正好和江欺雪的神态有八分相似。

“为什么?”

卷里疑惑。

“因为你想让我喜欢你,低眸。”

卷里闭嘴。

这下,只要她不说话,那就是十成十的相似,主动牵起卷里的手走向方才打开的石门。

曲青这下是彻底疑惑了,似乎,这人并不是江欺雪,但是,尊主为什么要让她扮演江欺雪。

这个石室囚禁着神医谷的少主,誉风,湛戈很好心的给了他一个单间。

巨大的石室内,充满了血腥味。

墙上被砌着距离不等的弯钩,而其中两个弯钩就穿刺在一个人的琵琶骨上,血顺着铁钩哒哒的落在那人的肩头,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衣衫。

卷里皱了皱鼻子,这里真的难闻,可是想想湛戈说的话,她但是忍下了捏住鼻子的想法。

听到了脚步声后,誉风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苍白的面颊,尽管如此,但仍旧看得出这张脸也精致的颇有风骨,轮廓温婉,若不是时机不对,地方不对,他的一笑,怕是能含笑生风。

“欺...欺雪?”

在看到湛戈身后的卷里时,眉头艰难的皱起,语气不可置信。


一阵突如其来的阴冷之意遍布全身,让卷里忍不住打了个颤。

可是四周望了望,却是没有人。

泉面随时都有波纹浮动,卷里不由得看向半山之后的热泉,那里是她视线所不及,会不会有人在哪儿。

手扶着石壁,缓缓移动,耳边的泉水声依旧清脆,入眼的热泉上并无一人。

放下心来,可能是她多心了。

不过心里的警钟已经被敲醒,才让她想起来她是要去找人的。

因为热泉的温度改过了耳垂的温度,手中已是暖暖的,将手放在耳垂上,完全感觉不出来此刻它有无温度。

转身就要朝着岸边走去,小腿却突然触碰到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惹来卷里惊呼。

“什么东西?”

微微弯腰伸手摩挲,可是却并无东西。

触感与石壁上的石子不同,石子是尖锐的,硬的。

而那个东西却是软的,滑滑的,像鱼,但是也像蛇。

这么想着心中更是惊惧,连忙想着衣衫的那一边走去,伸手就抓住衣衫,双手撑在面上,半个腰肢已经探出水面,一双大手从水中突然出现。

掐着不盈一握的腰肢,生生又将她扯回了泉里。

那呛鼻感再次袭来,手脚不由自主的挣扎,腰间却始终有一双大手将她往后拖。

在她难受的几乎快要晕厥,那双手才将她带上水面,重新呼吸起来。

捂住口鼻不住咳嗽,眸中惊慌失措,腰间大手尤在,掌中略带薄茧,像是故意一般在她腰间缓慢摩挲,后背贴着滑嫩的胸膛。

卷里惊恐,知道这世道坏人多,可别让她在还没遇见他之前就失了身子。

腰间相扣的大手骨节分明,精致的如同玉做的一般,唯独手臂上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尤为显眼,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落在卷里眼里,胸口处却有些轻微刺痛。

随即摇摇头,现在可不是她多想的时候。

低头企图掰开腰间大手,奈何那双手像玩一样的让她用尽气力掰开一只手指头,在掰开下一只时上一只又紧紧的回去,总之没完没了。

“你快放开我!”

卷里怒道。

掰不动,伸手就想要掐上他的手臂,却正巧触摸到那道长疤,心中未细思量,手已经自然而然的换了另一只手,使劲儿掐。

“不放。”

低沉的声音像是石子落入深湖一般打在卷里心上,语气极近轻柔,“怎么,看到这条疤,是不是心疼了,江欺雪。”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没有让卷里感觉到温柔,反倒如被毒蛇盯上一般,身后的目光冰冷彻骨。

“我...我不叫江欺雪。”

卷里矢口否认,语气带着些轻喘。

察觉到身后的人片刻失神,趁此机会掰开了那双大手。

而转过身,却看到一张让她极为震惊的脸。

与模糊的记忆中那张稍显稚嫩的脸重合,风华已然被酝酿开来,让天地为之失色,如玉的面容与当年相比更绽妖孽之光,墨发三千漾与水面,眸中装着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却平静如死水一般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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